出地铁站时我馋烤鸭腿了,事实上一个半小时前刚上地铁我就想好了要吃。绕过违规载人三轮车师傅殷切期盼的眼神,直奔平常买烤肠那家小摊。此处聚集的摊点大部分都是独一家,老板们应是非常懂得营销的,除开“奥尔良烤翅”外。烤翅摊有两家,一家买烤翅兼烧烤炸串,一家专一卖烤货类。我每次只认准后面这家,原因无他,并非感动于老板的一心一意,而是她有一只温顺乖巧的边牧,每天出摊陪伴在侧。
狗狗多数时候都趴在老板脚边、窄人行道中间,毫不在乎过往的行人或非机动车会否压到它毛茸的腿,坚持呼呼大睡。热闹是人类的,它什么也没有,或许有剩余的肉骨头,也得等到十一二点收摊后了。
我常常为了近距离看它一眼,顺便买一根烤肠。老板眼熟我后,常常单独为我提供折扣,比如买两根便宜一块钱,以此类推。但我志不在吃,也不敢多吃,否则回到家吃少了晚饭又在母亲的厨艺面前露了马脚。
我从来不问它的名字,它不是我的小狗。
我的小狗去世了,半年以前,就葬在两公里离我家一公里的公园,享年15岁。
今天出差没时间吃饭,饥肠辘辘。到老板摊上买了最贵的烤鸭腿,挺大一只,九元钱。老板今天生意很好,一家长骑电瓶车载着一名胖乎乎的小学生,买了六只鸡腿。
“怎么没见你们家狗狗呢,今天没带出来么?”
等待鸭腿过程中,我熟络地着与老板攀谈。
“哎,狗狗被我老公弄丢了,找了好久都没找回来。”
老板一边从鸡腿肉最多处剪开一刀,撒入少许香辣粉,以上大下小的方式转入牛皮色纸袋,再套上一个食品塑料袋;一边回答我。
“哦…我说好久没看到它了,好遗憾哦…”
一时无语,不知如何安慰。
我努力回想它的样子。
老板记得我,我记得老板。
我记得狗,狗不记得我。
老板记得狗,狗不记得回家的路。
我拿到鸭腿,老板过于忙碌,于是我自己装袋打包,临走时终于也没有说出什么,只能转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