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简史》并不是一部通俗意义上的历史书,在其大火的风潮过后再读这本书,发现其能风行于全球的原因实质是:
借着历史的名义,探索人类的命运。
当然其历史书的本质不能被忽视,从时间维度上本书的三个节点是关键:
七万年前,基因突变掀起一场认知革命,人类有了可以讲故事的语言。
一万年前,小麦驯化了人类,农业革命使人类陷入“让更多人以更糟的状态活下去”的骗局。
五百年前,科学革命源于人类发现了自己的无知。
看起来,每一次突变或演变,都是历史的一次偶然,那么难道人类的历史只是由一个个巧合构成的吗?我想,随机的表面下必然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弄命运。在书中有一句看似普通的话暗藏玄机:
虚构故事的力量超过任何人的想象。
似乎书中诸多的案例都在直接或间接地证明这一点——
农业革命的陷阱可能源于同一个信仰的集聚力,使得以农业支撑的聚落成为可能,哪怕这降低了生活水准,但为了神的利益,这也值得牺牲。
金钱信仰的重点是每个人都相信钞票可以换来黄金,资本主义得以建构则依赖于相信另一个故事——经济增长便是至善,有钱人一样可以(甚至更容易)上天堂。
更不必提宗教与神话故事如何使人类团结、战斗、分离和死亡。
而书中还提到现代社会更突出的一点,脱离了传统家族的城市人,生活在一个个想象的社群中,以“民族”和“消费大众”为代表。
政治以“民族”为基础进行构建,市场以“消费大众”为广告目标进行欲望的设计。
回头来看看我们的网络社会,似乎我们每个人也都在被动或主动地贴上想象的标签,把自己划入某一个社群,你是“中产阶级”还是“精英阶级”?你是“有神论”还是“无神论”?你是“双子座”还是“白羊座”?
好像这一个标签的某些特征符合你,但你并不仅仅是一个“中产阶级”“无神论”“白羊座”的集合体。
其实从古至今,我们都活在一个个虚构的故事中,是这些由某个群体或全社会共同相信的故事,使得团体、社会、国家相继而生。
七万年前,人类有了语言,继之有了故事和想象力,这是智人得以从动物中脱颖而出的关键。
而这些故事,是神告诉我们的?还是智人遥望星空而凭空设想的?
讲故事的能力深植于复杂的意识,那么这可以产生爱与情感的意识,是由神经突触和激素操控的,还是可以独立于物质以外的?
如果物质是创造一切的基础,那科技创造的完美生化人,似乎无可避免地将在物种演化中取得胜利。但,如果意识与情感,不是生物结构的奴隶,也许智人还有最后的希望。
对未知的探索带来了科学革命,但我们的无知不仅在于认识这个世界,更在于认识我们自己。
也许生物学、心理学、医学等学科的发展会使我们产生已足够认识自己的一种错觉,但正如作者在书中提到的,
哪怕经过上万年的演变,人类还是没有解决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如何得到快乐?
农业革命和科技革命使人类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21世纪的人却不见得比几百年前甚至旧石器时代的人更快乐,而就算人有一天拥有了造物主的能力,创造出可以取代自身的物种,但患忧郁症的比例可能更多。
“所谓的快乐,很可能只是让个人对意义的错觉和现行的集体错觉达成同步而已。”
简言之,与周围人的想法一致,生命便有了意义和快乐。似乎,人类连快乐的权利也只寄托于虚构的故事与信念中了。
科学界对快乐的研究才刚刚起步,不过对于离苦得乐这件事,东方传统哲学和一些宗教如佛教倒是有颇多对症之法。在物质科学的顶峰,也许唯有回转向哲学与精神本身,我们才得以探得人类的出路。
但,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