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只有短短的一周时间了。

今早出门上班，路上行人明显少了。早高峰的公交车上，已没了平常的拥挤。不过，依然有不少的乘客因没有空座位而站着。车上有好几个带着大件小包行李的人，他们应该是准备到成都东站坐高铁离蓉的。

上车后，我站在车厢前部的坐位旁。这是我上班之路的第一段里程，不远，通常我会选择站着。

那个坐位是两人座，在司机背后，面向车辆行驶的后方。所以，我抬眼就能见到坐在那里的乘客。那是爷孙两人。小姑娘三岁左右，坐在老人腿上。旁边靠窗的坐位上，放着女孩儿的书包。

这爷孙俩我遇见过几次。孩子乌黑的短发衬着她俊秀的脸庞，即使戴着口罩，也难掩那股灵气。两人安静地坐着，不说话。

车门关闭，司机却并不急于起步。正疑惑间，只听得他提高嗓子说道：后门上车的，请过来刷卡投币。话音未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后面。

连喊两次无人反应，司机只得站起身来，又朝后面喊道：后门上车的，请过来刷卡投币。音量虽又高了些，但语气里没有半点的不耐烦。

过了两秒钟，只见车厢后面倒数第二排坐位上站起来一个50来岁的男子，他默默地快步走向刷卡机。

车辆缓缓启动，在刚亮不久的天空下前行。

这时，旁边的老人开口说话了。声音低低地，其他乘客应该是听不到，除了我。

他说：这就是个不自觉的人，耽误大家的时间。

女孩儿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她的声音娇嫩中透着脆。

老人继续说道：大家都是前门上，后门下。

女孩儿又说了句什么，不过我依然没听清。

很快，两人安静了下来。

车辆佷快驶入下一个站台。只有一位年轻的女乘客上了车。在她刚要从爷孙旁的过道经过时，女孩儿伸直了两条腿，刚好挡住了女乘客。

因位爷孙俩背向车门，对于女乘客的到来，他们显然是不知道的。老人抬起手，将女孩儿的两条裤腿儿往下拉了拉。

女乘客也不恼，耐心地等着。

拉完裤腿儿，老人又整理了一下女孩儿的鞋背后，女孩儿才垂下双腿。被挡的女乘客，晃晃悠悠地走过他们身边。

又过了两站，爷孙儿俩下了车。

望着一老一少的两个身影，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问题。

日常生活中，当我们的言行让人得出“不自觉”的结论时，其实有“故意”和“无意”两种可能的原因。谁能说那个从后门上车的乘客，是故意不刷卡？而这位用书包占位的人，谁又能说他是无意的？

（2022年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