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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八拿纸巾擦了擦鼻涕,出神地望着窗外。桌上的书静静地躺了半个小时也没有被翻动。
后天就是毕业典礼,今后大家都各奔东西,出国的出国,读研的读研,工作的工作,很难再有机会像今晚一样齐聚一堂。作为学委的八一八怎么也得参加这次聚会,可是这次聚会内容是篝火、帐篷、日出。换句话说要过夜,在外过夜。一面是父母千吩咐万嘱咐不要在外面过夜,另一面是精彩刺激的篝火晚会,八一八陷入了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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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八从小到大都特懂事,不仅学习成绩顶尖,还对父母百依百顺,是叔叔婶婶口中的别人家孩子。八一八的父母也比其他父母活得自在快活多了,走哪都有熟人夸赞八一八,听了心里别提多舒坦。为了维持这种虚荣心,八一八的父母对八一八要求从来都不敢松懈。好在八一八自觉,每次父母布置的要求都能完成。八一八的父母也视八一八为掌上明珠。
八一八长相清秀,齐齐的刘海搭在额前,用发夹把右侧的头发别在耳后,甜美中透露知性。最美的还是她的耳朵,耳轮分明,耳廓圆润饱满,像是经过刻刀精雕细琢一般,妙不可言。
在初中时,八一八就读过村上村树的《挪威的森林》,感觉自己的耳朵像主人公直子的耳朵那般性感,吸引人。直到大学,八一八才敢把耳朵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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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夕阳的余辉还停留在这片海滩时,八一八在室友的陪同下还是来到了这里。路上八一八心跳莫名加速,第一次瞒着父母在外“胡来”,有些许激动。锁住自由的锁链开始松动。到来的不只有八一八,还有文艺委员七一七。
七一七是班里的文艺委员,能歌善舞,即使是弹钢琴也比八一八这唯一的才艺要强上不少,所以八一八很羡慕七一七。不止是才艺,八一八还羡慕七一七可以在夏天肆无忌惮地穿上短裙和短裤,还羡慕七一七耳朵上有一颗闪闪发亮的耳钉,也羡慕七一七可以和男生称兄道弟,无话不说。男生的一个污段子说出来,七一七可以平静地听完,并且淡然的说出一个更污的段子。换做八一八,头早就臊到嘎吱窝里,拽都拽不出来。
羡慕归羡慕,八一八和七一七是朋友,还是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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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篝火霹雳啪啦的燃起,聚会开始了,所有人陆陆续续围绕着篝火坐下。七一七坐到了八一八的身旁。
七一七:大美女,这是不是刚买的长裙啊。没见你穿过啊,好漂亮啊!
八一八:没有啊,很早就买了,天下第一的美女就不要打趣我了。
嘻嘻嘻,吃着,喝着,闹着,笑着,也哭了,不少人说着说着就哭了,大学四年里的开心,伤心,拼搏,平淡都在此刻化为不舍的泪水。还有人表白,可惜不是对着八一八。
八一八从入学到毕业每年开学都会被别人表白,可是她从来没有答应。久而久之人们都认为这位文静内向的学委眼界高。成绩好,长得好,还会弹钢琴的八一八就像天上的仙女,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事实并非是八一八眼界高,而是八一八爸爸在她上大学前就下了关于恋爱的死命令——上大学期间不许谈恋爱。八一八见父亲用如此严肃的语气说恋爱,便知道这件事不可商量,谈话结束前的“自重”二字深深烙印在心底,封印所有萌动的春芽。
班长提醒轮到八一八讲话了,八一八才发现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自己。拼命的搜索脑海,发现大学生涯里除了学习就没有任何值得说的,可学习说什么呢?是考研的艰苦历程,还是考研的心态方法?不能说,都不能说,考研都过了,再说就变成炫耀,让那些考研失败的人情何以堪。八一八无话可说只得带着重重的鼻音说些祝福大家的话语和今后的再聚首的愿望。
没想到竟引发大家共鸣,许下共同的诺言。八一八看着这群熟悉的面孔,感到很幸福。转而看向篝火,感觉父母的脸庞显现其中,张着嘴,仿佛在责备自己竟夜不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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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年轻人终究还是熬不过困意,男女分别钻到各自的帐篷。八一八想看看海,就独自留在沙滩,默默的。眼里噙着泪,她今晚才知道她喜欢的那个他和七一七在一起了,刚刚他们进了同一顶帐篷。
八一八还是睡下了。睡梦里,八一八不再是那个乖乖女,她疯狂的叛逆,在初中就打耳洞戴上闪亮的耳钉。染发,吸烟,超短裤,指甲油......什么个性来什么,不仅如此,八一八还牵起他的手站到七一七面前:他是属于我的!又站到父亲面前轻描淡写:我谈男朋友了。叛逆的场景来回切换,看着父母错愕的表情,父亲高扬的手掌又不得不放下,八一八放肆地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袭遍全身。
积聚多年的火山,终于在此刻喷发。
当第一抹闪着金色光芒的朝阳洒落在八一八身上时,市中心的某医院大楼里,几名医生护士匆忙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