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是亲兄妹,旭尧不会怀疑眼前所看到的,是一对羡煞旁人的鸳鸯眷侣。
趁所有人都回到亭子里休息,旭尧提出举行比赛,看看大家的骑术有没有退步。路线是从亭子出发,绕过森林、湖泊和平原后,最后谁最快回到亭子前。
旭宥第一个赞成,萱榆不想柏桁就只陪她学骑马,支持他去参加。柏桁答应,离开时不停地叮嘱她,没有他在身边,不许她自己一个去骑马。凝嫣不服输给他们男人,硬是要参加比赛证明自己的实力。
参赛人数决定,他们信心满满地去挑马匹作战,霎时间,亭子内,只剩安邦和萱榆二人。
“你不去参加吗?”萱榆奇道,他看起来应该也是一个强劲对手。
“安邦自知骑术不好,就不去献丑了。”他们可都是皇上、王爷,还有一个皇上和王爷最宠爱的郡主。赢了,他们不开心,输了,又觉得你放水。所以以保护萱榆为由,留在这里比较安全。
今天的天气很好,早上起来的时候颇有冷意,到现在出了点太阳,正好把温度调到最舒服的位置。
不知道他们要多久才骑回来,萱榆坐得有些闷,离开亭子想去走走,安邦跟在后面,没跟太远,不想让她感觉到束缚。
抚摸着“腾跃”,萱榆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今天和他一起去骑马呢!果然在喜欢的人面前,心里再多的阻拦,也是形同虚设,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接近他。
如果不是身份的问题,她也许不会像今天这么纠结,因为可能她是萱榆,但也有可能不是。
可能这个想法很自私,如果有一天,她终将离开这个世界,可还是希望留下一点只属于她和他之间的回忆。
一道清泉细流般的琴声传来,既有清泉般纯净,亦有溪水般细流,潺潺流入,直指人心。既像一杯平淡的白开水,可品着品着,就变成的醇酒,芳香醉人。
好动听的琴声呢!出谷以来,难得听到这么纯粹的琴声。听这琴声,抑扬顿挫,忽快忽慢,看来弹琴的人很心烦。心中都是挣扎,似乎要下一个蛮大的决定的。
高山流水,伯牙碎琴。萱榆忍不住往琴声方向走去,看看是哪位高人在弹琴。
马场真是太大了,不知不觉随琴声走入森林里,怎么感觉琴声已经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找不到方位。正苦恼着,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身边,萱榆一惊,后退一步,竟是安邦。
他拔剑一挥,将快要打中萱榆的飞镖弹回原处,而在不远的大树上果然窜下一个黑衣人,安邦上前拦住,厉声问道:“竟敢伤害郡主,意欲何为?”
“多管闲事!”说的同时,黑衣人快速上前攻击安邦,一来一往,均是重重杀机,两大高手对决,招招皆是致命。
数百个回合下来,安邦突然感到步履有些不稳,身体也慢慢感觉软了下来。而黑衣人眼角带笑:“是不是觉得全身发软了?”
“你……”安邦不可置信看着自己慢慢酸软的身躯,无法用力。
“刚刚我在树上就已经将十毒软筋散涂在身上,你刚才动得越多,毒素就散发得更快。”
十毒软筋散?
萱榆急忙替他把脉,是中了毒了,而且这毒来势汹汹,相当霸道。她迅速点了安邦几个大穴,以保全他的心脉。
“没有用的,我这十毒软筋散发挥极快,再加上他刚又用了内力,毒性浸入更快,只怕这时,已到他的五脏六腑了。”他嗜血的眼神转向萱榆,看得萱榆血色尽失。“我看你今日怎么保护她!”
“有我在,休想伤害萱榆郡主!”安邦强行打起精神将萱榆护到身后,“郡主,待卑职牵制他的时候,你就快点离开。”
“你能牵制得我多久?我这十毒软筋散不但霸道,而且中毒者还会全身无力,慢慢的看着自己全身溃烂而死。”
他说的同时,安邦已经坚持不住倒了下去。全身无力,内力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动弹不得。
“安邦大人!”萱榆连刺几针制住他身上的毒,不知从哪取出一颗药丸给他服下。
幸好随身都带着二师父和一春师公共同研发的解毒丸,可以暂时稳住他体内毒性蔓延。
“郡主?”
“你给他吃了什么?”不止安邦惊讶,黑衣人突感不妙,刚想上前,萱榆立刻散发一撮药粉,逼得他不得不后退。
是毒!
“你!”黑衣人吃惊不已,轻敌了,这郡主看来深藏不露。
“别担心,那不是烈毒。”她顿了一下,眼中的纯真消失,敢在她面前用毒伤人!快速射出疏影针,中针者会立即倒地,内力全失达到十二个时辰。
而黑衣人轻松接过,冷笑:“你这郡主还真不可小觑呢!可惜心不够硬,不过不管怎样,你今天死定了!”他丢掉银针,举起剑朝萱榆刺去。
萱榆也毫不畏惧,今日换了衣服,没有拿丝缎,还好珺瑶笛都随身携带着。
轻盈灵巧的身法对上凶狠霸道的剑法,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倒地的安邦倒是看的触目惊心,虽然表面上好像是不分胜负,可细心一看,那黑衣人招招致命,不留余地,而萱榆都无法进攻,皆是躲避。
数十招回合下来,黑衣人虽占上风,但对萱榆越来越刮目相看。
“桃源棍法?不,类似,但不是!你到底是谁?和木石堡是何关系?”
萱榆美目弯弯,笑得甚是迷人:“打赢我就告诉你!”说罢,她吹奏起笛子,笛声铿锵有力,势如破竹,化成一把把尖刀直插入心般疼痛。
“幻音之术!”黑衣人赶紧捂住耳朵,但为时已晚。这笛声就为扰乱人心,他越用内力镇压,内息就回越紊乱,越是压抑,就越容易走火入魔。
情势突遭逆转,萱榆不断的加强内力牵住他,一方面暗暗庆幸三师父峻峰的深谋远虑。说江湖险恶,现在看来,皇宫可比江湖险恶多了。
就在萱榆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一阵琵琶声以惊雷的速度杀到,宛如一把锋利的剪刀,硬生生的剪断桑榆困住黑衣人的束缚,忽然被打断,萱榆后退几步,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回过神来,又一位黑衣人手持琵琶从天而降。
刚才弹琴的人是她!穿着一身黑,玲珑浮凸,很清楚地看出女性的特征,眼中尽是杀气。
能拨几弦就可以截断她的笛音,绝对是一个音律和幻音之术的高手。
她不是她的对手,武功上绝对不是。刚被她偷袭以致受了内伤,还以为今天能不辱师命,首战告捷呢!结果一开场就遇到高手。这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吗?明明今天过得很开心的。
看对方已将手放到琴弦上,萱榆也赶紧吹起笛声对抗。
才不要就这么认输,哥哥一定回来救她的!一定可以撑到他来救的!不顾内伤,萱榆拼命抵抗。
女刺客则是一派悠闲,透着没有把她看在眼里的轻视,仿佛她是在自家里练琴,而不是在战斗。
蓦地,一道阴寒的长剑,趁机从右方袭来——
“铿——”
长剑一击未中,反而被不知何处飞来的大刀断成两截,剑刃划过萱榆的手臂,射入树干之中,入木三分。
“啊——”再次被琴声反噬,萱榆口吐鲜血,昏倒在地。昏倒前,迷蒙看到一个伟岸的身影,但……似乎不是柏桁。
两名黑衣人被攻得猝不及防,不敢再留,悻悻然地分散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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