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还没有完全撤离,但古城三月的晚风已经渐带温度了。吃罢晚饭闲来无事,去楼下散步。
漫无目的地听着音乐。在满目的灯火里,无聊的猜测那璀璨灯火之下的家园里住着怎样的男女又继续着怎样的生活。竟是难得的放松。差点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尚在童话的壁垒里观望他人艰难生活的孩子。
但很不幸这种思绪的徜徉被电话铃声打断。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自己的手机铃声了,平日里上班都是调的静音。索性能够用到打电话来联系我的除了快递员和一些广告推销也几乎没有什么人了。手机已经渐渐淡化了它最初莅临人间的功能。
打电话的是我老妈,让我回来时去小区门口药店买点医用胶带。侄女的小手在被她自己不小心烫伤之后,为了防止她自己抓伤伤口这已经是第三卷了。
琐碎生活的细伤暗疮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发生,我们迎接又应对。然后才把日子一日又一日忙碌的过完。
在买完医用胶带之后,走在回家的路上竟也只剩这耳畔的歌声了。乍一细听竟也着迷,淡淡的忧,落落大方的伤,正播放到薛之谦的《你还要我怎样》。调到单曲循环再听几遍的时候突然就泪流满面了。还好夜很黑,身侧无人,没有人瞧见我的感伤。
想想真是可笑。小侄女一天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生怕我们看不见她的委屈她的疼。而我们这群大人,却连流个眼泪都要躲躲藏藏生怕被人瞧见,坏了刚强。
总是这样在还是小孩时疔疮大点伤,恨不得全世界都跟着疼,所以哭天喊地。待长大后,便都学会了掩藏。生怕被人瞧出脆弱被世界看出软弱。谁说我们不会成为一个不动声色的人?我们学着不在人前流泪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不动声色了。
那个深情的病人仍旧唱着他深情的歌。为什么在不久之前我没能想到过这首歌某天会成为我们类似的心情和故事呢?
想起曾与那人一起听到“你千万不要在我婚礼的现场”时笑说我们将来的婚礼现场亦不需要出现的人的那场景竟恍如隔世。不知当我与那人都慢慢的回到各自的生活圈,也开始可以接触新的人选后,他会不会也在某个猝不及防的瞬间听到这首歌鼻头发酸,而后逞强的哼着爱过你很值得。也是否还记得或者明白我最喜欢那段歌词:“有一天晚上梦一场,你白发苍苍。说带我流浪我还是没犹豫就随你去天堂:"里所透露的深情。
久经离散以后谁还能深情到白发苍苍带你流浪,而你却也能毫不犹豫随他去呢。纵未有离散谁又能白发苍苍还深情到一起流浪。怕都只是梦一场。
×先生发来信息,问我今天一个人值班累不,我说不呀,我是汉子带上捂脸的表情时。他说就喜欢你的坚强。忽又不那么感怀了,那些往事的脓疮总会在新鲜的日子里结痂。日光之下谁不是负伤前行呢?尽管我们都知道只有那些大张旗鼓敢于示弱的人才是人生的赢家。可输赢之外的修行又或许是另外一场与自我有关的人生呢?
后来,我们都怎样了?是成了一个大张旗鼓敢于示弱的人生赢家?还是都成了不动声色,默然前行冷暖自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