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见

文/阡夏&陌黎

图片发自简书App

小时候我看过一本小说,忘了什么名字,大概就是讲一个传说:如果死掉的人,没有被发现死掉,自己也不知道,就还能被爱人看到,还会在人类的空间生活下去。其他的事情我都忘了,只有这个传说我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是这个故事造就了我性格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是一件会让我难过的事,我会自动屏蔽,假装没有发生过。它是不被我拆开的快递,不被我点开的信息,不被见到的人,扔在某个角落里,我想着说不定哪天它自然就消失了。

这是《幼稚园,今日宜远游》书中第四篇随笔《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的开头部分。

读到这,我想起了自己的外婆,她是我生命中比父母还重要的人。

我出生于90年代初,四五十年代的爷爷奶奶重男轻女思想根深蒂固,女孩子身的我不被爷爷奶奶待见,爸爸妈妈因为债务危机,不得不一同外出打工,幼小的我不得不寄养在外婆家里。因为外婆对母亲亏欠的缘故,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外婆在母亲七岁时被迫改嫁了,后面又生了四个孩子,两个男孩两个女孩,最小的孩子也就是我小姨只比我大三岁,那时候,外婆把对自己孩子的爱都给了我这个小外孙女,只要是我想要的,不管多难,外婆都会满足我,以至于我成了小姨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外婆不在家,她准欺负我、排挤我;外婆一回来,我就告状,一告一个准。结果是,几岁的小姨会被舅舅们跟外婆一起批一顿,眼泪汪汪的,我在一旁特得意,每每回想起来,我跟小姨都倍感亲切。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我就要上小学一年级了,不得不回到自己家。从此以后,去外婆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大过年才去,偶尔暑假会去两天,前提是,外婆在家。

见外婆的次数越来越少,思念也越拉越长。

以为外婆会永远陪伴着我,因着年幼,也从没想象过死亡的样子。小学三年级之后,家里从农村搬去县城,我也跟着去县城读书了,外婆想我了,就会来县城看我。有一次,隔了很久都没有来,我按捺不住想念,趁假期去到乡下看外婆。到外婆家,发现原本健康的外婆躺在床上,连行走都比较困难,那一刻,心里是不能也不敢接受的,连空气都是冰冷的,不敢当着外婆的面哭泣,一个人跑出去,蹲在墙角,沉思啜泣了好久,不敢问外婆究竟是怎么了,害怕知道答案,害怕得到真相。内心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外婆只是生了一场重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回到家,妈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宝贝,外婆只是太累了,要提前去天堂休息,等她休息好了,就会在天堂守护着你,直到你长大成人。听完,心猛地疼了一下,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妈妈接着说:宝贝,咱们这次与外婆分别,也是为了下一次你们能更好地相见呀,她只是提前去天堂打点好一切,让你没有任何烦心事,让你每天开开心心地。

不久,外婆真的离开人世了,我伤心的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了,这时才想着去了解是什么夺走了外婆的生命,小姨告诉我,是可怕的癌症,那时不知道癌症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很恐怖有很可恨,恐怖的是,一旦跟它有关,那人一定命不久矣;可恨的是,夺走了最爱我也是我最爱的外婆的生命。

回忆到这,我更能体会《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作者张晓晗的内心里的五味杂陈,在回济南的飞机上,她一直忍着,好像迅速加入了一个迷信邪教,相信只要她不掉眼泪,剧情就不会到高潮,就还有转机,有些时候,她心里会想,万一当时是突发状况,跟电视剧里那样,用除颤仪压两下就好了,她奶奶还能再活五百年。到了后半程,她都洗脑成功了,反复想着当时她爸说的那句话,好像是情况不好,并没有说她奶奶不在了,奶奶一定还在,一定还在等她。

以至于她一下飞机,打通她妈妈电话,问的第一句话是:奶奶呢?我去哪里找她?她母亲哽咽着,半天才说:太平间啊。

那一瞬间,她终于大哭起来,在机场门口像是被遗弃了一样。她再也没有奶奶了,再也没有了,却也不得不安慰自己:奶奶啊,咱们是忘年交,你比我早来这么久,去下一个地方肯定也是要先去的,虽然或许会失散很久,但是我知道,缘分很奇妙的,总会再相见。

确实,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却也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亲人的心,心里也期待着生命的轮回,告诉自己,分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见。

【幼稚园】是韩寒全新文艺品牌、由韩寒亲任主编的原创文学合集。以“幼稚园里,一切仍旧来得及”作为概念,让我们找回成人世界里丢失的一系列有趣事物;以“我还年轻,我渴望上路”为概念,呼吁大家去远游,和你最爱的一切在一起。

《今日宜远游》是【幼稚园】第一部,由16篇“ONE”高赞精选原创好文集合而成。

作家葛亮的《香港铺子》,闲逸的文字为我们呈现出温情独特的港式生活;吴浩然与我们分享他的毕业季,不同的兵荒马乱,相同的散场,别离后我们带着回忆天各一方;上文中为大家提到的张晓晗为我们带来催泪美文,远游在外的孩子们即使飞得再远,也有一根线握在亲人手上,更有姬霄、陶立夏、七堇年、郑执、苏更深、荞麦等人气作家为我们带来他们独一无二的故事。

听别人的故事,想自己的人生。发生在别人身上的都是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就变成事故了,这样去想,未免太过于悲观了。上天让我们遇见一些人,经历某些事,而后,藉由这些磨炼我们的心智,教会我们一些道理,促使我们一次次成长,直至我们在远行的路上都遇见了更好的自己。

《幼稚园,今日宜远游》这本书中的故事促动了我内心深处的思念,相信也能把年长后的你、你们带入幼稚园的回忆中,不信,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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