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被高考灼伤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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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高考重要吗?

重要。

多少莘莘学子都在挤这座独木桥。

挤过去的狂呼欢笑人生豪迈,挤不过去的捶胸顿足哀怨滔天。

但大家都在流眼泪。

为这场青春的盛宴。

当年我也选择了复读。在经历了人生中第一份正式工作饭店服务员之后,黑瘦的我默默背起书包往分校去。已经料想到会在班里遇上很多老同学,还有带了我三年一直对我关爱有加的班主任。他站在教学楼的楼梯间玻璃大窗前,对着手机喊:看到你了,快点上来吧,班上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刚刚走进大门的我还在环顾这所即将要呆一年的陌生的学校,说不出的滋味,脚也不忍往前迈。听到熟悉的声音,平静了许多。

隔壁班有个女孩子,每次见面打招呼,都笑得很灿烂,复读的时候其实心理压力是大的,通常脸也是挂着,但是一看到她的笑脸,心情就好很多。

后来不知怎的,学校紧急放假,等返校时,那天我去得早,站在学校门口看见里面支起一个大棚,隐约听到有哭声,风很大,大棚被掀起一部分时,我看到了里面的被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胆小,徘徊在门口不敢进去。

等到宿舍时,才知道躺在大棚里的那个人就是隔壁班的她。我头皮一阵发麻,满脑子都是她的笑脸。怎么也想不到是她,那么爱笑成绩又好的她。

据说是在上早自习的路上,骑着自行车的她在经过大桥时,跳了下去。

从此知道有人笑但并不代表她开心。

我们仍然是每天埋着头,一张张试卷像雪花一样漫天飞,桌子前的“书山”就如同如来佛祖的五指山,我们渐渐被压成了石猴,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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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高考重要吗?

不重要。

我早不记得我高考考了多少分了。

当年觉得痛苦的事情,做题,考试,现在想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反而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好好享受它,总是把高考看得如同古代的考举,一功成则可衣食无忧,光宗耀祖,扬名天下。太过神圣化了就把它当成责任,没有学习的乐趣。

只感叹,总是等到失去才明白自己真正应该要做什么。

我高四做了什么?

失恋。

我的初恋夭折了,自此魂不守舍,哀怨连连。我本就有点抑郁,这下更加抑郁了。自己跑到了班里最后一排靠门的地方缩着,上课脸都不敢抬,怕一不小心眼泪就掉下来。我还任性让我哥带我去遥远的城市找他,我们半夜两点钟上火车,第二天转车直到傍晚到目的地,叫了人出来又一句话都憋不出来。然后匆匆返程,在火车上高烧,腿都是软的,我哥一路抓紧我不放,生怕我有什么闪失。

原本以为自己能挽回什么,或者是给自己一个安心,回来可以好好上学迎接高考,却发现自己的心再也停不下来日复一日的游离。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还要在同学老师面前不漏声色的隐瞒神情。

我知道,这一年我掰不过来了。

高考具体分数不记得了,但是很清楚的记得,和第一年分数几乎一样。

我妈唰着锅,头也不抬说,这就是你的命。

那个时刻,这句话反而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人总是要经历洗礼蜕变的,我的洗礼不过是安排在了人生重要的时刻上。

但我从未觉得白费,也不愿意许一个“愿时光倒流”的祈求。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是成长中不可缺少的那一部分。

如果人可以穿越,我很想走过去敲敲那个懵丫头的脑袋,哎,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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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知道你要走进复读的教室,按理我要狠狠的鼓励你争取高分,争取好大学,给自己的人生开一条宽敞大道——这当然是最好的。你说这是一条不归路,那就视死如归吧。

讲了这么多驴头不对马嘴的故事,其实是想告诉你,学会做个内心轻松的人。只有轻装上阵的人才能走得更远,路上无论是荆棘丛生,还是一望无际,轻松的人心里永远藏着一片结满杨梅的园子。

没有什么事情比享受当下更重要,未来想太多是空,过去想太多没意思,你是一个活人,有思想,有生命宽度,也有时空维度。在时间的长轴上,每一刻都值得你用力发光。

你向往云南丽江,向往大冰的江湖世界,这都是值得去为之拼搏努力的。去闯荡江湖之前,一定要练就一身硬本领。高考就是那道可以灼伤人的强光,你需要学会自我锻炼与保护。并非是成绩跨过这道坎就算赢家,心理也要完成一个完美的成长才算不辜负此行。

最后,祝你在阳光下健康茁壮的成长,用大冰的话来说,好好吃饭,好好发育!

—— 从遥远陌生人那里来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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