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有感于《1Q84》

引子:我们在一个理性的世界里搜索答案,却在另一个感性的世界里迷失了问题。


最近闲下来后做了两件事:其一,我终于拿起蒙尘已久的相机拍了几张花;其二,我终于把村上春树的《1Q84》读完了,尽管book 3读的云里雾里。小小人到底是什么?另一个世界,叫1Q84也好,叫猫的小镇也罢,到底暗喻着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但还是决定写一篇同样云里雾里的随笔,取名,一花一世界。

在此之前,想和路过的你分享最近拍的三朵花:




前两朵花拍摄于旧金山湾区一个名为Filoli的私家花园;而最后一朵花是在我家门口拍的。我一直相信摄影,并不一定要去很远的地方。就像理想的生活,不一定在远方。此时,此地,就是我的生活,就是属于我的世界。我们走万里路,看遍山川大海,最终回到出发的地方,很快地,路上的美景在记忆里模糊,疲惫占据着每个细胞。此时,一低头,看到家门口的一朵小花,在夕阳的余晖照耀下,在习习的晚风中摇曳着,竟然如此动人。不由得感慨,万千世界的玫瑰、牡丹、海棠都不及曾经每日路过的一朵无名的花。

世界那么大,岂是年少轻狂时的一句“徒步也天涯”就能丈量;世界那么小,一朵小花蕴藏着一个世界,一叶菩提就能普度众生。


《1Q84》似乎也讨论了一个关于世界的命题。

1Q84的世界到底有谁,青豆并不关心;猫的小镇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天吾也不好奇。他们此生的使命,就是找到彼此,从这个两个月亮的世界逃出去,找到这个世界的出口也是那个世界的入口,在只有一个月亮的世界里,可以永久的牵彼此的手,拥抱彼此的身体,再也不分离。

评论家对1Q84的书评褒贬不一。有人觉得村上故弄玄虚,直到书的末尾也不愿透露那么多人物场景的设置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道理。似乎是言有尽意无穷,让读者去思考。但在我看来,对1Q84的世界并不需要做什么思考。那只是一个会被小小人追杀的世界,一个撕裂、毁灭人与人之间的爱和理解的世界,一个让天吾和青豆分离的世界。

丑陋的牛河不小心踏入了这个世界。这个从未感受过爱的人,狡诈,卑微到让人同情,最终死在了1Q84,却成了小小人回来的通道。他是有罪的,他阻挡青豆与天吾的相遇;他也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个完成任务的被雇佣的人。那谁是真正的恶人?——小小人?领袖?教团?村上没有给过任何的答案,只怕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创造这么一个世界。几厘米到几十厘米的小小人,有着普通人的脸庞,从空中抽丝,做成蛹,手艺精巧,工作孜孜矻矻。接受消息的领袖,蹂躏了亲身女儿和其他女性,但却又无法被普通人的伦理所评价。教团的决策者和行动者,村上连姓名都懒得赋予,只是根据身体的特征加以区分。他们做错了什么?只是建立了一种信仰,召集了一些信徒,远离社会,自产自足,同时又恐惧着小小人的威力。

我们在一个理性的世界里搜索答案,却在另一个感性的世界里迷失了问题。我们找不到恶人,因为我们连恶都没有看到。

如果一定要有恶,那就是善的对立面;而善就是天吾和青豆的爱情的象征。两个十岁时牵过手的少男和少女,经历世事浮沉,依然心念着对方。这在无论哪个世界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即使他们自己也无法确信对方是否也记得并想念着自己。然而,这是一个童话的爱情也好,一个平淡生活的英雄梦想也罢,他们就是村上塑造的主角。他们以不合情理的方式“结合”,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们是彼此活下去的动力。

我不再去搜索评论家如何评价,在我看来,村上竭尽笔力在塑造和表达的,就是天吾与青豆之间不可思议的爱情。爱情,就是他们彼此的世界。他们穿越过人海,历经两个世界,才终于相遇。他们在大世界里奔波,躲藏,疑惑,受苦,只为找到并守住最后那个小世界,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所有的故事,两个月亮,小小人,教团,他们都不再关心。

1Q84,只为了一场相遇,然后携手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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