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忠诚可靠的书桌,
我谢谢你成为一张书桌,
由一棵树干变为这张
桌子,挺立——如树一般活着!
以摇曳的叶子和枝条
拂过我的头顶,以湿润的树皮,
以满面流下的脂泪,
而把根深深扎入大地!
早课抄了俄罗斯女诗人玛丽娜·茨维塔耶娃的诗歌《书桌》。除了床,这一辈子我最离不开的,可能就是书桌了。小时候家里也有张书桌,但那时个子小,桌上摆放的东西也多,所以看书写作业基本上都是在小炕桌上完成的。成家之后,搬了几次家,也换了几次家俱,无论怎样换,只有一件不变,那就是书桌。坐在书桌前便觉得自己是一个读书人了,特别是每天的清晨和每天的夜晚,在柔和的灯光下,或读、或抄、或写……房间里仿佛氤氲着书香、墨香、茶香……总是一个静寂的所在,总是一个任性怡情的所在。
端午假日的第一天,昨天晚上睡得挺晚,今天早上起得很早。既是习惯,也是心里有事到点必醒。老一班同学晶姐的儿子今天结婚,要早一点过去看看能帮着做些什么。这一段时间瞎忙,学校月考要监考批卷,也是给自己找借口,一直没能帮上什么忙。已经这个年龄了,最珍视的就是老同学的那份情义。平时各忙各的,只有在这样的日子里才有可能聚在一起,所以我们都很珍惜这样的机会。
好长时间没有参加婚礼了,不是不想参加,而是不愿参加。这还真跟年龄有关。好多年前,那时我才三十多岁,还能给别人做婚礼司仪。在一次婚礼现场,我看到新娘的父亲哭得稀里哗啦,那时我很不理解,也觉得很好笑。然而十多年后,年逾四旬,父母的年龄大了,女儿也长大了,再参加婚礼时,那感觉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清晰地记得,那一年参加徒弟的婚礼,当婚礼进行到父亲把女儿的手放到女婿的手上时,不知怎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喉咙也哽住了。后来,前年女儿也结婚了,也经历了这样一场说不清悲喜的伤感。对婚礼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理的障碍。今天在婚礼现场也忍不住被感动到了,不止是我,我还看到我的其他的同学也都被感动到了。年龄越大泪腺越发达了吗?我不知道。
坚持写流水账已经半年了,在此之前,每天也都坚持写,只不过是写在本上的。现在依然每天也在本上写,不过是抄写。抄写外国诗歌,抄写《诗经》《论语》和《易》。从2014年开始,用学校的工作学习笔记写一些东西抄一些东西,已经用了快十本了。没有别的太深刻的意义,只是想让自己闲下来时不至于无所事事。我这个人缺少恒久之心,很难能把一件事儿坚持得很久,已经这个年龄了,实际上就是想挑战一下自己,也是想印证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一件自认为有意义的事儿坚持做下去。
糊里糊涂地想起了《围城》。我是先看的电视剧后看的小说。也许是先入为主吧,也许是陈道明把方鸿渐演绎得出神入化,反正后来读小说时,小说方鸿渐的形象总会幻化成电视剧中陈道明饰演的方鸿渐的形象。看”大家“中有一篇文章,提到一个名词叫做“丧”,说的是一种人生状态。然而“丧”也有普通“丧”和高级“丧”之分。普通的“丧”是希望上进而不得,希望做一个优越的人而不得,高级丧则是看着世间的各种欲望发笑,不求升官发财,也不指望自我实现,那些看似诱惑的词,他们早已呵呵置之,有人曾说,聪明的人容易灰心,而不执著的终极就是高级丧。
晚课刚刚抄完《诗经·小雅·我行其野》:我行其野,蔽芾其樗。昏姻之故,言就尔居。尔不善我,復我邦家。我行其野,言采其蓫。昏姻之故,言就尔宿。尔不畜我,言归斯復。我行其野,言采其葍。不思舊姻,求尔新特。成不以富,亦祇以異。
抄了《论语·述而第七7·34》:子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公西华曰:“正唯弟子不能学也。”
抄了《易·革卦》:革,离下兑上。革,已日乃孚,元亨,利贞,悔亡。彖曰:革,水火相息,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已日乃孚,革而信之;文明以说,大亨以正;革而当,其悔乃亡。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革之时大矣哉!象曰:泽中有火,革。君子以活历明时。妆九,巩用黄牛之革。象曰:巩用黄牛,不可以有为也。六二,已日乃革之,征吉,无咎。象曰:已日革之,行有嘉也。九三,征凶,贞厉。革言三就,有孚。象曰:革言三就,又何之矣。九四,悔亡,有孚改命,吉。象曰:改命之吉,信志也。九五,大人虎变,其文炳也。上六,君子豹变,小人革面,征凶,居贞吉。象曰:君子豹变,其文蔚也。小人革命,顺以从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