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笔下,手上心底

下午13点47分,犯困。福州今天降温,毫无预兆地冷空气来袭。今早不顾朋友圈里的殷切关怀,穿着短袖短裙就出门,福州要到十一月才会冷吧。

中午出门吃饭,的确凉,大呼好失策。雨嘤嘤地下,医院的门口堆满了商贩,售卖各种必须品,车辆进进出出,道路泥漉漉,车轱辘辗过的地方留下深深的印子,人声吵杂。附一来过几次,他的大门永远一副治不好的样子,没完没了的围观改造。门诊大楼的外墙支起了脚手架,看起来好好还崭新的楼,怎么就要做康复治疗了呢?

姨动完手术两个礼拜多了。从日本回来的时候,听妈妈说姨住院了,说脑干里长了个瘤,吓了一跳。第二天一下班就到医院,那时手术排期还没出来,姨还能说能笑,看到我就拉着我的手说瘦了,这一直都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问候话,哪怕我胖成两吨半,她也一定会说我瘦了。接着就是问我什么时候找男朋友,每每被问及此,我都只是呵呵应付。表哥说,她刚刚还在与隔壁床的大姐打探她家兄弟的个人问题?:-(:-(这瘤还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能不关心我的问题么?)

动手术的那天,我请了一个下午的假。来了好些亲戚,表哥一脸的疲惫,瘦嘎嘎的身体越来越扁。姨丈靠在检查室的门口,眼眶红红的,姨刚推进去那会儿,他刚哭过。手术从下午一点持续到晚上六点至七点。大家都没做什么,只是一直坐着,乌泱泱的一群人,看着手术室的门关关合合,床架进进出出。手术结束之后,医生只说手术很顺利,瘤的病理检查结果要一周后才会出来。然后直接将她推到了ICU。

上一次来看她的时候,她刚从ICU里出来,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没有办法说我瘦了,只是拉着我的手,姨丈问她认不认识我,她点了点头。头发被剃掉了,神情很疲惫,她沉沉地睡去,我站了一会就走了。出了大楼,眼泪就下来了。

今天在宿舍弄了点骨头汤带到医院,按表哥的意思加了当归,枸杞,慢慢熬了一个晚上。感觉自己突然变得很居家,居然会熬汤^_^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那种会把汤熬焦的人。可是看成色,今天还不错。

姨还是昏昏沉沉,前两天一直反复发烧,术后炎症导致的,意识不清,电解质缺得厉害,一直在补钾,补钠。父子俩折腾得够呛,有时晚上一个小时得起来换一次药,整夜整夜地没睡好。她今天精神不错,至少认出了我是谁,但还是嗜睡,看起来很难受,那种虚脱和无力感,是真的病了。

姨丈照顾得很细致很耐心,有时还会与她伴嘴逗她笑,老夫老妻间的那种情趣很令人羡慕。看着他喂她吃饭,拍背,绑输液管,抚摸手掌,脚掌,细节和不嫌弃才会把人看得泪眼模糊。看到现实,才会自惭形秽,我的矫情,自怨自艾,看起来像个笑话,可笑至极。

最近在尝试地罗列我的人生清单,设想老无所依的样子,设想疾病和意外,设想亲人和离别,设想孤单和朋友,设想爱与不爱,设想幸与不幸。幸福,不是口中笔下,是手上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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