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付成铭和陈落相谈着儿时的一些趣事,笑声不断,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陈落家楼下。
站在单元门前,陈落转身看向作势要跟上来的付成铭,唇边轻扬起了弧度,浅笑着向付成铭伸出了右手。
“好了,把书包给我吧,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回去早些休息吧。”
话音落下后,付成铭看向陈落唇边扬起的弧度,微微发怔,双手轻覆在她的书包上,迟迟没有把背在他身前的书包拿下来。
见付成铭愣住了神,久久没有动作,陈落抿了抿嘴,轻呼出了一口气,迈步走到付成铭身前,抬起双手握住书包的肩带,把她的书包取了下来。
付成铭此时也回过了神,迈步上前,一只手握住陈落手中书包的肩带,另一只手环绕过她的肩头,帮陈落在身后背好了书包。
相距咫尺,陈落微微颔首,额头轻抵在了付成铭的肩头,触及后,她条件反射一般侧过了头,接连眨动着双眸,仍旧将目光垂落在地面上,并没有抬起头。
待付成铭退身几步与陈落拉开些许距离之后,陈落本想转身走进单元门,却见付成铭此时顿住了脚步,并没有即刻离开。
“小落,我还是送你到家门口吧。”
“我自己真的没关系的。”
“要不然我不放心。”
见付成铭目光坚定,没有半分想要先回去的念头,陈落轻叹了一声。
“好吧,那就送到电梯口。”
“好。”
并肩走到电梯门口后,付成铭抬手轻按了上升键,电梯门打开,陈落缓步走了进去,和付成铭相视而笑,抬起右手轻挥了挥,付成铭则驻足在电梯前,眉眼温柔的看向陈落。
电梯门轻动,在闭合到一半的时候,付成铭移步上前,在电梯门即将关上之前闪身进了电梯里,随后抬手按下了“12F”的按键。
“我还是亲眼看你进了家门比较放心,也好和程灿灿交代。”
“付成铭,这样很危险的。”
循声转头,付成铭见陈落微微蹙眉,眉目间显露出隐隐担忧的神色,他站在陈落身前,五指在身侧逐渐握紧,又缓缓松开。
片刻之后,付成铭抬起手,在陈落头顶停滞了刹那后,轻柔的抚了抚陈落头顶的发丝。
“下次不会这样了。”
“你啊你,下次还是一定会这样的。”
“真的不会了,小落,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十二年了,我什么时候没有做到过?”
低声细语后,付成铭目光闪烁,不自觉的向陈落移了移身子,四目相对,陈落微抬着头,望向付成铭与她相距仅有半臂的面庞,忽而之间顿住了神。
付成铭的个子很高,陈落的额头和他的肩头平齐,目光交织,付成铭的眸中尽显温柔之色,温柔之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和一些复杂流转的神情。
“叮——”
电梯到达十二楼的声音突然响起,陈落霎时间回过了神,电梯门还没有完全打开,她就迈着略有几分慌乱的步子踉跄着走了出去。
“小落,小心脚下。”
付成铭站在电梯里看着略微慌乱的陈落,唇边的笑意愈发浓郁,差一点就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我到家了,你快回去吧。”
陈落目光躲闪,强装镇定,说完之后向付成铭挥了挥手以示告别,随后一边迈着小碎步走向房门,一边在书包侧兜里把钥匙掏了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将房门打开,闪身走了进去,就迅速关上了房门。
见陈落安全到家,付成铭松开按住电梯按键的手指,退身半步进了电梯。
付成铭的家离陈落的家并不算太远,只有六七分钟的路程,每次只要是他送陈落回家,他都会在看到她进门之后才会放心离开。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陈落两年前搬家到这里之后,付成铭都从没有一次让陈落一个人回家。
付成铭走出单元门后,仰头看向夜空,今晚的月色很美,星空闪烁,月光皎洁,看着这样的夜空,付成铭唇边仍旧未散的笑意更盛了几分,垂下眼帘,指尖轻抚了抚戴着手表的手腕,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便抬起头迈步离开了楼下。
陈落进门后,玄幻的声控灯随即亮起,抬手打开门右边的总开关后,屋内的灯便一并同时亮了起来。
灯光闪烁耀目,吞噬了黑暗,但却无法打破屋内空无一人的沉寂。
换好拖鞋,陈落背着书包走到书房,脚步已不似方才那般轻松,面庞上也已寻觅不到丝毫的情绪浮动。
这是陈落的家,也只是她一个人的家。
“汪汪汪!汪汪!”
走进书房门口,陈落刚把书包放下一半,一只边牧从书房桌下起身向她睡眼惺忪的跑了过来,此时陈落的神情才缓和了些许,眉眼之间泛起了浅淡的笑意。
把书包放在手边的椅子上后,陈落蹲下身,坐在了地毯上,抬手轻抚了抚边牧的头顶。
“核桃真乖,我回来了,蔷薇呢,藏在哪儿了?”
话音落下后,核桃跑向了窗帘,咬住窗帘的一角用力扯了扯,就露出了一只正值浅眠的暹罗猫。
可能是被窗帘扯动的声响吵醒,暹罗猫睁开了双眼,懒洋洋的起了身,弓了弓腰,接着迈动步子走向坐在地毯上的陈落,走到她身边后,在她身侧委身缓缓蜷缩着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蔷薇今天也很乖。”
一边说着,陈落一边轻抚着蔷薇的小脑袋,蔷薇也伸着头,闭着眼睛蹭了蹭她的手掌。
看向在身边乖巧端坐看向她的边牧核桃,还有在身侧传来融融暖意的暹罗猫蔷薇,陈落的眼眶不禁微微湿润,声音也有了几分哽咽。
“核桃……蔷薇……”
陈落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咽下眼中逐渐泛起的泪滴,将目光抬起,移落至桌上放着的相框,才被平复下的情绪再一次被激起,陈落微微蹙眉,轻咬着下唇,既想要抚平眉心,又想要忍下眼泪,良久之后,陈落才缓缓松开已经咬得有些泛红的唇边。
自始至终,她的眼角都没有溢出一滴眼泪。
相框内的照片是一张全家福,站在中间的是十五岁的陈落,她身边两侧的,是她的父亲陈平德,和她的母亲谷菀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