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Borough Market
有点太幸运了吧。
阴冷的伦敦街头,我顺利找到了电影BJ单身日记里Bridget Jones在borough market的公寓,然后在对面的小饭馆里,喝到了一杯热可可。
我就这样守着这杯漂浮着巧克力碎片的热可可,看着BJ公寓楼下的pub。总是和电影里的画面是不一样的,现实总是比电影要高清百倍,少了一些浪漫和雾气。门口又站着各式各样拿着啤酒为周六夜晚预热的英国佬,我只能想像32岁还未嫁的剩女BJ兴冲冲地从borough market拎着各式各样的食物走出来回家去给朋友烧生日饭,还把汤煮成了蓝色。
可我的心里是振奋的。
BJ单身日记是我少女时代非常喜欢的一部电影,后来还特地去买了原版书看,也正是因为这部电影,让我对欧洲特别是英国第一次产生了巨大的向往。
难以忘怀那个对英式英语鹦鹉学舌的暑假。
难以忘怀那个喜欢幻想每天沉浸在各种电影里的长着青春痘满面油光的我。
可能就是类似这样的电影看多了,我从来不对‘’大龄剩女‘’这种所谓的标签心存恐惧。相反,在我心中,女性活的自由,幸福,每天都能被激发灵感,有一群最好的朋友,才是我向往的生活。
所以这一次,我又收拾行囊独自踏上了英国行。
不知道什么时候,独自旅行成了我喜欢的事。不少朋友总是会和我说,你太厉害了吧,一个人出去玩。我想,他们应该惊讶的不是我一个人能够搞定所有的行程,而是惊讶于我对于孤独的态度。
大部分时间我都不惧怕孤独,我更怕的是没有自由。
可是伦敦潮湿又阴冷,冷风一刻不停。要知道这才是九月初啊。
高傲的英国佬只有喝下酒精才会开始high起来,所以我这次的旅途竟然第一次感到孤独。
萧瑟的孤独感,无味的食物,在吹不停风的大不列颠,慢慢把我吞噬。
独自旅行,能够做的最多的事基本上就是思考,思考一些平日里没有时间和精力或者胆量去想的事情。
现在的我,二十七岁,前几个月刚从一段很让人头疼的感情中脱身,有安稳的工作,好朋友也都在身边。我几乎每天都会感恩生活现在给我的平静感。
我有个朋友有一天突然问我,你说很多年后我们会怎么样呢。
我说,和现在一样就行了。
她说:“啊?不会那么惨吧?"
我想的是,如果我还能保持和现在一样的心境和状态,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尽管时不时总是感谢上帝让自己现在过得安稳又无忧无虑,内心有时却还是不踏实。
会疲惫。
在海边小镇Brighton的时候,特意找去了家纹身店,在门口徘徊了两下,被纹身店里胖胖的大叔看了好几眼,但最终还是走开了。
并不是不感恩现在的生活,而是可能经过了一些事,现在更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想要什么,又坚决不要什么,所以反而少了一些雀跃。
走到borough market的时候,冷的不行,天又下起了小雨。所以我拐进这里,毫不犹豫地要了一杯热可可。
通常我是不喝热可可的,太上火,喝完我必定会爆发一轮痘痘。
但这杯热可可,让我可以温暖又安静地看着对面的BJ公寓,好像看着少女时代的自己,然后发自内心地微微一笑,想告诉她不要急,长大后一切都会变好。
没有甜到发腻,小小的一杯,一口气喝完,口腔里竟然是干净的.
轻轻对自己喃喃说句话,还能闻到可可独特的香味。
我想这杯热可可,就是我的雀跃。
雨停了,阳光洒下来了。
不管怎么样,生活总是好的。
我也有勇气走进风里去了。
爱丁堡·Arthur's Seat
感觉有点晕。
听从了爱丁堡bnb热情的澳大利亚老板的建议,我在傍晚时分开始爬亚瑟王座,但我很快就有点后悔,因为这里的石阶并不是整整齐齐清清爽爽的,而是大小不一高低不平的。我怕一会儿天黑了以后,下山看不清会踩空摔倒。
而且风大的有点惊人,好冷。
苏格兰的冷,好像不是彻骨的阴冷,而和热情爽快(也许在英格兰人心里还有些暴躁粗鲁)的苏格兰人一样,风刮的那么透彻。
我还有很严重的恐高症。
要知道我家在五楼,可我都不敢手伸出去收衣服。
爬到一个稍微平坦一点的小平台,我找了块石头坐下来。风吹得我很怕手机都拿不住,我看着夕阳下的城市,瞄到另一边模糊的海景,我在思索,到底还要不要往上爬。
这时候我摸口袋,找到一瓶很小的威士忌,应该是我在威士忌体验中心顺手买的。
我拧开瓶盖,也懒得像在体验中心教授的一样要先闻气味,晃杯看重量看颜色然后判断下这是五大产区哪一大产区大概多少年的酒等等。
我直接就喝。
一股辛辣,然后又是一阵奇特浓烈的大麦香,再然后,就是安心的暖意,从胃部升起,整个胸腔都感觉暖暖的。
突然就平静又勇敢起来了。周围的大风也好像自动降低音量,顺耳多了。
我突然想,我这样一个极端怕冷恐高又身体素质挺一般的姑娘,因为这一口酒,就默默独自拯救了自我。我想,这样一种能自己激励自己的能力,可能在某些人看来是内心戏太多,但在我看来,是不可多得的一种天赋和本领。
以前我好像不是这样容易被激励的。
更容易的是被默默推入情绪化的漩涡,然后越陷越深。
这口酒,让我知道,这些年我没有白经历某些事情。
这时正好看到一个往下走的老外,我走上前去对他说你好,然后问他到亚瑟王座还有多久。
他说,很快的,5到10分钟吧。
我开心地问:“你能给我拍张照吗?”
他说:“当然啦,没问题。”
我继续往上爬。
终于,爬到了亚瑟王座。
风大的我感觉自己要被随时吹下山了,恐高的眩晕让我不由自主本能地蹲下,顿一顿才能够再站起身来。
爱丁堡好美,美到了心坎里。
我掏出小酒瓶,对着天空说,来,先干了这口酒!
下山的时候,我碰到了和我一样独自旅行的女孩子,姜黄色的头发圆圆的脸,也在努力蹬着石阶。
我对她露出笑容,说:“加油,还有5分钟就能到了。”
她也对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