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霜华微微颤抖，胸口犹如被千斤重的锤子压下一般钝痛。无目的眼眶疼的厉害，像是火烧似的，火辣辣的灼烧往昔的伤口，甚至比剜眼更甚。他口中言语，一字一字的打在身上，打得一个措手不及。

    …如何信的了，死于霜华刃下的都是无辜的生命？叫我如何信的了……此生最恨滥杀无辜，残虐生灵之人。若是如此，自己和那种穷凶极恶之人又有何差别！

    提起霜华直直向前刺去，不讲究什么剑法力度，只是注入了全力猛然出击。来人一剑挡格兀的愣了神，手中长剑没了动静，僵硬的站在原地。

    子琛。

    无论是方式还是角度，力度，都与记忆中的那人无异。像是本能反应一般，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最不愿想到的名字。子琛，宋子琛。愣了半晌，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像试探一般询问。

    “……是你吗？子琛？是你吗……宋道长？宋子琛道长？”

    无人言语，刹时间的寂静叫自己慌了心神，得不到回答便一手抚上那剑锋，缓缓的向上移动在脑海里描绘着长剑的模样，从刃端到剑身上镂刻的纹饰，直到“拂雪”二字真真切切从指尖传来，哆哆嗦嗦地用指腹来回的抚弄其上字体。不愿信，不愿信。……但那确实是“拂雪”无误。

    缓缓屈下双膝跪倒在地上，低低的弯下身去。拂雪就在身边，却无挥舞佩剑力气分毫。笑声刺耳，一字一句只是更加绝望。所爱的，欲守护的，统统被自己亲手毁灭。自诩正人君子，心怀救世之志。此间不过是痴人诳话了。

    恩恩怨怨，要叫那些无辜的人平白受害吗？与他们又有何干！白雪观也好，庄外村民也好，宋子琛道长也罢；为何要叫他们承担！因果缘由，全由自己所起，哪还是救世…这哪里还是救世！喉头哽塞，只是觉得心中什么彻底破碎了，碎的干干净净。

    身负孽果累累，如何偿还？又怎么偿还的了。留这一命何用，亦不能偿清自己身上的罪业。

    “……饶了我吧。”

    捡起地上霜华，翻腕调转刃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