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爱情这个永恒的主题,从古到今,亘古不变。今人大胆直白,表达爱意的方式不胜枚举,岂止于玫瑰、香车、钻石。那么古人又是怎样表达爱意呢?
在礼教森严的古代,人们受封建礼仪束缚,一腔热情不能与意中人直抒胸臆。在文人墨客中,多借诗词婉转含蓄地表达爱意,留下多少千古绝唱。
汤显祖在《牡丹亭·题词》中所说:“情之所至,生可以死,死可以复生,生不可以死,死不可以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在汤显祖眼里,情为何物,竟至于要生死相许?
《牡丹亭》里,杜丽娘因游园惊梦而死,又在柳梦梅的梦中还魂,生死穿透,留下千年惊情。不正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吗?
《牡丹亭》只是向封建礼教叫板的产物,生死穿越被赋予了神秘色彩, 与现实生活毕竟相差甚远。
现实世界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待字闺中的淑女大多奉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只有到洞房花烛夜,挑起红盖头那一瞬,才能识得庐山真面目。
被锁在深闺的女子,禁锢了双足却锁不住一颗情窦初开的心。在上元节这天,她们会借观赏花灯,偷偷寻找自己心仪的男子。欧阳修的《生查子》就描写了这样一个场景。“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再看辛弃疾的《青玉案》,“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个痴情男子,在朦胧的花灯灯光中,终于在灯火阑珊处找到那个笑语盈盈的意中人。
只是这样的一见钟情,都能终成眷属吗?
陆游与表妹唐婉,从小郎骑竹马来, 绕床弄青梅,长大后也顺理成章,喜结连理。可就是这一对郎才女貌,堪称人间绝配的夫妻,也难逃封建礼教的世俗。
陆母见其二人沉醉于温柔乡里,担心儿子不思进取,误了功名利禄,令陆游一纸休书,将唐婉休弃。迫于母亲压力,二人最终劳燕分飞。
六年后,二人在沈园偶然相遇,陆游手捧唐婉送来的酒,在沈园墙上写下“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 错! 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留词之后,陆游伤心欲绝,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踉跄而去。
唐婉站在这首词前,触目伤怀,也悲伤地在其后和了一首《钗头凤》。“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妆欢。瞒!瞒!瞒!”
词不用解,只看词人命运结局就知道他们当时的心境了。唐婉写下这首词后一病不起,不到一年,便香销玉殒。陆游得知表妹逝世,重回沈园,看到那首和词,才知表妹对自己的刻骨之爱,也因此留下一生的歉疚悔恨,挥也挥不去,载也载不动。
有人说,相爱的两个人分手了,是缘分尽了,可陆游与唐婉并没有真正放手,正如泰戈尔那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
明明知道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千古情事,伤痛也罢,遗憾也罢,说不尽的苍凉都已成过往,消散在历史的长河里。只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至真至爱,永远相守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