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中的双生花:论<起风了>与<菜穗子>的爱与绝境》

《起风了》这部小说是由日本作家堀辰雄所作。堀辰雄以自己的生活为原型创作了这部小说。早年堀辰雄的妻子身患肺结核,自己在随后也被检查出有结核病,可是不幸的是妻子抵挡不住疾病的侵袭离开了人世,自己有幸躲过了这场疾病。他创作这部作品以此来纪念已经离世的妻子。堀辰雄的文风细腻、优美、充满诗意,尤其擅长描写自然景物与人物内心情感的微妙呼应,带着淡淡的哀愁和“物哀”之美。他对人物心理,尤其是女性心理的刻画非常深刻。

《起风了》这部小说包括两个故事线一个是作家与节子的故事。作家与节子相知相爱,在那些连绵的夏日,节子伫立在芒草丛生的田野上全神贯注地作画,作家总是习惯性地躺在一颗白桦树的凉荫处乘凉。这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面。宫崎骏的动画电影将这一画面营造的那么浪漫可人。可是命运之神却扼住了他们的咽喉:节子身患结核病。也许是上天的嫉妒吧。随后节子选择去八岳山疗养院,幻想自己的病在那里可以痊愈。作家义无反顾的陪同节子。他们在疗养院度过了平平淡淡的生活。他们一起迎着朝阳苏醒,一起伴着夜幕沉睡。一起欣赏春花的烂漫,积雪的融化;一起看那山间浓雾升起、树木葱茏;一起静看秋叶的舞蹈、听那狂风呼啸;一起欣赏皑皑白雪。生活如果这样下去也是极好的,节子对现在的生活心满意足,能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偎在爱人的怀里,也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在爱人的鼓励下作家将自己和节子最后幸福的时光记录下下来,宛如一湾清泉缓缓流淌在人的心间,也如一首舒缓浪漫的乐曲流荡在心房。“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纵使人间风雨飘摇,也要守护好自己的初心。

小说的另一条主线是围绕菜穗子的。菜穗子少年时期与母亲相依为命,父亲离世,哥哥外出求学,原本她和母亲的生活是平淡的,可是森先生的出现似乎打破这一现象。小说以其委婉的笔调写出了森先生对母亲的爱慕,但母亲由于一些原因与森先生一直若即若离。而菜穗子似乎爱慕森先生。故事的结局是森先生病逝于北京,菜穗子为了摆脱母亲抑或远离母亲嫁给了比她矮小、比她年长十岁的黑川圭介。而她与圭介的生活也是不幸的。黑川圭介就是一个“妈宝男”一样的人物,对自己的母亲言听计从,而忽视了身边的妻子。菜穗子就是在这样压抑的生活中慢慢失去了生活的热情,眼神时常是空洞而又无神的。更不幸的是菜穗子患上了肺结核。结果是她被送往了和节子一样的疗养院。在那里她遇到了作家和节子,她羡慕他们。在疗养院期间婆婆、黑川圭介都曾来看过她。黑川似乎有所悔意,他试图反抗母亲,但他与菜穗子的隔阂似一条鸿沟,难以跨越。菜穗子在雪花漫天的一天离开疗养院去找黑川圭介,但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儿时的爱慕者都筑明也曾来疗养院看望她。都筑明追求过菜穗子、早苗、阿叶,但似乎都无疾而终。最后身患重症的他返回0村。

两条人物主线,节子和菜穗子之间唯一的相同点是他俩都身患结核病。但不同的是节子身边有爱她的父亲和未婚夫,而菜穗子身边虽有丈夫却感情淡漠,虽有婆婆但确是貌合神离。小说的力量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这两个故事的强烈对比。节子和作家在绝境中用爱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和意义,达到了某种精神上的圆满。而菜穗子则一生困于情感的缺失(父爱、母爱、爱情)、社会的压抑(不幸的婚姻)和自我的迷失,始终在寻找却从未真正找到归宿和幸福。节子的“圆满”更凸显了菜穗子“无解”的悲剧性。幸福不在于时间长短,而在于其质量和深度(如节子);缺乏真爱和自主的人生是何等苍白无力(如菜穗子)。

《起风了》这个故事读起来是温暖的、治愈的。而《菜穗子》读起来是压抑的、沉闷的、无力的、想要爱却不知如何去爱的。愿我们都能像节子一样有一个:无论贫穷还是富裕、疾病还是痛苦,都能对我们不离不弃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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