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中秋应当是什么样子?猛然问起,倒一时没了头绪。但等泡上一壶浓茶,点上一支烟,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月色想下去,中秋的旧事趣闻便跃然于脑海中。
我想起在老家,月到中秋时,月光皎洁的让人目眩,大人小孩都站在街上。你一言庄稼的收成,他一言耕种的忙碌;男人家一律声音洪亮,笑声朗朗,女人家一律细声软语,回眸欢笑。房檐下挂着的串串红辣椒,正在交头接耳,喜报佳绩;院门外堆着的只只玉米棒,正在着妆打扮,喜不自禁。小孩们总是没有耐性,听着大人们的谈话,思绪飞到了天外。
月亮这时喜气洋洋的露着笑脸,按照老人们的说法,中秋瓜果收获,要供奉供品给月亮神过节日,月饼象征团圆,石榴象征子孙满堂,苹果象征平安,橘子象征吉利。眼瞅着这么多好吃的,小孩们早就嘴馋的流口水了,只等着月亮公公快点观礼完毕,好享用月饼的酥松香脆,瓜果的味美可口。可惜的是,美味在晚上都没有机会吃到,通常第二天补懒觉时,被家人叫醒品尝。人虽很困,但味觉很好,中秋也才在这有滋有味中拉上银幕。
上大学时,巧遇中秋与国庆。那时,心很振奋。朋友相约去吃饭,饭菜吃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人醉了,返回的路上一直叫着“我要吃月饼,我要吃月饼…”。叫人凄婉,甚是感人。其时已是十点,为了同学的一句醉言,我和另外一个同学,奔赴校外的商场去买月饼。
路上人很多,有点风,月光照着黝黑的马路,我感觉人通外清透,思维活跃。也许是这个中秋真有些特别吧,当我们耐心的一家家找着店铺,但就是买不到月饼,同学说:“腿都走酸了,算啦,我们回吧”。那晚月色很好,到现在我还一直想着那晚的月色。就在我们绝望之际,在路边的一个小店门口,看到几盒堆放的月饼,立即奔过去抢在手里。那老板脑子当时就短路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最后在得知来意后,竟开心的便宜卖给了我们。当我们抱着月饼跑回寝室,没想先回的几个同学,竟杵在寝室里等着我们,没等我们将月饼放在桌上,竟“狼”似的抢着吞吃起来。弄得我和买月饼的同学哑然失色,继而哈哈大笑。可怜那醉酒唯一想着要吃月饼的同学,却没福享用,只能在梦呓中幻想一下啦。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和我买月饼的同学还时常联系,有空剪辑一下当年情景,偷着乐下。醉酒想吃月饼的那位,却消息经常在变,以前称在一家晚报社做,后来下海经商了,接下来如那晚醉酒一样,便没了消息。
前年中秋家里添了女儿,一家人乐呵呵想着怎么过这个节。月饼是不缺的,瓜果市场上多的是,可母亲说还是要提前准备。并按老家的供奉方式,什么月饼、苹果、石榴、橘子、红枣,准备了一大篮子。还依着老家的说法,谁家供的早谁家就诚实,月亮神也就格外降临幸运。
当一大篮供品往阳台上安放,可乐坏了女儿。她拿只苹果蹦跳会儿,又拿只石榴折腾会儿,全然把这个场面,当成什么喜庆仪式了。自个着实的欣喜若狂,令全家人激动不已。快乐也在这不知不觉的月色中降临了。
那晚的月色照在女儿嫩小的脸上,她的脸是粉中透着红的,虽然房中熄着灯,但可爱的模样,很挚诚动人。爸妈也很开心,一直在笑,我想这是全家人在外过的第一个中秋节,与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家一样,我们做着同样仪式,行着同样的礼节。最最重要的是,我们全家人在一起,团聚在一块,享用着这难得的中秋月夜。
无论身在何处,想着有思念的人陪在身边,细说往事,共叙衷肠,还有什么可孤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