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那样羸弱的女子,却有那样不甘心的嘴巴,她不愿意乖乖听话,她觉得她是对的。可,生活总给她以致命的击打,她难过,她经常一个人想,为什么她的生活是这样的,为什么她要遭受着这样痛不欲生的折磨。
生活将她束缚,她每每挣扎,每每总受到不平等的待遇。谁说她的内心不害怕,可是,她不愿意承认,她就那样撑着,也不知能撑多久……
这也是人的一生。
她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错,她明明没有做错,却总受到莫名的指责和辱骂,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这样的日子当初也是值得?
她本是那些年的一个大专文凭的大学生,在那个时期,大专文凭找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是不难的,她读完大一的时候,情窦初开的她,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他们并不是一个大学的,那个男人是混迹在社会上的,她当时是喜欢他的吧。
那个男人身高还看得过去,她也许也是因为这个才看得上他的吧。因为除了身高之外,他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再拿出来夸耀的了。样貌一般,家境又不是十分富裕,又没有丝毫的风度,学历也不高,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让她选择辍学然后和他结婚。
二十出头的年纪,犹如花骨初绽,娇嫩而美好。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假如她从此幸福美满,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爱情,过上了甜蜜快乐的日子。即使再坏,面包不是很充裕,但爱情足够,那她当时的勇气也是值得让人肯定的。
可,怕就怕,没有充裕的面包的同时,所谓的爱情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事实上,现实就是如此,没有面包打基础,光是爱情是没有办法站得住脚的。更何况,要是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呢?她和他还剩什么?
他们之间,只剩下孩子了。
结婚三年不到,她为他相继生了俩个孩子,孩子一般大小,可是忙坏了她,又偏偏孩子淘气的无法无天,她这几年也是操碎了心。光是孩子,操些心也不至于闹心,可,事实上,却并不是这样。
结婚后,当初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爱情恍惚间就如过眼云烟,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生活的繁琐,和数不尽的日夜。
那个男人总说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听起来还斯文的很。不错,他们家总是三天一大吵,俩天一小吵,吵急了就动手,把家里的器具砸个稀巴烂,家里弄的一团糟。过后,她又得重新把一切都收拾好。
还有一次,男人举起了菜刀,她鱼死网破的说“你砍啊!砍死我就一了百了了!”
警察叔叔来他们家都是轻车熟路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男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根本无济于事。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每次回来总是那副鬼样子。
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着,她渐渐的不再是从前的她,她的内心逐渐让生活侵占了全部。
二十六岁,多少姑娘还沉浸在自己初恋的幸福之中,多少姑娘还在为自己的理想而日夜奋斗,多少姑娘还在快乐的笑着。
她没有了,这一切她都没有了。
她从前也是个爱笑的女孩,这几年,很少能在她脸上看到笑容满面,即便是笑,也是和邻里间礼貌的微笑,未见得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她从来不去大门以外的地方,就日日守在家中,守着俩个孩子,更遑论逛街游玩了。
男人一回来总是说,她外面有人了,然后就是大干一架,吵闹声,哭喊声,器具碰撞声,凡所应有,无所不有,一应俱全。
他们家的孩子从来不哭,即便很小也不哭,即便家中闹翻了天,也不哭。
有一次,那个大一点的孩子一个人走到院子中,逢人就说,“我爸~个~额~和我~额~妈又打架了,我爸把~啊~我妈打的,我妈哭的”。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说不利索话了,结结巴巴的,看着想说,却说不出来。
那次,孩子在说完那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四岁的孩子,我看了,心里不觉生起一丝凉意。
孩子,哪里还是孩子。
前不久,清晨六点,我还在睡梦中,就隐约听到好像是隔壁传来的哭喊声,吓得我心一惊。我一个人还在想,隔壁的孩子今天又调皮了,在讨饶呢,可,越听越真切,越听越不像是隔壁的孩子,像是她。
果然,是她,听她的哭声听得我心里难受,我不敢想象,她又在遭遇什么。
那天上午,我出去偶然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那个女人大早上又不知道嚎叫什么,真有病,真是些什么女人了”
……
她痛苦的呻吟在别人看来是扰人清梦的聒噪,她的痛,她的苦,旁人是不知一丝一毫的。
难道痛了,就一声不吭的咽下去,就连宣泄的权利都没有吗?
过往苦痛的时光仅仅是她生命里的十分之一,以后,她还能撑下去吗?她又能撑到几时?
以后,她又会成为谁?她还会记得曾经的那个会笑的自己吗?
纵使我有多少的字字句句都诉不出她内心苦痛的万分之一,只有活在自己生活里的她,才知道自己所受的苦与泪。
“你后悔吗?”
“假若时光再一次回到你做选择的时候,你还有当时的勇气吗?”
“假若你知道了结局还有当时开始的勇气吗?”
我想,她一定不会再那样选了。
不知什么时候竟活得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为别人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