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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开始,对于欧小飞来说却是“受难”的开始。父母早已将暑假的培训安排计划呈现给他,小飞一看险些晕眩,无非又是各种补习班,厌恶汲满心扉。
“我定要抗争到底!”小飞默默下定决心。将自己锁在房中,不出房门,以“三绝”来抗议父母的决定。
“绝食”,其实小飞早准备好各种点心与可乐,藏匿于抽屉之中。“绝视”,不看电视,这对小飞来说是可以忍耐的。“绝玩”不出房门,自己与自己玩耍,魔方、斯诺克、扑克,最让他心怡的还是漫画!
母亲楚悠焦急地敲击着小飞的房门,毕竟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令母亲心疼,最终还是先心软了。
“小飞,开门!都一天一夜了,你这孩子越来越任性⋯⋯”
“只要不去参加那些可恶的补习班,我就开门吃饭!否则顽抗(孩子用词不当,应为“抗争”)到底。”小飞高声吼叫,接近歇斯底里。他从来没有用这样高亢的嗓音喊过,确实许多不习惯,端起可乐润了润喉咙,脸上升腾起丝丝窃笑。
“我们好好商量一下,你先开门吃饭。不吃饭会饿坏肚子,饿坏身子的。”其实,楚悠也并不是一位霸道的母亲,只是“望子成龙”的心态侵占了她所有的一切事务,这也是中国父母的一个通病。
“妈妈,你不答应,我决不开门!决不⋯⋯”小飞语气强硬地高喊着,声尾还连带着沙哑,这既是他有意伪装出来的,也是这几天抬高嗓门说话造成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不强迫你上补习班了。”楚悠最终还是战败。
“说话要算话,平时爸爸经常说做人要诚实,不能说谎。妈妈,你可不能话谎,这样吧!我们拉钩!”
小飞开了一条小小的门缝,门内门外的小拇指拉钩,看起来滑稽可笑,却充满着温馨,一场冷战在孩子的灵动与稚气中结束。
小飞冲出房门,径直奔向厨房。桌上已然摆放着美味,全是小飞平时最喜爱的食物。他毫不犹豫地狼吞虎咽,仿佛秋风席卷黄叶,枝头光秃呈现。片刻工夫盘子全都见底了。
楚悠紧跟小飞身后,小飞开房门的瞬间,楚悠已瞧见书桌上撕裂的点心袋,东倒西歪的可乐瓶。孩子的举动,她早已料到。其实,楚悠早在前晚便与欧建豪就补习计划交换了看法。
“小飞长大了,不能因为我们成人的意愿去为小飞选择补习班。父母完不成的心愿要在孩子身上去实现,或者说让孩子去走父母设计好的人生路途。这是自私的,并非无私。”
欧建豪总能为自己的言语找出充分的现由,并慢悠悠地述说出来,完全一副教育者的模样。
“你看,小飞太不争气,语文与数学读成什么样!以后升入初中,还有英语、化学⋯⋯其他科目,现在不好好抓紧学习,将来怎么能够赶上别人。”楚然辩解着,并拿出期末成绩单来交给欧建豪。
“我总以为小学是打基础的阶段,成绩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基础知识要扎实。何况小飞,语数都在80分以上,不是最好,但也不是最差。我看过他的试卷,基础还是较扎实的,有部分是不认真引起的错误。”
欧建豪侃侃而谈,虽接过成绩单,却平放在沙发靠背顶上。“学习不能单注重成绩,更不能以一次考试来评价孩子成绩的好坏。我们家小飞头脑聪明是公认的,但这个聪明是不能用分数来衡量的。”
欧建豪顿了顿,高考后社会对高考状元与非高考状元的不同评价,一直令欧建豪耿耿于怀,说到兴奋处顿时大发评判。
“你看我们现在的高考,特别是高考状元,各省市都很重视吹得满天飞扬。如果同一张试卷、同一批学生、同一个地点,再次考过。状元指不定是谁!没有必要因为高考第一而夸夸其谈!正视孩子习惯培养,正视基础技能操作,关注孩子健康发展,尤其是心理健康发展,更为重要⋯⋯”
“好了,每次都是教育人似的长篇大论。你到底说说,要怎么办呀!”楚悠听得不耐烦了,打断了欧建豪正在兴子上的话语。
“归还小飞自己选择暑假生活的权力!”欧建豪很肯定地说。
楚悠静默,她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默许。
“看来,凡事只要‘坚持,以理力争’,终会云开见日出的。”欧建豪调侃似的结束语,意味深长。他的脸上甩过一丝得意的神情。
小飞终于吃完,正用手抚摸着鼓胀的肚子,双眼瞪着桌上的残局,似乎不太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杰作。
“小飞,你不参加补习班可以,但是长假里总不能整天呆在家里看电视吧!我们把暑假安排的权力还给你,你准备⋯⋯”楚悠坐到小飞的旁上。
“我决定去感受一下大自然的魅力。”或许是腹中“赌气”还未完全消退,小飞仍旧表现出来的“霸气”截断了母亲的话语。
“感受大自然魅力?”楚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去钟峰村。”小飞一字一顿地说完,眨巴的双眼,等待着母亲的回答。
“goodidea!”欧建豪生怕妻子不同意,抢先作出了回答。竖起大拇指,向儿子投去赞同的目光。
“真拿你们父子俩没办法,那好吧!”沉默了许久,楚悠最终答应。
“谢谢爸爸,谢谢妈妈!小生有礼了!”小飞右手向上划了个半圆平放在腹部,左手伸到身后,做出了一个演员谢幕的动作。
只是楚悠在医院工作不可能有长时间的假期,而欧建豪生意上经常早出晚归,更无法陪儿子去钟峰村,只好将小飞托付给他的外公楚天。
小飞暗自窃喜,这正是他所期盼的。毕竟此时远离父母的束缚,可以获得无限的自由。
小飞一夜都在迷迷糊糊与兴高采烈中度过,他梦见自己插上翅膀飞在钟峰村上空,他仿佛看见了钟峰山上有一个诡异的笑脸正朝着他微笑。睡梦里,他惊诧着,他想降落下来看看那个笑脸是什么?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那个笑脸始终都在他的前方,他根本无法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