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肃杀,群芳凋零,唯有菊花,在这萧瑟的深秋迎开了自己的花季,以姹紫嫣红的色彩点亮着渐冷的秋日。
菊花,五彩缤纷,色彩丰富。《礼记》中有“季秋之月,菊有黄花”的记载,菊花最经典的颜色还是黄色。与春日油菜花的黄色相比,成片远望,二者皆流光溢彩、令人惊艳。单株近看,菜花的黄则略显单薄娇弱,菊花的黄却浓烈馥郁,更多了份凌霜不败的傲气。
远在宋代,我国第一部菊花专著《菊谱》就依菊花的颜色分类定品,以黄为正,其次为白,再次为紫,而后为红。在我眼中,每种色彩的菊花自有其独特的韵味。酒红与金色相融合的墨王,富贵大气无需言表。绿菊,花朵欲隐于叶中,又脱颖而出,显出独有的自然与精致。藕粉色的菊花,带着浅粉与雪青交融的笑靥,却显露出欲语又止的忧愁。还有那白菊,洁净无暇,惹人爱怜。更有那复色、间色的菊花,两三种色彩呈现在一朵菊上,美丽而和谐。这五颜六色的菊,单独摆放时装点着一隅一角,若汇到一处,便营造出花团锦簇、盛世金秋的美丽景象来。
菊花,品种繁多,花朵大小不一,花型迥然相异。似繁星坠地,似圆月悬空,似绣球托举,似崖壁飞瀑,似云卷云舒,万千变幻,不拘一格。花瓣也各有不同,似舞者的纤纤玉指,似流星滑落的轨迹,似礼花掠过夜空的弧线,一丝一瓣顺着畅快恣意的曲线延长,于末尾处再来个美妙的回旋。纯洁、爱情、团结、别离、热情、野性,不同种类、不同花型的菊花,也被寄予了各不相同的花语。
人皆爱菊花的君子之风,究其秉性,亦另有称道之处。菊花,既生于野外阡陌,又入得寻常人家,还登得高雅厅堂。野生之菊,生长在道路河渠两侧,点缀在村舍疏篱之间,随处而生,触手可摘。采摘后晒干,可入茶饮用,明目提神,可填入枕芯,伴人安眠。家种之菊,不用人劳烦,只需些清水浇灌,深秋之时,自会静静绽放。园艺之菊,经倾心培育,更是种类纷繁,姿态万千,成为厅堂雅室的陈设。凌波仙子、盘龙春晓、霞光初现,再赋予这贴切而有寓意的名字,真正是一花一景致,一花一精品。集千朵菊花于一身的大立菊、悬崖菊,更令人看之叹之赞之。
菊花,不与桃李争春,迟放于晚秋,古人赠与其“晚艳”“寒英”“冷香”之雅称。历来文人也借花喻人,留下了众多咏颂菊花的诗作。“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公傲世独立的风骨、物我两忘的心境,实令世人艳羡。“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开花为底迟?”潇湘妃子的咏菊诗,恰是其清高孤傲,目下无尘的品格写照。“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百花遇霜而凋,唯菊傲霜盛开,黄巢借用菊花来赞颂起义军也再恰当不过了。
晚艳傲霜开,笑对秋风舞。幸得秋日有菊,在这寥落深秋为世间送上盛世金秋的景象,让我们在这迟开的晚艳中感受不同的花季,于临近冬日的心田增添些温度和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