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青春、唯美、异域风情、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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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热恋中的人口中说出的话大概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语言了。葭月没有想到，海雁会说，她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应。海雁则是又用略带自嘲的口气说道：“看来，我真有可能到北方去卖芒果呀！”葭月听了会心地一笑，想起了两人初相识的情景。
“再走走吧，好东西多着呢！”海雁说。
“可不是嘛。”葭月眼睛这边瞅瞅，那边瞅瞅。
走到一家漆器店铺前，葭月停了下来。这里的漆器都是些小摆件，烟灰缸，隔热垫等。看上去并没有多么精湛的工艺。
葭月拿起一个茶杯垫看来看去，一会儿又放下，拿起另一个来看。店铺里的女人走到店外，站在摊子前看着葭月。
“想要买吗？”海雁问葭月。
“嗯，那些画虽然好看，可是价钱也贵，再说也不好带回国。就买个小东西吧。”葭月说着。
“你不是还没有到回国的时候吗？”海雁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春节前就要回去准备论文答辩了吗？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也就剩两三个月的时间了，我又不是天天出来。”葭月说。
“还早嘛。先放着吧。”海雁说着，就要把葭月手中的东西拿过来放回去。
葭月以为海雁不想让自己破费，就着急地抢过来，说：“以后有别的东西想买再买，这个你再让我看看！”
两人正争执着，那店铺的女人斜着身子瞅着，随手抓起一把瓜子磕着，并不说一句话。
突然，“啪”的一声，一个垫子掉在了地上。葭月急忙推开海雁弯腰去捡，捡起来一看，有一角上出现了一点凹陷
葭月拿着这个垫子，蹙着眉头，对斜着身子的女人说：“磕破了一点。”“Em mua di.（你买了。）”那女人应声说道，同时右手臂一撩，指了下那个杯垫，随即，收手回来，继续磕着瓜子。
“这下不买也得买了。”葭月回过头来，无奈地对海雁说道。
“多少钱？”海雁问那个女人。女人说出了一个数字。显然，比市价是要高的。不过海雁也没有再讨价还价。直接掏了钱，付掉款，拉着葭月走开了。
“她明显是趁机加价了呀。”葭月说。
“我知道。不过，对于卖东西的人，摔破了她们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是不吉利的。你觉得是迷信也好，她们会看得很重的。反正也没有多少钱。直接买了。都省心。”海雁说。
“哦，那我以后可不敢随便乱摸人家卖的东西了。”葭月说。
“一般情况下她们会很热情，不过要是说了半天，一件东西也卖不出，可就没有那么热情了。”海雁笑着说。
街马上走到了头。一拐弯，一大片空地出现了。路的中间是一个大的圆形花坛，花坛里尽是些常绿的植物。车辆绕着它分流。
花坛一侧的道路旁，拾阶而上，是一座两层的欧式建筑。正面的窗户装着圆顶狭长的玻璃窗。整个建筑既有法式的浮雕阳台，也有罗马式的粗大柱子，楼顶竖起三个高高的穹顶，顶上装了长长的避雷针。大楼整体是浅棕色，有点接近橙色，几根柱子则被刷成了白了。整体的色调稳重中透出时尚。
一楼右侧的窗口有人在站着看着什么。大柱子的正面和侧面贴着几张告示一样的东西。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张节目单。
“这是河内歌剧院，是法国人1901年开始建的。”看葭月感兴趣，海雁随口说道。
“那么久的！我还以为……”葭月正说着，停了下来。
“其实越南这种正在使用的老建筑不少呢。像胡志明市（即西贡，现越南官方、民间都称胡志明市）的中央邮局，都一直在用。”海雁又说。
两人正说着话，有几个越南人，用越南语招呼他们让开一点，原来有人要拍婚纱照。这里有浪漫的法国气息，可不就是个拍照取景的好地方。
两人让开位置，几个人帮着两个新人摆好姿势，弄好衣裙，还有人帮着调整好光线。新人在摄影师的要求下不断变化姿势来配合摄影。
“虽然歌剧院是个老建筑，里面每天也上演歌剧。不过观众却很难满场。我有一次晚上来看一个芭蕾舞剧，观众们都被安排在二楼的座位，离舞台很远。偌大的剧场里观众只有不到十分之一……”海雁说着。
“现在很多人喜欢待在家里看电视。来现场看歌剧恐怕是想都没有想过的吧。看电视不用思考就可以了。可是歌剧呢？就比如咱们国家的戏曲，上一辈的人还很热衷，我妈就喜欢天天抱着她的收音机听。可是年轻人有几个？”葭月对海雁说。
“说的也是，现在太多的影视剧，流行歌了，要静下来看一场歌剧那是有点奢侈的事了。”海雁慢慢地说。
“可是，也有不一样的年轻人呀，就比如你。”葭月一蹦一跳，转到海雁面前，朝他胸前点了点，“自然还是有人传承的，咱们就先做好自己的事情。我们的事情是什么呢？你的是了解越南民俗，做好毕业论文；我的呢，是得学好越南语。”
“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啊。我是不是太‘忧国忧民’了。”海雁说着，又笑了，“光顾着‘忧国忧民’了，现在来‘忧’一下肚子。”
“好像真的有些饿了。”葭月摸摸肚子，说。
“那走吧。”海雁拍拍葭月的肩膀。
两人来到一家Pho 24(越南一家连锁粉店)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店里装修得干净整洁，不同于一般的路边摊。店内的墙壁上装饰着大幅的话，有水果蔬菜的，也有米粉的放大照片。桌椅是简约的长方桌，和方凳。桌上放着同时用越南语和英语写着的菜单。墙面上方伸出一根金属管，管上吊着装了灯罩的灯，灯光是柔和的黄色。看上去就像是有人提着的一个灯笼。
两人点了餐，就坐下来等着。从窗子往外看，有越南阿姨头顶着大大的圆形竹匾自走过去；有年轻的越南妈妈牵着小女孩走过，两人都穿着越南传统的奥黛，他们旁边有外国人随即拿起手机相机拍照。
两人所点的餐很快就端上来了。葭月特意要了一份牛肉粉，想看看，跟她们学校外面那一家相比有什么不一样。海雁则是要了一份鸡肉粉，和炸春卷。还给两人各点了一份黑糯米酸奶。
牛肉粉汤是澄清的，再加上柠檬、豆芽、洋葱、辣椒、香菜，颜色更是鲜艳。闻起来也很诱人。先喝了一口汤，又夹起米粉吃了一口，葭月有些失望了，虽说是一家连锁粉店，可是并没有学校外面的好吃。
春卷还不错，蘸着点鱼露和醋吃，蔬菜的鲜甜伴着春卷皮的焦香，一口咬下去，外皮酥脆，很是有趣。
海雁看着葭月，笑了笑：“牛肉粉没有你们学校外面的好吃吧？那一家的牛肉粉味道是一绝，不少人会专门去吃。吃过了那里的，自然会挑剔些。”
“都有特色吧。那一家的香料很特别。在别的地方也吃过，可就是吃不出那种味道。”葭月说。
“要不怎么火爆呢。来，尝尝这黑糯米酸奶。”海雁把酸奶推到葭月面前。
葭月吃了一口，酸甜中带有糯米特有的。“很好吃。之前在广东，专门去上下九吃过南信的双皮奶，太甜腻了。这个比那个更对我的胃口。”葭月说着，又吃了好几口。
他们正吃着，一个小女孩跳在他们面前，从背后拿出一朵百合花踮着脚，放在他们的桌子上。然后回头笑了一下。葭月和海雁一看，女孩儿的妈妈正坐在靠后一点的位置，桌子上放着一束花。
“小朋友，谢谢你。”葭月拿过花，蹲下来，拉着小女孩的手说。
“阿姨，你能帮我个忙吗？”小女孩用越南语说。
“有什么事你说吧。”葭月又问。
“你听一下这首歌，帮我写下中文歌词好吗？我想让妈妈教我唱。”小女孩眨着眼睛说道。
“哪首歌呀，让我听听。”葭月又说。
葭月一听，笑了，那是当年中国电视上一直循环播放的歌曲，没想到越南孩子也爱听。
葭月去问店员借了纸笔，工工整整地写下了《北京欢迎你》的歌词。
吃完饭出门，葭月还不忘跟小女孩打了声招呼，并且欢迎她有空常来中国玩。女孩也自豪地说，欢迎阿姨来越南。越南景色美，人也好。
一天的行程很快就要结束了。葭月一手握着百合花，一手握着海雁的手，欢快地走着。微风轻轻亲吻着她的脸颊，刚退去雨水的地面，飘来阵阵泥土的清香。太阳缓缓撤退到远山的另一面，它火热的光，还恋着天上云彩的裙边。天空准备关上她的大门，来结束这美妙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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