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许仙死了
在看电视剧这块，苏瑶绝对称得上行家。
末世时，除了外出打丧尸做任务，更多时间她待在机械组学习，就是为了复原那些老旧损毁的光盘，从各种硬盘里找寻以前拍摄的电视剧电影。
因此，《新白娘子传奇》她虽然没看过，但剧透是一说一个准。
“求求了，可别喝那杯酒，就算喝了也保佑许仙别发现！”小伙伴为剧情紧张到冒汗，玻璃瓶都要捏碎了。
提前超出电视频道热播的剧情使他们欲罢不能。
不料全员祈祷中，传出脆生生一道声音。
“多半这酒得喝，待会许仙肯定回家。”
什么？
小伙伴们闻言，纷纷回头瞪着蹲在地上的苏瑶，急红了眼，“不可能！你胡说！”
苏瑶吸溜着汽水，一边觉得不太爽快偷偷用异能把瓶子冻上，一边道：“已经播出这么多集了，再不揭开身份就没戏演了。只有让许仙发现白娘子的身份，才能继续虐恋情深。”
果不其然，电视里白娘子喝下了那杯酒。
小伙伴们心口都揪成了一团，“不行啊，这太惨了，娘子又做错了什么，她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凡人而已！”
“哎，人妖殊途，否则法海还怎么出场呢？”苏瑶吸溜吸溜，心想这可乐加冰，果然世界第一。
奈何前面小伙伴心碎了一地，看到许仙进屋，后头床帐里白蛇尾巴都露出来了，更是抓心挠肺地着急。
这时苏瑶喝完了可乐，起身将玻璃瓶还给老板娘，拍拍屁股正准备走人。
电视机前的小伙伴却一脸强忍心痛问道：“那，接下来会怎么样？”
苏瑶回头见他们满怀期盼的眼神，略微想了想后，微微一笑，“反正死不了的。”
答得相当不走心。
随后她挥挥衣袖走了。
小伙伴们还有些不满，一边扭头继续看一边嘀咕，“什么叫死不了，就算死不了那也很惨……卧槽，许仙死了！！”
隔着大老远，苏瑶都被身后的大吼给震得脚下一歪，差点摔跤。
“这电视剧里的人这么不经吓的吗？”她回头还特别困惑看了眼身后，很想回去瞅瞅大白蛇有多可怕。
毕竟蛇类中了丧尸病毒变异她也见过，只觉得恶心还不至于被恶心死啊。
不过想想许仙睡了一条蛇，怕是心理阴影面积太大接受不过也正常。
此处，她只能送上一句：允悲！
老陈领着她走到第三家卖磁带的，跟里头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大叔扬声招呼道：“老李，我找了一个调天线的好手，给你家电视机弄弄。”
老李回头，脸上还带着一副蛤蟆镜，冬天里裹着皮夹克，说话都哆哆嗦嗦，“那敢情好，这翡翠台的红白歌会就要到了，我可怕看得闹心。”
“哈哈，放心吧，这次保管给你办得妥妥的。”老陈拍拍胸口，示意苏瑶进去弄机器，自己则调侃老友道：“你这一把年纪了，可别冻感冒了，大冬天就穿这么点。”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手还是情不自禁摸了摸那件皮夹克，眼中流露出羡慕。
“你懂啥？这可是上个月我侄子去香港淘回来的进口货色，现在那边全都流行这么穿。”老李无比自豪道。
正巧要出去弄天线的苏瑶打量了对方一眼，烫卷发，蛤蟆镜，花衬衫加皮夹克，还有阔腿裤，确实是——土得掉渣。
她不由想起早上碰见的白净男人。
身上淡淡的皂角香，白衬衫灰色毛衣，跟一条黑色西装裤，简单却看着舒服，暖冬里随便一站都是一道风景线。
调试好天线后，老李对苏瑶的手艺也是赞不绝口，随手捡起一盘磁带想当做报酬送给她，却被她断然拒绝。
“我没有录音机放这个，给我钱就好。”
老李显得很诧异，毕竟影碟机都开始流行了，这几年磁带更是风靡全国，录音机是每家每户小孩几乎必备的东西。
就算不听歌，家长也会买给孩子听英语磁带。
“诶，你就按着外头工钱给。”老陈按住他肩膀，示意他别问，等他给了工钱，苏瑶背着书包出去后才道：“这孩子早上来高考，家里连一口吃的都不给，估计是挺难的。”
“什么？还有这种畜生！”老李一听就怒了，一颗慈父的心怎么也压不住，瞅着外头衣服单薄的小姑娘，又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那我再给她多点工钱。”
“别，那孩子不是贪便宜的性格。”老陈把钱摁回去，“下次你机器坏了，找她给你修就行。”
“诶，好嘞。”老陈也不勉强，最后还是将那盘磁带塞进苏瑶书包里，让她有机会听。
苏瑶道了谢，接了工钱又从其中抽出五毛钱，“陈叔，汽水钱。”
老陈见状，不禁又笑了。
他就说嘛，实诚孩子。
之后又去了四五家，苏瑶还帮着修理了录音机跟一台影碟机，看得老陈瞠目结舌。
“你这手艺，就算考不上大学也能混饭吃了。”他大力夸赞道。
然而苏瑶却望着他十分认真地摇了摇头，“我会考上好大学的。”
老陈难得无语了一下。
想起今天考试不过十几分钟小姑娘就溜号的行为，实在很难睁着眼睛说瞎话，于是只能转移话题，“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苏瑶闻言顿了下，“我肚子饿了，想吃完东西再说。陈叔，你有事可以先走，我认识路。”
老陈确实有事，他答应去接儿子闺女放学，一家人出去吃新开的冰花店，眼见时间要赶不上了，只能叮嘱道：“那这一块钱拿着，待会吃完东西直接搭公共汽车回家。这片晚上不太平，你一个小姑娘别在外逗留。”
“好。”苏瑶点头应下，目送老陈走远后，脚步一拐进了一家小吃店，吃完独家风味的臭豆腐，酸辣土豆粉跟一碗胡辣汤后，她才扶着腰，挺着小肚子走出来。
老板娘过去收拾桌子的时候也是咋舌，“这孩子真能吃啊。”
冬天天黑得早，等出了胡同，外头已经亮起了街灯。
苏瑶一边散步消食一边想着今晚落脚的地方。
她并不想回乔家。
第8章 打得过我，我就是你的
早上出来闹了这么一出，晚上回去肯定又要上演全武行。
如今她这身体还虚，虽说打十个没问题，可关键费力气，还有可能耽误考试。
书中的苏瑶就因为错过高考，不仅被迫早早嫁人，后来找工作还四处碰壁，被名校毕业的女主处处压一头。
苏瑶也没异想天开，仗着自己是穿越者还身怀异能就能上天入地，在充分了解时代背景后，她还是决定通过高考上大学来摆脱书中的结局。
乔家的事，等高考结束了再说。
打定主意后，她在街上寻觅起过夜的地方，最后目标定位在了游戏机厅。
现在网吧还没出现，游戏厅是多数年轻人消费的主要场所，老板为了挣钱还开了通宵服务。
苏瑶正打算买几个游戏币找个角落呆一晚，不想刚到门口就迎面撞到了一群人。
“啧，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你特么踩到我皮鞋了！”梳着大背头，大冬天还穿着牛仔裤，裤头挂着铁链的青年低头看着自己新买皮鞋上的白印，气得当场破口大骂。
苏瑶蹙了蹙眉，脸色也不大好看，“是你先撞过来的。”
听声音，是一点都不怵。
“诶，胆子还挺肥啊。”青年闻言顿时抬起头，想看清楚是何方神圣这么嚣张，结果一抬头就愣住了。
乖乖，哪来水灵灵的小姑娘！
青年心中的愤怒瞬时被不怀好意所代替，上前几步道：“我说是你撞的，就是你撞的，也不去打听打听，这条街谁不知道我飞哥的名头。你要是想全须全尾走出这条街，就得给我赔钱！”
钱？
现在这玩意正是苏瑶紧缺的，就算兜里剩下几毛，她也摊开手，理直气壮说：“没有。”
“没有？”青年早等着她这句话，眼珠子滴溜溜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后道：“那就用其他东西来还。”
“其他东西？”苏瑶挑眉。
青年嘿嘿一笑，压低嗓音里夹杂着一丝暧昧，“去那边巷子里，哥哥好好教教你。”
苏瑶摸着肚子想了想，“好。”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往旁边小路另一侧的巷子走。
旁边夫妻店老板娘看得着急，回身去扯自家丈夫，“哎哟，你快想想办法，那女娃被他们带走了，这铁定是要出事了。”
谁知丈夫却缩了缩脖子，满脸惧色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上个月书店的老张不交费被打的事情你忘了吗？至今人还在医院躺着呢，又有谁敢管这事。”
老板娘闻言一僵，下一秒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般坐回了椅子上，只能恨恨捶了一下桌子，“这帮挨千刀的！”
九十年代灰色势力猖獗，街头巷尾的商户都深受其害，且处于无人管束的状态。
苏瑶随着一帮人走进昏暗的小巷。
巷子里中间堆放着垃圾桶，地面还积了不少没清理干净的污水，气味难闻。
但一帮青年毫不在意，反而因为有苏瑶的加入显得格外兴奋。
“飞哥，您先上！这妞一看就是个雏儿，今天是赚大发了。”
见四周没人，立即有人露出本性。
“闭嘴，吓着小妹妹怎么办？”飞哥回头笑骂了一声，半真半假的态度将老大的架子摆得刚刚好，等一帮马仔都安静下来后，才扭头对上苏瑶清凌凌的目光，“我看小妹妹也挺上道，怎么样，要不要当我的女人，以后在这一片都有我飞哥罩着你。”
话音落下，身后顿时又是一片哗然。
“卧槽，不是吧，飞哥是看上这学生妹了？那岂不是我们要有大嫂了！”
苏瑶差点没被这句‘大嫂’雷翻，再看看面前仿佛中二病上身的青年，只觉得拳头硬了。
“做你的女人？也不是不行。”
她平静开口，声音还带着少女的软糯，听得对面飞哥心头发痒，刚要对自己未来的小女友展现帅气笑容时，就见苏瑶走到垃圾桶旁边，捡起一根烂掉的拖把。
脚一抬，咔嚓，直接踩断了拖把头。
她灵巧地将棍子在手上转了一圈，抬眸朝飞哥招了招，“打得过我，我就是你的。”
哦吼！
一帮马仔见这架势，纷纷吹起了口哨。
“不愧是我们的未来大嫂！”
显然，并没有人将她的话当真。
连老大飞哥都是怔愣后，摇头失笑，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小心别伤着自个，我可是会心疼的。”
苏瑶最烦别人拿她当孩子，当下眉峰一冷，“还是心疼一下自己吧。我数三声，三！”
数字一下跳到终点，她猛地俯身冲上前……
噼里啪啦。
“啊！卧槽！痛！”
伴随着闷棍落下的动静，小巷里哀嚎声此起彼伏。
半晌，一抹纤细瘦小的身影出了巷子口，甩了甩带血的棍子，随手扔到一边，又摸了摸肚子，困惑道：“难道消食运动没做到位，怎么感觉还是有点撑？”
正当她准备再散散步回游戏厅时，忽地胃里一阵翻腾，疼得她瞬间弯下了腰，痛苦地干呕起来。
可惜吐也吐不出来。
她原地蹲下，这才想起这具身体原先在乔家过的是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今天却被她一下撑太多，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了抗议。
“哎，真是太弱了……”
无声叹息了一声，她只好继续维持这个姿势，等待那一阵疼痛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突然划过一抹暗影，头顶路灯被遮了一下，苏瑶数的蚂蚁突然断了层，颇有些郁闷地想让对方走开，结果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
陌生，是因为她不认识对方。
熟悉，是因为他们今天刚见过。
“你，没事吧？”霍珏大老远骑着自行车经过就看到路灯下的小姑娘了，而且以他过目不忘的本事，也很轻易就认出是白天里被他撞到的人。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可对方孤单单落在灯影里的模样，却让他鬼使神差走了过来。
“有事。”苏瑶几乎是身体比脑子的速度快，不假思索地伸手拉住了对方的裤腿，可怜兮兮道：“我胃疼。”
第9章 我喜欢他
胃疼？
霍珏再度垂眸观察，才发现小姑娘蜷缩成虾米，手一直抵在胃部，脸色也煞白，大冬天里额头出了一层冷汗。
“你还能走得动吗？”他抿了抿唇，看了眼不远处的诊所，“我送你去卫生所。”
苏瑶不是一个轻易喊疼的人，刚才纯属被美色迷惑，这会儿闻言点了点头，仅凭着强大的意志力站了起来。
只是她脸色实在太惨淡，不禁让人怀疑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霍珏也不想到时候得背人过去，伸手扶住她往车上带，“你坐后边，我推你过去。”
车后座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
苏瑶感觉身体撑不住，也不矫情，弯腰就捧着胃爬到了车上。
霍珏接过她的书包挂到车把手上，看了看四周，淡声道：“这边晚上不安全，经常会有混混出没，你要小心些。”
提醒归提醒，但也没禁止苏瑶不许来，替她做主的意思。
苏瑶疼得脑子都有点懵，下意识抬头去看他，路灯下一双眼睛水雾朦朦，像小鹿一般楚楚动人，“好。”
柔声应了一句，软软糯糯。
霍珏心想，到底还只是个孩子，也不再多说，推着车走向卫生所。
而身后不远处的巷子里，横七竖八躺着一群人，个个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为首的飞哥最惨，不仅一双皮鞋泡在了馊水里，还被揍成了猪头三，这会儿躺在地上，嘴里还在嘀咕，“说好数三声的……”
不讲武德！
压根没武德这玩意的苏瑶眼下坐在卫生所椅子上，老老实实交代自己吃过的东西。
对面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气得眼皮直跳，“大冬天喝冰可乐，还吃那么多东西，你没把胃撑破都算命大了。”
说着，突然扭头瞪向一旁的霍珏，“你是怎么当家长的？！”
霍珏一怔，反应慢了半拍。
女医生见了更生气，“怎么，哥哥就不算家长了？你妹妹正在高考，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阶段，马虎不得，要是生病耽误了，多可惜！”
她指着桌上苏瑶用来登记的准考证，一脸恨铁不成钢。
于是假兄妹俩最后接受了一通批评，才被女医生齐齐扫地出门。
两人站在诊所外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霍珏率先打破僵局。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苏瑶微微晃动着脑袋拒绝，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五毛钱 ，“这是刚刚的医药费。”
霍珏伸手接过。
苏瑶朝对方点了点头，转身还有继续往胡同里走。
霍珏推着自行车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来，回头微微抬高了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无家可归？”
深更半夜一个高考生在这种混乱的街区游荡，也亏得他反应迟钝才回过神来。
苏瑶抱着一袋子药，也回头去看他，对着男人过分好看的一张俊脸眨巴眨巴了眼睛，十分违心地应了一声，“嗯。”
霍珏到底没能大半夜就这么把人扔下，最后将人带到了招待所，用自己的身份证明开了一间房给苏瑶。
兜兜转转，终于住进来的苏瑶瞬间觉得胃也不疼了，在床边晃着一双小腿，快乐得差点哼起歌。
扣扣。
这时，敲门声响起。
她下床走过去拉开门，见门外是去打水回来的霍珏，便主动让开一条道。
霍珏：“……”
“嗯？怎么了？”苏瑶见他不动，也是一脸莫名。
原本没想继续多管闲事的霍珏默了默，到底还是抬步进了门。
苏瑶坐回床边，百无聊赖盯着男人帮自己倒热水吃药的清俊身影，不由想起一个人，便主动开口问道：“请问你认识一个叫霍珏的人吗？”
霍珏本人：“……”
他被问得有些莫名，不由道：“你找这个人做什么？”
苏瑶持续晃着小腿，一派天真道：“我喜欢他，所以想见见他。”
哐当。
霍珏手里水壶错了位，一下碰到旁边的铁架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那声音把苏瑶都给惊着了。
“你怎么了？没烫伤吧？”她跳下床，走到对方身边，接过水壶，“我自己来吧。”
之后自顾自倒了两杯热水，一杯递给对方，“喏。”
霍珏迟疑着接过，放在手心里焐了下，还是没忍住继续刚刚的话题，“你见过你说的那个霍珏吗？”
他潜意识里认定小姑娘是认错了人。
然而苏瑶接下来给出了一个更加离谱的答案。
“没有。”
霍珏被狠狠一噎，本就不擅长交际的大脑顿时有些停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困惑道：“那你怎么确定喜欢对方的？”
苏瑶歪着脑袋，一脸理所当然道：“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哥哥，还智商高又聪明，还有责任有担当，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瞧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霍珏又隐隐生出了一丝动摇，“那他是做什么的？”
对此，苏瑶也答得毫不迟疑，“哦，他是科研所的生物研究员，住在机关大院，还有一个女儿。”
霍珏：“……”
全中。
他一时间有些脑阔疼，运用上多年专业知识以及优越的学习分析能力，也依旧没能从这场无厘头的对话中整理出情绪。
苏瑶说起男神，还在那西湖捧心，“他以后会是举世闻名的生物学家，你要是碰到他，可得提前抱大腿，别怪我没提醒你。”
“抱大腿？”霍珏觉得她说的话总透着一股奇奇怪怪的不能理解，“你又怎么确定他会举世闻名？”
苏瑶闻言，讳莫如深看了他一眼，“不要问太多，反正我就是知道。”
毕竟她也不能说，书中就是这么写的。
霍珏，作为女主的白月光前夫，一生都奉献给了科学，为人清冷疏离，绝不拈花惹草。
关键是还长得好看！
作为全书存在感最弱，却屹立在科学顶峰的男配，苏瑶曾为他亲自在丧尸潮中下了一场雪，用以祭奠他高贵的灵魂。
既然现在穿越进小说里，她自然是想见一见传说中的生物大佬。
原本不想久留的霍珏这下不走了。
他是一个科学家，虽然有社交障碍，但面对未知事物，更多的是探索求真的精神。
“如果你遇到他，想做什么？”
第10章 霍珏诶，哪个女生不心动的
这一刻，他开动了自己智商超群的大脑，开始对苏瑶循循善诱。
“做什么啊……”苏摇也只当闲着无聊找人倾诉，双手枕在脑后，靠着墙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能嫁给他就好了。”
霍珏：“噗！”
他直接一口水喷到了地上，抬起头看着少女的目光活像是见到了奇行物种。
“咳咳，嫁给他？你不是要考大学吗？”霍珏咳嗽了好一阵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苏瑶耸耸肩，盯着头顶的吊扇，语调平平道：“还不是因为我妈想我嫁了换彩礼，就算考了大学多半也会从中作梗搞破坏，倒不如我先下手起为强，早早把自己嫁出去。而且那可是霍珏，霍珏诶，哪个女生不心动的？”
霍珏：“……”
你说这话的时候，如果能看着我的脸说，可能还有三分可信。
不过排除掉她知道自己身份却不认识自己这件怪事外，霍珏也明白了小姑娘眼下的境遇，以及想嫁给自己的真实原因。
于是，他也没表明自己的身份，只去了前台让女服务员注意照看一下苏瑶就离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背负不了别人的人生，也没有这个义务。
苏瑶在招待所呆了一夜，第二天就直接去了学校考试。
这一次她没有迟早，却在教室门口碰到了乔青青。
“苏瑶，你昨晚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家？”乔青青堵在前门，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声音更是无遮无拦响彻整个走廊。
其他几个班级的学生都看了过来。
“让开。”苏瑶打了个哈欠，大清早还有点没精神，只恹恹回了句，“那不是我的家。”
旋即踱步走过去，撞开对方，进了教室。
乔青青没料到她力气这么大，哎哟一声被撞疼后，心头顿时火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心里恶毒的言语脱口而出。
“苏瑶，你还知不知羞耻？夜不归宿，跟不三不四的人在外边厮混，你不要脸，我们乔家还要脸呢！”
话音落下，走廊内外顿时一片哗然。
这年头大家思想都还很淳朴，少男少女即便互相喜欢顶多就是传传小纸条互相学习，哪里见识过这种过夜的阵仗。
一时间，周遭落在苏瑶身上的视线便有些变了。
苏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盯着乔青青，眼底的松散变成了骇人的冷意，“谁教你说的这些话？是奶奶还是其他几房好吃懒做的东西？”
乔青青被她突然爆发出的气势震慑到，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眼神闪躲起来，“哪有人教我？你一整晚不回家难道不是事实吗？”
“呵，我为什么不回去，你们难道心里没点数吗？”苏瑶冷笑一声，直接撂下书包，上前几步掐住了乔青青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道：“前一天晚上你开窗户想把我冻死不能来参加考试，我都还没倒下呢，奶奶就着急给我张罗人家嫁出去。现在见我顺利参加了考试，怕我考上大学卖不了彩礼，就故意让你说这些话来抹黑我，对吗？”
她语调平缓，甚至带着一点笑意，声线更是少女特有的清脆，格外悦耳动听。
而话里的内容却像浸满了毒液，只单单听着都叫人毛骨悚然。
“你，你不要胡说！我们家没有……”乔青青那些心思被公之于众，不禁脸色阵青阵白，急得想掰开下巴上的手，却发现根本撼动不了苏瑶分毫。
这时，负责考场巡逻的老师也匆匆赶到。
“干什么呢？这位学生快点松手，有话好好说。”
“正在说呢，老师。”苏瑶偏过头，朝老师礼貌打了招呼，可手上的力道却还在继续加重，最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摁在乔青青脸上，“这是招待所的收据，上边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昨晚我是一个人。你们家如果敢继续造谣抹黑我，我就去找告你们，毕竟这个世界，是有王法的。”
说完，她这才松开手，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同时再次在心里感谢那位萍水相逢的小哥哥。
小哥哥人美心善，还特地让招待所给她开了证明，要不然她还没意识到，在这个年代，还有法律保护自己的！
这头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而那头的乔青青却彻底愣在了当场。
她捏着手里的收据单子，后知后觉发现周遭落在自己身上诧异的视线，心中顿时一凉。
完了！
铃——
伴随着一声长鸣响起，这场因时局而延迟到冬日的高考终于落下了帷幕。
苏瑶今天没有提前交卷，而是写完就趴在课桌上睡觉。
监考老师几次想叫醒她，又想起早上她所说的话，只能叹息地打消了念头。
直到交卷，别人是累得去掉半条命，苏瑶反倒是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彻底活了过来。
正要拎起书包走人时，后头传来一声呼唤。
“苏瑶，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家？”
苏瑶回头，见到三个扎着双马尾的少女，开口的那个脸颊带着点雀斑，表情还有些怯怯。
见她没反应，另一个背着红色单肩包的女生道：“你别误会，之前是我们信错了乔青青，所以才欺负你，在这里给你道歉。”
她大大方方弯腰郑重鞠了一个躬，然后继续道：“乔青青性格我了解，你早上那样说她，她肯定会喊其他几个堂哥堂弟堵你。我们都是一个楼里的邻居，正好跟你结伴回去，也能保护你不受欺负！”
“对，我们保护你！”
剩下的一个女生也挺身而出，那斗志昂扬的小模样活像是要为她两肋插刀。
苏瑶看着好玩，左右也是顺路，便没有拒绝。
于是三个小姑娘立刻扑上来，一左一右搂住苏瑶的胳膊出了学校，路上还跟她打听考试的情况。
“你做试卷怎么那么快呀？”
“懂就写，不懂就不写，不难做啊。”
“那你是都懂吗？”
“也没有，语文差多是交白卷吧。”
“这……”
几人被一句白卷噎得不轻，觉得苏瑶肯定是开玩笑，但见她神色如常，顿时就有点不敢问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