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是怎么死的,从我有意识来,我的魂魄就在这片林子里,仿佛就应该在这里似的,我在这里游荡了许久,没有看到一个与我长得相似的鬼魂或者生物,真是奇怪,也许是因为自己背后的那九条尾巴太过奇异?我从何处来?我的父母呢?没人与我说话,这些问题也自然没人回答我。
我问过其他的鬼魂,他们大都呆滞的飘来飘去,偶尔有几只听到我的问题,缓慢的转过头来,"哈?"
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他们都摇头。
我问过山间的溪流,它们哗啦啦的流的飞快,前一个水珠还没来的及回答我,就被后面的水珠卷走了。
我问过这片林子里年纪最大的老树精,他捋着胡须想了很久,断断续续的说:
"几。。。几年前,林子里是有只九条尾巴的狗。。狗还是狐狸,记不大清了。"
我忙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不见了"
"去哪了?"
"不知道"
我不问了,想着干脆出了这片林子,到处打听打听。
可出林子那天我遇着个来人,他穿着素衣,背着个书框,腰间系着酒壶,眉眼煞是好看,我便跟着他,又回到了这个林子。
那男人沉默的来到这里,搭了间简单的竹屋住下,此后独自做饭,独自看书,独自饮酒,独自练剑,每天都是如此,日子过得平静如水,跟他的表情一样,无波无澜的。
只是他饮酒的时候,身上才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周围的风,仿佛都因他慢了下来。
我对这个男人自然是很好奇的,好奇到一天天看他日复一日的动作也不会腻味,为什么呢?他明明就是个柔弱书生的样子,长着一张过分秀气的脸,一副清瘦的身板,练起剑来却毫不拖泥带水,饮起酒来又平添了几分潇洒,总得来说,此人真是赏心悦目。
其实更重要的是,他做的饭菜好像很好吃。
当然了,我没吃过,鬼魂无形,自然是没法吃东西,但却能闻得到味的,我就是这样天天在他做饭的时候守在灶台旁边,一边贪婪地闻着饭菜的清香,一边看着他做饭的样子。
我确定我活着时一定是个吃货,不然怎么做了鬼也这么爱吃。
我以为我就这样悄悄的跟在他身边不会被发现,没想到有一次闻得太过火,我追着那味儿在他身边飘来飘去,引起了一阵阵阴风,他察觉到了,转眼间剑已出輎,眼神凌厉,问道:"何方神圣?"
我吓了一跳,不知不觉已经出声:"啊?我不是故意的"
"那就别躲躲藏藏了,出来吧。"他道
"我。。我就在你面前"
"你是鬼魂?"
"嗯嗯"我点头,想了想,他是看不见我点头的,又摇了摇头感叹自己的傻里傻气。
他放回剑:"看你也做不出什么坏事,姑且放过你。"
我便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oh no,鬼魂笑起来的声音很可怕的,呜呜的风中夹着"格格格"的一串笑,听起来和鬼哭没什么两样。
但他倒也不怕,表情还是如以往一般无波无澜,放下剑就继续做他的饭了。我趁势便说:"我是只孤独的鬼魂,平日里也没谁和我说话,日子过得可寂寞了,我观察你好久了,发现你也是一样孤独,不如我就陪在你身边,同你说说话,做做伴可好。"
"我不需要和谁做伴,你若觉得寂寞,不如早点去投胎。"
还有这种操作?我皱着眉头想了想:"我自成为鬼魂以来就一直在这里,没人理我也没人管我,我又不知道投胎的地方去哪里找,莫非你知道?"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你要我怎么办,你就让我同你做伴吧,,你只要陪我说说话就行了,我会点吓人的小法术,若你有麻烦了,我还能帮你吓退那些坏人呢。"
他认真的想了想,接着道:"把你的小法术全使出来让我看看,有多吓人。"
还带考核的?我惊掉了下巴,但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上。
于是在我费劲力气吹弯了一小片林子的树,又使出鬼哭狼嚎技能让整个林子充斥着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声后,他终于开口了
:"你这个样子不够吓人,你能现身,制造更强烈的视觉冲击吗?一秒就让人吓到崩溃的那种。"
这。。。我有点愧疚的解释道:"我成为鬼魂没多长时间,还不能现形呢。。"
"哦"他点了点头,"虽然我并不看好你的吓人法术,但你这么努力,姑且就答应你吧。"
我正要欢呼,他一席话又堵住了我的口:"我有几个条件,第一,不许制造鬼哭狼嚎的噪音,第二,不许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第三,我喝酒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我自是满口答应了。
【二】
老实说,与他在一起的日子很是舒服。
成为鬼魂独自飘荡的这些天,我总是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可是待在他身边,这种感觉好了很多,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只有凑近了才闻得到,似药似草的清香,有点甜,有点凉,慢慢的我喜欢它盖过了饭菜的香味。
"公子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某一天他正在看书,我又悄悄的钻进他怀里,看到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才突然想起来问他的名字。
"陈生。"他淡淡道。
"噫----好土的名字。"我不屑的撇了撇嘴。
他却突然笑了,笑的轻轻的,像微风拂过芦苇,"是巧合吗?你的反应和她很像。"
这是我自见他起的第一次笑,笑的真好看啊,我看呆了,竟忘了照顾自己的好奇心。
"那小鬼,你叫什么?"
"我?。。"我饶着头仔细想了想,愣是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好像什么都忘了,只知道自己已经是条鬼魂了。"
"你真是颠覆了我对女鬼的想象。。"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哦。。这能怪我吗。。"
"起开,别坐我怀里"
"夏天这么热,我是一片好心阿喂"
"可是现在我怀里冷的快窒息了。"
"哼,不坐就不坐"
我从他怀中钻出,又四处游荡去了。
他喝酒的时候很帅,近看时更帅。只是那时候的他无形中自然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他只默默无言的喝着酒,我也只默默无言的在旁边陪着,在沉默的他面前,我竟也没了说话的欲望。
只是有一次,那天的月亮特别圆,他斜靠在门口那棵梧桐树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也许是那天的夜色很美,月光洒在他身上为他渡了一层柔和的光,把他衬的与要飞升的仙人一般。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小酒" 看着这画面,我喃喃道。
奇怪,我是何时学会遣词造句的,念出这句诗的我,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听见了,竟扔了酒杯主动转头问我:"这句诗你哪听来的?"
我饶饶头,"我没听过这句话,只是刚才它一下就从我脑海里蹦出来了"
"你过来,靠近些"
我忐忑不安的朝他挪了挪。
"你还记得你生前的事么?"他盯着我,表情严肃。
"我不记得了。"我皱了皱眉。
"你为何。。。,"他摇摇头,轻叹"你会难过么,不记得活着的事,不知道为何而死。"
这么矫情的他真是少见,看着他几欲垂泪的样子,我摇了摇头,"不怎么难过,也不想知道自己为何而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手伸到我脸前,又缓缓缩了回去,"罢了罢了。"
我继而问他,"如果你死后,会选择投胎还是成为鬼魂呢?"
"做鬼吧"
"为什么呢,你看起来什么都不想要的样子,怎么会有执念"
"做了鬼后,会更厉害点吧。"他低头,睫毛温顺的垂下来 ,即使这样,也不忘损我一句,"当然,如果死后成为你这样的鬼,那我宁愿去投胎。"
"你。。哼!"我转过头去,不想理他。
晚上,他躺在床上准备闭眼睡觉,却又不知为何突然关心起我来。
"小鬼,你在哪里"
我闷闷出声,"怎么?我在你床底下"
"你来床上睡吧"
"咦,你怎么这么好心?"
"只是突然觉得床下睡着只鬼这件事很可怕而已"
"那你不怕和鬼一起睡觉?"
"感受得到的话就不怎么可怕了"
"哦——" 我矜持的钻到床上,在他身边躺下,实际心中窃喜,暗暗大笑,但却突然想起一事:"若是我把你冻死了怎么办?"
"——我若是冷了,会把你踢下床的"
……
话虽这么说,可是他一次也没有踢过我。
而且这几天都破天荒的让我睡床上。相比以前我死皮赖脸想缠在他身上时他的态度,这简直不合常理。
【三】
某天清晨,我一边疑惑的想着这个问题,一边看着他熟睡的面容。
相比醒着时的冷静自持,睡着时的他,更像是个孩子,纯净,无公害。眉心微微皱着,好想给他抚平……睫毛长长的,微微颤抖着,像蝴蝶的翅膀……嘴唇……像抹了层鲜嫩的果酱,好想,好想……亲一口。
天啊,我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制止了这个疯狂的想法,然后果断的亲了上去。
软软的,甜甜的。
我只敢亲那么一下,然后以最快速度飘走了。
天啦,我竟然做了这么猥琐的事?脸那么烫是怎么回事?待会在他面前暴露了怎么办?阿不他看不到我,但是还是很有可能被他发现,啊啊啊啊,我想失忆…………
"你在做什么?"这一会功夫,他竟站到了我身旁,冷不丁出声。
"啊?"------ 他猛的向前一步,拔出剑来,目光里似染了寒霜,冷冷道,"周围有人"
原来不是生我的气,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却瞬间又提了起来"什么?"
茅屋四周一如既往的寂静,只听得风吹树叶的细微声音,“沙、沙、沙”
他握紧了剑,冷眼目视着前方。
林中突然传来女子的笑声,随着这笑声逼近,女子的身形也显露了出来。
是个看起来年方不足二十的小姑娘,穿着打扮也是俏皮可爱,只是不可爱的是,她身后跟着一排排整装戴甲的士兵。
"陈生哥哥,很久不见,竟对我这般戒备吗?"女子歪头问道,语气像是撒娇。
陈生收起了剑,淡淡道,"不知道公主带这些士兵来 找我,所为何事"
"当然是把你请回去做我的夫君阿,你不在的这些天,我可想死你了"
"当初我们明明说好,你会放过我"
"我后悔了还不行嘛?我明明放不下你,又怎么会放过你。"
"所以现在要绑我回去?"
"你若能主动与我回去,自是最好" 公主笑道。
"我不愿意做的事,没有人能强迫我" 他轻声道,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我觉得这样的他帅爆了。
"我想要的东西,也一定要得到" 骄傲的公主红了眼睛,"陈生,我们小时候明明那么好,为什么长大了你却不一样了?" 她抽盯着他,"难道你真同世人所说的一样,被那只红狐狸迷了心?"
"没有所谓迷不迷心,感情之事不能强求,还望公主看在与我往日情分上,允我与你好聚好散,来日相见,还是朋友。"
"什么好聚好散!"那公主眼睛红的越发厉害,"我堂堂公主,想要什么父王不管怎样也会给我弄来双手捧在我面前,如今我想要个人,还怕得不到不成,本公主可不能被那红狐狸比下去,任由天下人耻笑,陈生,今天可由不得你。"
他轻叹一声,"小落,你被惯坏了。"
公主愣了愣,语气轻柔了下来 ,"陈生,你可知我最放不下的就是这样的你。"
她垂眸,桀骜不驯的小兽显得温顺了几分,"全天下能降的住我的,也就只有你了,你说我怎么可能让你走?"
"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让我留下,那就动手看看吧。"
言毕,他轻点脚尖,飞入人群中与士兵缠斗了起来。
他的剑法不是白练的,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与多人缠斗亦不改不乱之色,动作也并不赶尽杀绝,他的剑法,并没有多少血腥之气,想反让人联想起古风古意的书法来,如江上明月,清风徐来般 舒服。
"你们给我抓活的,要是有人误伤了他一块皮毛,我便要了那人祖宗八代的命!"公主在一旁大喊。
那敢情好,我就更不用担心他受伤了。
不过这样的话,分出胜负好像要很久,我该想个办法结束这次战争,不然陈生他总这么打很累的。
我深吸了口气,再猛的呼了出来。
瞬间林中飞沙走石,树也折断了几颗。
身后的茅屋"轰"的一声塌了。
趁着尘沙迷了众人的眼,我钻去陈生衣服里,轻声说: "快走"。
他看了正在打喷嚏的公主一眼,朗声道: "公主好自为之,陈生后会无期。"
"啊啊啊啊啊,"身后是公主暴躁的呼喊,我探出头看了她一眼,她正使劲的揉着眼睛。
"不要走——陈生哥哥"我听到了她低声的抽泣。
那一瞬间,胸口那个位置又烫又疼。
奇怪,我有什么好疼的。
【四】
"小鬼,你把我的茅屋给吹散了,让我怎么办?" 他斜斜躺在一棵枯树上,望着天上远远一轮弯月,碎碎念着, "还有我的酒,竟来不及带壶出来。"
我眨眨眼睛:"公主既然发现了我们,那我们肯定是要弃了那茅屋逃亡的。"
"你在找理由方面还挺聪明的"
我嘻嘻一笑,问出了很久之前就想问的那个问题,"陈生,你为什么来到这里?"我皱皱眉头,又问,"你和公主的关系也不简单。。还有,。红狐狸?"
他单手撑着脑袋,直直盯着我,眼睛雾蒙蒙的煞是好看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呀好呀",我双手撑着下巴,兴趣盎然的准备听故事。
——————
"你看我干嘛?"我脸红道。
"我看的是空气,想那么多,专心听"
"哦。"——————
"我六岁那年,家乡大旱,引起饥荒,家乡人死的死,逃的逃。我父母带着我在流亡的路上,被流寇抢劫,为护我周全,被其杀害。"
嘁——我吸了口寒气。
"我做了乞丐,那些日子里,受了很多苦,也学会了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我就靠着这些伎俩,一路逃到了皇城。后来遇到了出宫游玩的公主,她央求皇上留我在她身边,我才避免了流离失所的命运。"
"我在她身边是个特殊的存在,既是玩伴,又是书童,还是侍卫,后来我学会认字,读书,用剑,地位越来越高,逐渐成了公主身边最重要的侍卫。"
他抬头望向暗夜里的弯月,喃喃道:
"如果没有她,我很可能会成为杀害我父母的那类人。如果没有她,我不知何时才能找到父母的尸骨,也不知何时,能报的了仇。"
我不禁想象起小小的他靠行乞而活的那些日子,孤苦无依,受尽冷眼,后来入了皇家,不必过那种生活,想必公主对他的意义很不一般吧。
"后来,公主突发怪病,终日卧床不起,御医们束手无策,用了很多药也不见好转,皇上急得焦头烂额,触怒皇颜的医生们数不胜数,一时间无论皇宫还是民间都人心惶惶。"
"这时有一个老道士主动求见皇上,说是能治好公主的病,他说公主这是犯了打从娘胎里来的心疾,病来如山倒,若不及时医治,心会一天天萎缩坏死,连带着整个身体也一样。"
"这病也是怪的很,我看今天那公主生龙活虎的,想是治好了,那是怎么治好的呢?"我好奇道。
“你有没有听过关于九尾狐的传说?”
“九。。九尾狐?”我睁大了眼睛,呆住了。
“嗯,九尾狐”,他轻声道,“九尾狐属于妖类的一种,却比其他妖物更通人心,九尾狐的心,至纯至浄,若以其心用作药引,用火煎七天七夜,才是治好公主病的绝佳处方。”
“于是受皇上恩准,我便和那道士出宫寻九尾狐。”
“那道士告诉我,九尾狐是这世间少有的灵物,不但难找,还很难抓。他知道哪里有这种灵物出没,不过要捉住,还得用计。”
“什么计?” 我听着很是入迷。
“用情爱。九尾狐的心,至纯至净,也因为如此,容易困于情爱。”
“我与那道士配合演了出戏,道士拦住了只九尾狐,眼看一场大战开始,而我则装作个采药的路人,闯入带走了它。”
“这也相当于一场堵博,赌这九尾狐会不会留下,赌它,会不会爱上我。”
他闭上眼睛,“所幸,我们赌赢了。”
“她就此缠上了我,总嚷嚷着要报恩,就因为我救过她,呵,也是天真。”
“我带她回了皇城,一路上,她总感觉新奇,爱问问题,却没离开我半步,我租了间客房住下,那夜她化为人身,原来是位女子。”
“我宁愿她是个动物,这样我还能好受一点,可她却成了个活生生的人,会说话,会笑,会哭,会闹,会吃。。。” 他声音颤抖着。
“她总吵着要吃街市的桂花糕,糖葫芦,总缠着要我带她去听说书,青白蛇的故事听了十几遍也不腻,每次都哭的厉害。她还总喜欢窝在我怀里,让我为她取名,教她读书,认字,却每次都记错。”
他摇头,低头浅笑,
“真是只笨狐狸。”
我的鼻子酸酸的,他的语气,他低头时温柔样子,他那天说我和她很像的样子。。。都是因为她吧。
“后来呢——” 我吸吸鼻子,不知为何感到很委屈。
“后来,她说她喜欢我。我便问她:可否为我去死?如果我要你的心脏,你愿不愿给? 她犹豫了,害怕了,我大发脾气,赶走了她”
“其实我在赌,赌她会不会回来,那道士等不及了,向皇上告发我,说我私自放走灵物。皇上大怒,押我进了天牢,过几日便要行刑。”
“行刑那天,她,竟来了。穿着一身红衣,艳丽无比。”
“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想让我记住她。”
我仿佛看见高高的行刑台上,一身红衣的女子抬着头,倔强又绝望的神情,看着被重重锁链束缚的男子,一字一句道:
“你既然那么喜欢她,那我就大方一点,成全你们好了。只是,你要永远记住我,我今天打扮的这般艳丽,就是这个目的。你,你不想记住也没关系,但好歹让我赢这么一次,。好不好?”
这句话就像那首诗一样突然从我脑海里蹦出来,我的心突然又被烫了一下。
“她被剖了心脏,被人草草埋了。可怜她一片真心,被人利用,被人欺骗,如果她成了鬼,恨我,要杀了我也没关系。怎么反倒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愣住了。
“九儿,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欠你的,一定会还给你。”
他看着我,一双眼睛浩瀚如星海。
【后续】
这几天陈生总不理我,整个人都埋进书里去了,我放下架子和他说话,他也只顾看书爱理不理的。真是气死我了!
“他爱我”
“他不爱我”
“他爱我。。”
“他不爱我。。”
。。。
我坐在树上百无聊赖的揪着树叶,最后揪到只剩一片叶子,那句“他不爱我”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正发呆时,树却猛然摇晃起来,我一个不稳,栽了下去。
却是落在了他怀里,他看着我,眉眼带笑,“虽知道你摔了也感觉不到痛,可我还是不忍心看到一小女子委委屈屈的样子。”
我含羞带怯的笑了。
他却不加留恋的马上放开了手,“小九,我们要出远门了”
“哈?”
“这些天查阅古籍,知道一个叫青丘的地方,哪里曾有九尾狐出没,我想那是你的同族,想必有能治好你的办法,我带着你去。”
“可我身子骨弱,走不了长路,又见不得光。。。”我委委屈屈的说。
“好好好,我把你揣进怀里,不让你走半步路好不好?”他无奈笑笑。
“那。。不许说冷哦”
“不会不会,小九很凉快呢。”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陈生,我最喜欢你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