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精心用长绳牵引的藤蔓上缀满了各色的花。紫红色的喇叭花足有碗口大,嫣红色的星星花小巧别致。几株大丽菊和鸡冠花也在放肆热情地绽放。还有几盆栀子茉莉青翠欲滴的叶,让人顿觉神清气爽。在这狭窄拘束的北方胡同,倒是小小的一景清新美丽。这主人定是个爱花之人,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紧匝地摆满大小不一的花盆,打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花园,装点了自家房屋,也把美丽溶进了路人的眼里。
原僵硬地看了一会儿带着露珠儿的花,慢慢地走出胡同。
“哥们,这大清早的干嘛呢?”德手里端着水杯牙刷,蹲在路口下水道旁刷牙。这里租住的都是老乡,一样的手艺一样的收入,居住条件也都是一样的。
“倒霉,落枕了!脖子痛得受不了,我想找个跌打损伤的诊所按摩一下再拔个火罐,又怕人家这么早没开门呢。”原整个身子机械地转过来,郁闷地说。城里医院人多流程又麻烦,关键还不便宜,原是从没想过去医院的。
“哈哈……别是想嫂子想的受不了吧,这临街可好多按摩理疗馆呢。那些漂亮妹妹技术一流,包你满意。”德坏笑起来。
“别拿我开心了,真的痛得很,脖子动也动不了。我找不起那种女人的!不跟你瞎侃了,我走了。”原有些恼火,也不怪德,现在这社会,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太多了。按摩两个字一提,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字眼。
原踌躇了良久,推开门走了进去。这家店应该是真的吧,房东大爷说的应该是这里。门口招牌上醒目的红十字,还有这墙上的人体穴位图,错不了!要是像德所说的去处,又哪里会挂这图画,一张沙发一个帘子,帘子后一张床而已,门里坐着衣着华丽浓妆艳抹的女人。原虽然从没有去过,但也是从工友同事口中明白不少的。
“有人吗?”原喊道。从里屋传来脚步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出来。女人衣着朴素,微胖,脸上干净利落不施粉黛,原的心稍稍安宁许多。
“我落枕了,你们这儿是中医按摩吧!”原答道。
“嗯,不过我男人去参加学术研讨会了,不在家。你要不嫌弃,我帮你按摩。我也打了十多年下手了,治个落枕还是能行的。”女人笑道。
原犹豫了一下,这店里就他们两个人,男女有别,虽说是治病,可也是不妥的。
“你看,我男人是正宗中医按摩的,这是他们协会的照片,中间的老人是全国有名的名医大师。我男人就是他的徒弟。”女人见原还在犹豫,指了指墙上的一张大合照。离墙太远原也没看清密密麻麻的人脸,只是后面配景是XX中医大学XX年毕业合照。原摸了摸酸痛僵硬的脖子,点了点头。
“人的穴位经脉遍布全身,经脉通则顺,不通则痛。你这是睡姿不正,颈椎劳损,受凉气血瘀堵了,按摩能缓解根治的。把衣服脱了吧!”女人边收拾药油边道。
原愣了一下,谁叫自己倒霉呢,只有配合医生了。
“裤子也脱了,穿内衣就行。”
女人插上门,拉上帘子,指挥着原脱了衣服在单人床上躺下,转身走进里屋。
奇怪,这旁边桌子上玻璃火罐和各类药油一大堆,这女人还进屋干嘛?原费劲地想扭头看一看,顿时痛得眼泪流,只好放弃了。
“好呀,哪里来的色狼?大白天想强奸妇女,走,跟我去公安局!”一个男人把原从床上拽了起来,原定睛一看,女人衣衫不整头发零乱在一旁哭泣。
“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来治病的,这不关我的事。”原解释道,伸手想拿衣服,却被男人一把甩开。衣服甩到屋子中间。
“强奸可是重罪,未遂也得蹲个一年半载的。而且名声也臭了,你想清楚了,这里可没人作证能保你清白。想我们不计较也容易,五千!五千你就穿上衣服走人,不然我就报警了。你一个外地人,我是本地的,背后也有人,你怎么跟我们斗?我这可是正规处所,你看,证件齐全。”男人指了指墙上的各类证书威胁道。
原脑子一懵,五千够自己苦干一个多月了。他本能地挣扎开男人的手,想尽快逃离这个肮脏的地方,男人又迅速地扑了上来,两个人揪扯打斗了起来。幸亏当过三年兵,学会了几手格斗术。原回头看了一眼跌地上的男人,他们夫妻二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差一点就脱不了身。原抱着衣服光着脚,狼狈地站在街上,街上人不多,几个路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他脸上发烧,火辣辣地痛,那女人指甲又尖又利,像只饿食的猫,而自己是那只误入领地的小老鼠。原苦笑了几声,忙穿好衣服鞋子。
“哥们,好些了没?”德骑着电动车,车篮子里放着早点。
“什么好点了?”原回过神答道。
“脖子啊,这才多大一会儿,你脑子也痛坏了?”德笑道。
原摸了摸脖子,奇怪,刚才一翻挣扎打斗,倒忘了脖子痛这回事。现在倒好像松开了枷锁般舒适,不那么酸胀疼痛了。早知道就不必去按摩了,原轻轻地笑了一下,慢慢地扭着脖子走进街旁的早点铺,他真的很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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