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由明渐渐变暗,酝酿了许久的乌云似乎再也熬不住闷热,终于,下雨了。
亦是这样的雨天,那“哗哗”作响的雨声合着雷鸣、闪电的节拍共同演泽的交响曲,不由使我心生一种安静明澈的感觉。于是,我又陷入了沉思……
年幼时,当我看到那可怕的闪电,会用手捂着耳朵防备震耳欲聋的雷声。哥哥用科学的原理告诉我闪电与雷鸣是如何产生的,只怪我当时还太小,只清晰的记得最后一句——之所以会先看到闪电而后听到雷鸣,是因为光的传播速度大于声音的传播速度,而且,如果闪电好长时间还没听到打雷就说明这雷声不是很大,相反,如果闪电后即刻就听到打雷则它的声音会很大,这就是传播的距离问题了。我听着很唯妙,从那时起,我竟渐渐不再那么惧怕打雷,当那耀眼的闪电划过长空却没立即感受到雷的响应时,我就在同伴面前装出一副很得意的有预测能力的神情,告诉他们“这雷声不大!”
那时,哥哥用他所懂得的知识赋于了彼此深深的兄妹之情。
瞧,那一片片葱茏的草地被雨水冲洗得干净而生机,池塘里水面上荡起一个个小小的漩涡,倒影在水里的柏树也被风指挥得井然有序的扭着诱人的舞姿,风中有雨,雨中有雾,似极了一片有着柔细条纹的白色丝缎。
雨还在断断续续地下着,吟唱着每个人那段关于雨的故事。像是瞬间播放了一段由自己主演的黑白电影。那关于你我的雨中情形,将心中所有的尘埃冲洗得清新明澈。
请原谅我在这样的雨中再次说起那个我总是怀念的场景。我又想起了我的父亲,想起了那件大大的雨衣。那时的我是一个倍受宠爱的孩子,一个走路都需要搀扶的孩子。天空下着细细的小雨,我,父亲,走在回家的路途中,总有一些被雨水冲打的烂泥或水坑,我步履蹒跚地走着,父亲会蹲下身子,抛起他身上那件十分宽松的雨衣,让我趴到他背上,起身,雨衣顺着我矮小的身子落了下来,将我包裹在里面,父亲就这样将我一直背在它的背上,还时不时地笑着说:“嗯,这雨衣真管用,还能遮两个人。”而我侧脸靠在父亲宽而结实又温暖的背上甜甜的闭上眼睛。
如今,父亲那背上还能容下我这已经不再娇小的身躯吗?
后来,我有了一把属于我一个人的雨伞,上面有很多类似玫瑰花型的图案,也许因为它在我眼中的美丽,我似乎会期待雨天的到来,然后高兴的撑起这把漂亮的雨伞。我会期待父亲拿着这把雨伞来接我回家,当我坐在教室听讲的时候。
只是,现在,它在哪儿?是被遗弃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风尘中褶皱得已经不再漂亮了?又或许被收破烂的大叔给收走改装成完全没原样了呢?
听,那风的声音,它的呐喊与怒吼。犹如那个十几年前,一个头顶带一斗笠的小女孩在狂风中奔跑在田野里,不畏惧的感受着风中飘来的狂野气息,风真的很大,连她头上的斗笠都刮得飞了起来,她一惊,顺着飘去的方向快速地追去,斗笠飘在了地上,她赶紧捡了起来,却是一脸的狂喜。想想,那别有一番的情趣又岂能不让我回味呢?
我跑到楼顶,站在屋檐下,享受着暴风雨的猛烈气息,微风撩起我额头处垂下的浏海,远处若隐若现的山时而划过一道闪电,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像是打开了我尘封已久的心门,我想大声呼唤,“爸,你听到打雷了吗?”我总会觉得当自己听到那远处传来巨响的那一刻,远方的亲人也能够听到,因为,我相信,它是可以绕过千山万水把我的思念传递到我的亲人所在的那个城市,然后我会默默的告诉对方说,“我在想你了。”
朋友,你是否有在这样的雨天想起曾经你我快步穿梭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然后找到一个避雨处相互对望时还笑得不亦乐呼?全身淋湿的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回家换衣服,而是跑去了网吧……
渐渐的,雨停了,飘摇的思绪也终将在这一刻拉下了帷幕,然而,你我彼此见证过的雨天是否该画上一个合适的符号呢?我想,我会把它封存在心底的最深处,成为每一次雨来临之时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