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印第一站LUCKNOW
用第一次到印后同事的欢迎词来说:“经过七七四十九重磨难,开心mm终于来到印度了,请大家珍惜、关心、支持。”2009年正赶上印度签证最“难产”的时间段,一个两个月单次入境的签证竟然花了3-4个月才申请下来,更别提多次入境的6个月签证了,真可谓是“千年等一回”。
拿到签证的第二天就和大厨关姐、平儿过境香港赶德里的飞机。顺利过关,在机场换登机牌的时候,查出行李超重8公斤,本以为会被罚款,正在思索着怎么用三寸不烂之舌打动柜台工作人员时,没想人家和蔼可亲地来一句:“这次先放行,下次一定要注意别超重。”拿到登记牌之后,在机场遇到另一名同事筱冬,一魁梧壮汉,说话贼幽默,一聊大家就都很熟络了。
坐定待机后的第一件事,平儿就忙着定第二天从德里去LUCKNOW的飞机票,so lucky竟然还有票。从香港飞德里大概5个半小时,飞机降落在英迪拉·甘地国际机场,当年的机场可远远没有现在的这么艺术及恢宏。如今航空楼最具特色的标志是佛教中各式各样的佛手,佛手是佛教中各尊佛的身份识别的重要依据、具有独特的意义,也是具有印度特色的人体语言。一看到佛手,老印度们总会在朋友圈发文道”你懂的,印度我又来了”
在机场过关的时候并非一帆风顺,有那么一段让我至今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好笑的小插曲。在取行李之前,平儿就提醒大家,如果发现行李上有粉笔写的叉叉,就去洗手间拿湿纸巾擦掉,我们不约而同地开始担心起关姐的行李箱,因为那里装了不少口粮。果不其然,关姐的行李箱被画满了十分醒目的大叉叉,大家一起帮忙“毁灭证据”,终于搞定,把行李往推车上一横,放心地“大摇大摆”往外走。突然一持枪的保安伸手拦住了我们,要我们开箱检查,弄得我们十分纳闷“叉叉不是都被擦掉了么?”,在开箱的那一瞬间,猛然发现行李箱轮子边的叉叉赫然地正在嘲笑我们,百密终有一疏,我们怎么都没关注到这个地方呢。一海关工作人员在行李箱中左翻翻右挪挪,指着一包白色粉末问是什么?很快地我们回答是soda。拈着味精问我们是什么?这可难倒我们了,最后我只能解释到:“it is a kind of ingredients for cooking food, which is like the curry”.问问海带又问我们是什么?我们更尴尬了,词到用时方恨少,我们七嘴八舌地乱答一气,“sea food”、“sea belt”、“sea string” 完全无厘头,直到前一阵子偶然看到女儿的图文蔬果书才知道叫“sea kelp”。总之盘问是蒙混过关,可是接下来那位海关工作人员徐徐道:“你们带了违禁物品,要罚200美金,不然就没收。”“啊啊啊,这可不能没收。这几箱可是LUCKNOW这般孩子接下来几个月的口粮。但200美金也太多了。”关姐有点着急了。筱冬这位老印度最淡定,不停地和那位工作人员周旋,无果。无意间我突然想到我们也没带啥违禁品,这个人到底是故意罚款还是真按规章制度办事呢,就随口来了句“罚款有收据或者发票么?”他一愣,摆摆手说没有,我们算是明白了,集体沉默不说话了。局面就这样僵持着,另外一名官员从边上走了过来,问明情况说:“要发票200美金,不要发票100美金。”关姐说一百美金就一百美金吧,正准备掏钱时,很奇怪地两位官员让我们往外走,我们推着行李慢悠悠地往外走,心想是不是大厅收钱不方便,让我们去外面付啊?结果走到外面我们才发现竟然没人跟上来,完全不可思议,不管了,赶紧撤吧。
出机场和筱冬告别,我们三去了印度国内机场。一辆破破的老爷中巴把我们驮到了停机坪中,登着一个铁梯子上了一架感觉可以在风中摇颤起来的老飞机(当时坐的是kingfisher的航班,好像在2012年破产了),这比国际航班的登机通道差太远了。大约一到两个小时的样子到了LUCKNOW.
落地出机场,一股陌生而独特的气息铺面而来,夹杂着灰尘牛粪的味道,一双小黑手拉住了我的行李箱,是一个瘦黑瘦黑的印度小孩,扑腾着长睫毛唠叨着“1 dollar,1 dollar”。关姐赶紧塞了10卢比把小孩打发了走。
在去house的路上,我东瞅瞅西瞅瞅,心情有点低落,来之前真的是没好好做功课,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一副类似于中国80、90年代的乡镇的景象竟然是北印度第二大城市LUCKNOW,眼睛酸酸心里有了当即想回国的想法。
但很快失落感被house里热情的小伙伴们给驱散了,富人区的环境就是太不一样了。关姐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同事们如饿狼一样从四面八方的房间中冲出来,被咖哩糊糊和印度囊折腾的胃感觉都要罢工了,好不容易闻到想念已久的中餐又怎么能淡定呢。见到我,大家稍微一愣,这可是来LUCKNOW除关姐以外的第二个中国女孩,某同事立马说:“有女同事在啊,大家斯文点。我叫波波,你瞧,朝你暗送秋波这么久,你都不搭理我。哈哈,这么特别的介绍,你应该能记住我。”果然是个能让人立马能记住名字的介绍方式。在饭桌上,我们讲述了机场的小插曲,瞬间让大家对我们的感激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个个嚷着要去内网写感谢信,感谢我们对大家中国胃的关爱。基哥当场赋诗一首,以表对关姐的拳拳关爱:“风吹饭菜满屋香,关姐三餐唤客尝。中华子弟来来往,欲行不走留桌旁。游子似是东流水,唯有美女守厨房。试问阿国何处去,神牛遥指UP邦!”(LUCKNOW是Uttar Pradesh的首府)
满房间家具床单被单等的浓浓的印度气味竟然也让我安心地睡着了,也许是一路真累了,但是悲催的是凌晨一点多,我被肚子里“翻滚的咆哮”给彻底惊醒了,中招了——拉肚子了。听说这是每个第一次来印度的人都必须经受的“洗礼”,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完全快脱虚了,最后在虚弱中昏睡了。经过这么一遭,后来我对每个初次来印度的人都推荐了一部电影《世界是平的》(一个美国人在印度),这部电影里头所有的经历你都有机会亲身体会。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house的人都上班了,我在厨房看到了关姐,关姐亲切地说:“醒了,赶紧吃饭,在锅里给你热着。”吃完饭,关姐要上街买菜,我趁机去体验一把接地气的印度生活。在出发前,关姐提醒我在裙子下面穿条长打底裤,我问为啥?关姐给我讲了个故事,刚来印度的时候,关姐早上穿了条裙子去市场买菜,一个卖菜的印度妇女拦住她叽里咕噜地说了半天,语言不通,导致关姐半天没明白她想说什么。那位印度小贩着急了,打了个手势让关姐停下等她,她连忙往一个衣服摊位跑去,提了条裤子来,对着关姐比划让她穿上。关姐才明白是咋一回事。在文明还不是太开化地地方,印度女人的穿着是相当保守的,是万万不能露腿的,容易引起犯罪,印度男人觉得女人的脚脖子很性感。我连忙加了条裤子跟着关姐出发去菜市场了。关姐不会讲英语,我正纳闷到市场她如何和小贩们沟通,关姐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计算器。哈哈,明白了。经过一个羊肉店,肉店老板正坐在肉摊上双手抓着一块连着肉的大骨头,用一个脚的两个脚趾头夹着一把锋利的刀在一点一点削着骨头上的肉。简直颠覆我的感官,印度人的手脚趾太灵活了,但他们有脚气没?顿时感觉快对羊肉要失去了兴趣,不过印度羊肉口感真心不错,几乎没膻味。羊肉店老板看见关姐,仿佛见了自家亲人一样,喜笑颜开地唤着“how much!how much!”巴不得展开他那油乎乎地一身给关姐来个大大的拥抱。此刻,我心中一个大大的问号正呼啸而过,为什么小贩朝关姐喊how much,不是应该关姐问小贩的菜how much吗?当一声声how much朝关姐扑天盖地飞来时,我明白了,估摸着不懂英语的印度小贩们每次见关姐来买菜都说how much,误认为关姐的名字就叫how much,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关姐正拿着计算器在和小贩们砍价,一些小贩见到我,问关姐“baby?”,我一听明白了,大家都以为我是关姐的孩子。关姐点头回复yes,印度人摇头微笑着表示明白了,随即塞了个香蕉让我吃。时不时关姐还会吐几个水果的印度发音,关姐笑着说是跟厨房的印度小工们学的,肢体语言加几个关键印度词语保障了食堂每天的准时运作。
关姐说每天其实挺累,中国人爱吃肉,而食堂的小工基本都是素食主义着,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个可以用手好好拿到切肉的听话的小工,竟然被小工的妈妈以侵犯了神为名义给带回家了,所以食堂的肉菜全靠关姐自己操刀。印度小工的办事效率挺差,也没有约束感,而且没音乐还没动力做事,厨房一天到晚就是小工那廉价山寨机中播出的尖锐而又动感的印度歌曲。
中午去了办公室,果然我来LUCKNOW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客户和我们自己的办公室,一路接受各式各样的注目礼,看吧看吧,谁让我在印度人心目中是个白富美呢(因为印度人一般都比中国人黑,一白遮百丑,且中国人在他们的心目当中还算是有点钱的)。到了办公室,一听咖喱味十足的印度英语,我彻底晕菜了,我觉得我是要丢大脸了,完全一句话也听不懂啊。比如,明明是要小工帮忙到一杯茶,英语是“please give me a cup of tea”,被硬生生地发成了“gimi e gab ev di” (看官们就用拼音读出那个味吧)。好不容易经过两个星期的“耳闻目染”终于能够和印度同事沟通了,平儿朝我竖起个大拇指,“你行啊,我可是花了一两个月才听懂。”
第一个周末,大家为了转移我的思乡之情,和印度同事一起搞了一次凝聚力活动,参观穆斯林时代的宫殿BARA IMAMBARA。此时的LUCKNOW天空湛蓝明净地一点也感觉不到印度的脏乱差了。宫殿虽然显得时代久远了,但是那股沧桑感中透露出的奢华感仿佛依然在眼前,难怪让印度同事超级自豪的站在宫殿顶端展开双臂大吼一声“This is India, incredible India!”
当时在LUCKNOW还有一个正在建设的全是由大理石红砂岩黄砂岩雕刻的大象宫殿,事隔几年,不知道现今是一幅怎么样的模样,等我打听好之后再补充上来。
PS: 《不打怪的西游》第二篇: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瓦拉纳西--恒河,两次游历恒河的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