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窦文涛主持的一档节目宣布暂时停播,后会有期,药师为此还写了一篇药师说事|失去才懂珍惜。
其中有一句这样写的,“很多人和事与自己的缘分或长或短,或许只有失去,才能珍惜。也必须失去,才让你珍惜。”
冥冥中,好像和梁文道《我执》腰封上的这段话遥相呼应。
你所见到的,只不过是自己的想象;
你以为是自己的,只不过是种偶然。
握得越紧越是徒然。此之谓我执。
药师孤陋寡闻,只觉得这本书写法很新颖,就好比日记汇集成册。从八月一日到十二月三十一日,一共一百五十三天,除却二十六天,共计一百二十七篇。内容如天马行空,并不适合快速阅读,这次说书就摘出几个关键词吧。
爱恋
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八月十九日,“每一段感情的发生与结束,其实都是场记忆的战争。”
我们都盼望眼前的河流就是忘川,而踏进去的人出来时,必定不是同一个人。
《魂断威尼斯》中,托马斯曼引用苏格拉底的话:“求爱的人比被爱的人更加神圣,因为神在求爱的人那一边,而非在被爱者那头。”这是说暗恋或单相思的。
由于没有行动,就如同“喜怒哀乐之未发”,称之为“中”,于是超越一切成为永恒。
亨利詹姆斯,就是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的弟弟,被形容成一个少了颗心的男人。道长说,“在每一段关系的开头,他已预感到终结的模样,他永远在投入的同时抽离,在水乳交融的时候孤寂。”于是善良,正直,彬彬有礼的亨利,一辈子只和书和写作为伴。是为孤独。
孤独
九月十六日,诱人的寂寞。透过爱德华霍珀的作品,道长看到的是寂寞,现代的寂寞,并非句号,永远是问号的寂寞。如此,寂寞不是一个休止符,而是一封“请君发问”的邀请函。然而,这只是寂寞,不是孤独。
现在我似乎可以看到音波扩散的波纹,
缓慢如微浪,撞到墙壁再反弹回来,
声呐般地显像出我的形状与位置。
只有我,一个人。
即使猫也有自己的空气,气若游丝;
猫也有它行动的声音,大音希声。
通常对我们影响最大的书,
起码要是自己看得懂的书,
然后才能全心全意地沉浸其中,
舔吮它的每一行字每一个标点符号。
楼上这一句说着一个孤独的读书人的心声。然而,真正沉浸其中的读书人一定是不孤独的。他或她一定仿佛化身为书中人或物,身临其境,或与角色同喜同忧,或与作者同欢同愁。怎么会孤独呢?
如梦往事
点歌,八月十二日。“扭开收音机,才知道如今仍然有人通过电台点歌,一种多么古老的行为啊。”是啊!多么古老的行为!
遥想声声有情,心心相印的西湖之声,相信共同经历的一定记忆犹新吧。求学期间未曾实现的点歌,我居然是在第一次失业时在金陵,通过写信实现的。怕主持人不熟悉“命运多舛”的读法,还查字典注明了拼音,记得点的是席琳迪翁的某一首歌。
十月十二日,“信”这个字,一语双关,既是信息的通传,又好像要收信的人必须相信什么。现在还有多少人保持原始的写信的沟通方式呢?
电子邮件在安迪格鲁夫时代已经成为企业制胜的利器之一,移动电话让一切距离化为零,微信保留着“信”这个字,与其说是传承,不如说是变革吧。
现代人需要即时通讯,所以秒回因为被需求而成为了习惯。我们再也回不去,古人“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时代了。
“我愿意花多久的时间去等待一通或许收到也或许收不到的手机短信呢?”新海诚的《星之声》在十二月二日的答案是:八年又两百二十四天十八个小时。那是冥王星和地球之间的距离。
诚然,我们应该学会等待的艺术,培养一种叫做耐心的植物,犹如《僧侣与哲学家》中描述的:
在内心深处,我们必须保持一种别人无法征服的慈悲,以及别人无法耗尽的耐性。
还有……
罗兰巴特的《恋人絮语》
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
王家卫的《春光乍泄》
基耶斯洛夫斯基的《情诫》
巴什拉的《空间的诗学》
还有……
伊斯坦布尔
杭州......
公共知识分子人数众多,道长是我非常欣赏的一位。虽说我肯定不是他的忠实粉丝,但在不少场合都能被他的渊博知识,理性思考,真知灼见所吸引,这些都是由于在两岸三地受到的不同意识形态的教育和学习的结果,真所谓兼听则明。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除了窦文涛的客座嘉宾,开卷读书的主持,还有就是这本书里的梁文道了。(据说应该先读《常识》再读《我执》,我错了。)
“十一月十四日”这一篇名字是虚荣,梁文道讲述了他的“原罪”,就是炫耀的在大庭广众下和他幼儿园“初恋”滑滑梯的故事。
道长每个微小的篇幅带着一个个微故事,带给读者的是同一个问题:“你的故事又是怎样的呢?”窃以为,这就是写作的功力。
能够让读者思考“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是真正走心的,写文章是这样,授课是这样,说到底,做人也是这样。
“我不知道我还能写多久,一年结束了,另一年开始,出路在哪里呢?假如文字的出路还是文字,书的出口只在书里面。”
这是第二百六十九页,十二月三十一日,沙之书。终于明白为何《我执》会成为本周药师说书的主题,药师在说书路上虽然行走不过数月,却体会到跌宕起伏带来的心路变化。回应着那句话“握得越紧越是徒然”,唯有破我执,方为真享受。
世上本没有说书,说的书多了,也就成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