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这个名字其实最能体现的就是我对于交易的理解。
交易的本质其实是不确定性。理解这一点是做交易的基础。这点和做研究不一样,做研究追求的是确定性,严密的逻辑是研究赖以存在的基础,但是交易的基础是不确定性,不确定性是他的血肉,从这个角度说,交易和研究本身就是互不兼容的。
站在研究的角度看,当所有确定的结论,通过不确定的形式进行表现,其实可以发现研究结果本身也是一个概率分布,好的研究,体系完整的研究,其实也是代表结果均值的研究。不好的研究,体系不完整的研究,其结果偏离可能处于几倍标准差之外,可能性可能和获利最多的研究相对称。所以,在资产定价这个领域,最好的研究和最烂的研究,碰到的几率都比较小,能够碰到最多的,其实是中庸的研究。就是所谓的高抛低吸,短多长空之类的。现在想想,之前一直对这种研究有很大的成见,其实这可能就是研究最好的表现形式,现在也就释然了。
站在交易的角度看,面对一个周期的行情,无论这个周期的频率是多少,有且只有三种结果,上涨,平盘,下跌。交易员天然只考虑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这三种情况中的哪一种可能性最高,概率是多少,第二,如果不是,那么应该怎么办。对于交易员来说,即使自己选择了一个方向,也会清楚的知道,其概率不会是100%,如果能有80% 就已经不错了,知道这一点,算是交易入门了, 那么如果发生剩下的20%的情况,该怎么做,这其实是他们最关心的,也是衡量一个优秀的交易员和一个普通的交易员最主要的指标。对于普通的交易员来说,看错就等于做错,止损就好了,在这里,我不能否认止损的必要性,重申一下,止损是非常必要的,而且是需要极端重视的,这是底线。但是亏损之下,止损之上的这段空间,该如何做呢?优秀的交易员,虽然各自有各自的方法度过这段时间,但是他们的核心就是一条,看错不等于做错。核心的就是一句话:交易员的主观能动性:尽自己一切的可能挽回由于看错造成的损失,也就是所谓的在刀锋上起舞。
从这个角度看,从研究到交易,界限虽然无形,但还是很明显的。打个比方,这条界线就像是长城,分开了两个世界,长城里面是研究,是农耕社会,而长城外面是荒原,是交易,是游牧社会,由于气候和地理条件的不同,导致了两种社会的构成肌理完全不同。虽然都是由人组成,但是,整个演化路径和科技树完全不一样。这里其实就是研究和交易的第一个区别,研究是过程导向,交易是结果导向。导向不同,意味着路径不同。这可能也是研究能力和交易能力不匹配的第一个原因。
从这里联想到了施展那本《枢纽》,一本好书,书中说到,虽然长城隔开了两个社会,但是,在历史中的中国的大一统的大的历史节点,往往是由处于长城边塞的少数游牧民族完成,从秦国这个处于西北的夷狄之国,到慕容鲜卑至李氏王朝,到最后爱新觉罗氏的清朝,可以说,中国大的疆域奠定,基本是由处于模糊地带的少数民族完成的,他们入主中原,带来了北方荒原上的激情和干练,洗净了南方汉人身上的虚无飘渺,通过融入汉人,与汉人相互改造,建立了中华文明。
如果把这段历史衍生到交易和研究,其实也很有趣。如果交易员只专注于交易,没有研究加持,那么就像游牧民族一样,不断迁徙,但是迁徙的最后结果是什么,是消亡,即使强盛如匈奴单于,上帝之鞭阿提拉,成吉思汗,虽然一时间强盛近似于无敌,但是结果都是消亡在历史长河中。长城之内的汉族,虽然生生不息,源远流长,但是,太过于和平的结果就是家国不分,门阀耸立。晋朝,宋朝,明朝,其实都是例子。从这个角度看,没有交易的研究,最后也不是最后会走入晋朝那种清谈和玄学的下场,最后也就博得一个网红研究员的美誉。
所以,想要在资产管理领域真正有所作为,效法的榜样应该是秦朝历代主公,鲜卑的慕容拓拔,以及爱新觉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