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光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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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中,称为“寺”者,都比较大,如少林寺,相国寺,金山寺,寒山寺……大都殿宇重重,僧侣成群。最不济的也如天水的南郭寺,“老僧三五众,古柏几千年。”

光明寺虽也叫寺,但并不大。

光明寺在尖山脚下,尖山矗立在我们村西南方向,五个山头尖尖的,如五个巨人傲然而立,肃穆庄严。脚下山势纵横,起伏蜿蜒如龙,龙脊背上,蹲踞着一座破败不堪小寺。

这便是光明寺了!

1

我小的时候,光明寺便已没落,没落得悄无声息,名不见经传。我曾多次在文献中,网页上搜寻过光明寺的踪迹,但在浩如烟海的地方文献中,并找不到这寺的蛛丝马迹。这寺呢,也如一位遁世的士子,隐藏在山间,闭口不言,除了它自己,似乎没有人知道它的过往。

光明寺如一颗珠子镶嵌在山梁梁上,塌七凹八但仍高耸险峻的寺墙深深圈禁着它。寺墙高处绿叶拂动,周围野草丛生。

寺门在东,极简单,几根粗糙的木条扎成的栅栏门隔开了俗世与佛门。南面一殿,殿前一方形小院,几棵松树,碗口粗,苍翠欲滴。殿后寺墙根长着一溜云衫,极为旺盛。云衫东头长着两棵核桃树,树下一坑,为茅厕。北面几间简陋的僧房,蓬草在瓦楞间蔓延。西面地势较高,草木丛生,砖石瓦砾遍地,荒草中立着两块残破的石碑,字迹斑驳陆离,模糊不清。东面一块地。

寺门内侧几簇毛竹,几棵杏树。向右绕到北面僧房前,向南直走便到院中。人们常常直接从地里趟过去。地里的庄稼稀稀疏疏的,“草盛豆苗稀”,大概是陶渊明种的!

寺中随处可见巨大的石槽,石柱础,东倒西歪,残破不全。有的完全裸露在外,有的半埋土中,有的只探个头。石柱础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任风吹日晒雨淋,默不作声。或许它们如白头宫女们一样,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心门开启,说一说往昔的繁华,讲一讲曾经的故事。

光明寺后面是拦马沟,一条很深很长的沟,黑魆魆绿幽幽的。相传李闯王兵败后孤身一人仓惶逃难,行至此处,人困马乏。追兵将至,慌乱中闯王马鞭一挥,身后便出现此深沟,挡住了追兵的战马。

小时候寺里曾来了一个僧人,常到拦马沟底背水,但没住几年。自此,僧房常闭,寺门常关。钥匙周池湾人拿着,逢年过节料理烧香还愿事务。

常言道:“庙小菩萨大!”从面前的断壁残垣可以看出,家乡这座其貌不扬的小寺,一定藏着许多的故事!只是门被一把生锈的锁,牢牢锁着。等待一把钥匙,打开尘封的寺门。

2

父亲讲的许多人和事,都与光明寺有关。

父亲常说起宋家先人的故事。以前我们村只有王姓一族。有次我太爷爷们在牙和村遇到了一个逃难的礼县人,看其憨厚老实,无家可归,便收留在我们村,娶妻生子。这便是我们村宋氏一族的开门老祖。

不久,回回作乱,也就是老蒋派马廷襄,马廷贤扰乱西北后方之事。1930年,二马攻占天水,陇南十三县不战而降。礼县因为马绍棠不听号令,二马便血洗礼县城,并要将礼县“扇儿队”赶尽杀绝。

马匪从家乡经过时,只抢夺粮食,并不杀人。我们村的宋氏祖先听得消息,惶恐不安,躲在光明寺寺墙后的山洞里。躲了几天,以为马匪过去了,便跑出洞来,没想到撞个正着。看见马匪身跨大马,手提大刀,心一慌,腿一软,便就地跪下求饶:“回回老爷,你听我说……”回回一听口音,手起刀落,话在口中,人头已落了地。之后马匪纵马扬鞭,取道尖山直奔礼县而去。

等马匪走远,我太爷爷和乡亲们拖着尸体,就地埋在光明寺后一块石头地里。歪打正着,阴阳先生说那块地背靠光明寺,怀抱云雾山,虽没枕龙头,抱金印,但背风向阳,倒是一块好地。到现在,宋家祖坟还在光明寺后。

生有时,死有地,佛度有缘人。宋氏先人一定是让光明寺的众神度化了!

父亲还常说起另一个人,是个享誉三县的大阴阳先生。老师傅艺高胆大,听人说半夜能令四鬼抬轿,说得神乎其神,不可思议。

老师傅和我爷爷交情甚深,但在春秋鼎盛之年突然生病仙逝。这也与光明寺有关。

老师傅有天拿着拾粪的老铁铣坐在山梁上休息。忽见一个旋风从头顶旋来,老师傅仗着艺高,随手抡起铁铣,拍了一下旋风,不料旋风越旋越大,呼啸着旋上天空,旋过黄家屲,绕过周池湾,旋到光明寺顶上消失不见了。老师傅大呼“不好”,之后便生了病。

我爷爷临死的时候,老师傅来看望。说到病,自然悲从中来。老师傅握着我爷爷的手说:“你先走,我也时候不多了。抓了一辈子鬼,到了张天师被鬼迷住了。我把光明寺西天佛拍了一铁铣……”我爷爷死后第二年,老师傅也去了。

这是我父亲讲的,我想是真的。当然这个故事还有多个版本,比如说西天佛身上有个铁铣印等。不管怎样,这两个故事给光明寺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恐怖气息。

3

光明寺常年冷冷凊清,这里看不到诵经打坐的和尚,听不到晨钟暮鼓铜壶滴漏,甚至连檐角的风铃都默不作声,其实檐角压根就没有风铃。偶有善男信女求签还愿才开一开寺门,惊一惊覆在门楣上的浮尘。

但一进正月,几颗挂在檐下的红色宫灯在白雪绿松的映衬下分为鲜艳,使沉寂冷清的寺院一下子热闹起来。

正月十五一早,吃过早饭,乡亲们便穿着盛装,呼朋引伴,拖儿带女,三五成群去光明寺看秧歌。光明寺人山人海,连高高的寺墙头上都挤满了人。

按照惯例,正月十五这天,周围十里八乡的村庄都要来光明寺烧香拜佛耍秧歌。这不仅仅是为了拜佛,更重要的是向大家展示村子的实力。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秧歌的优劣好坏自有吃瓜群众们评头论足,直接影响到村中的声望,关系到儿子女儿的婚配大事,各村都极为重视。

各村花红柳绿的秧歌队流水一样从各个路口涌来,汇集在寺门口。牛皮大鼓扯着嗓子大叫,轰隆隆的吼声一阵压过一阵。鞭炮一串接一串蹿上高空,噼噼啪啪炸成满天飞舞的蝴蝶,翩然飘落。

大村的秧歌队里有唐僧沙僧猪八戒,许仙青蛇白娘子,及过海的八仙,未成眷属的祝英台梁山伯。皆骑着骡,跨着马。还有踩高翘的,站在高高的木棒上边扭边唱,颤悠悠着实让人担心。

寺院里的慢慢悠悠,不急不慌,焚香拜佛唱秧歌。寺外的心急如焚,蚂蚁爬进热锅,不停擂鼓放鞭炮催促。当然这是几个大村之间的较量,我们小村只能等别人烧完香才进去。

秧歌是个气皮囊,一句闲话便会酿成战争。光明寺十五的秧歌没繁盛几年,便在杨坪村与周池村的战争中走向了败落。

这两村都是大村,不知是杨坪村的秧歌经过光明寺时说了浑话,还是为了争一把我们王家祖先的一把刀,还是烧香时起了争执,还是两村早有过结……反正两村开战是真的。

那时我还小,隐隐约约记得这回事。十五这天,两村的秧歌队在寺外的阔地里侠路相逢,混战在一起。两村人都画着盛妆,满脸的油彩糊住了真容,亲戚朋友彼此不能相认,皆拿着用纸糊着的红缨枪,大刀等武器大展拳脚,真刀真枪地干。结果腿断胳膊折,鲜血喷射,两败俱伤。第二天,才知道舅舅打了外甥,亲家打了亲家。闹得舅甥反目,连襟成仇,姐妹结下梁子,刚成的亲事黄了。

自此之后,光明寺十五的盛会便如过了十五的秧歌一样,一年不如一年。许多远点的村子都不来了,只在村口烧根香,点根烛,磕个头,敷衍一下。近处的也在十四半夜打个转转,略表一下心意。

4

自从光明寺十五的秧歌败落后,几乎每年的正月十四晚上,我都提着五尺棍,踩着积雪,冒着冷寒,伴着睡意迷蒙的鼓声,跟着乡亲们去光明寺烧香。

到了寺里,乡亲们按往年的惯例按次序烧香。进门第一支香烧在寺门内侧一个砖垒成的小房子前,第二支香烧在西边的树林下,接着才是南面的殿堂,北面,中院。这点我一直不明白。烧完便在中院围成个大圈唱《十炷香》。临走在北面僧房里灶台上烧一支。

大人们烧香响炮唱秧歌,我们小孩们便钻进南殿,看看灯光中大大小小的菩萨。敲一敲打着大孔镌刻着“光明寺”三字的大罄,悠扬的罄声晃晃悠悠要颤抖好半天才消失。菩萨们的脸在闪烁的烛光中影影绰绰,使人害怕。

上了师范后,我成了光明寺的常客。春天,看着寺墙上红杏初绽,我会想起白居易的“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夏天,在蚂蚱的聒噪声中,我站在院内,独享一方清凉。秋天,烟雨迷蒙,我会静静地看着满寺的白雾凝结成水珠,清亮亮坠在叶尖。冬天,我会将脚印留在圣洁的雪地上。多少次我曾想着,能够在这里遇见一个像我一样的人,就着晚来的白雪,饮一杯刚酿的,还飘着“绿蚁"的浊酒,该多好!可惜这儿除了一个个落难的菩萨,就我一个活物。

有次我走进寺门,看到几个小毛孩在寺内玩耍,北面僧房里烟雾缭绕。我慌忙奔过去,几个金刚前的大香炉里火光闪烁。原来小孩子燃着了香炉里的残香断烛,木头香炉也快着了。时值四月,天干物燥,差一点这些金刚们就要成过河的泥菩萨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就这样在光明寺的房前屋后,断壁残垣间消磨着时日。我从来没想着过:这寺建于何时,有何故事。那是它自己的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在意,今日我在这里。

5

这几年看到有许多人在断壁残垣,荒径野草中寻找故事,挖掘深埋在岁月风尘中的文化。我突然想到光明寺,萌生了找它故事的念头。尽管它多年来闭口不言,但我想,它一定藏着许多故事(只是我没有酒)。

光明寺不叫光明寺,应该叫光明山寿峰寺。这是许多人不知道的。

一次学校演节目,一个马连现村的民间艺人毛遂自荐,演了一个金盆养鱼的小节目。他在自报家门时称自己是“光明山寿峰寺下……”后面的我忘了,但“光明山寿峰寺”这个名字和他拙劣的表演我却记住了。

昨天我回老家,信步又走到了光明寺。恰巧在寺门附近不期而遇学生何响军与任双荣,还有另外两个学生。几人听说我要进寺,欣然一同前往。

到门口,寺门紧锁,双荣猴子一样钻入栅栏孔,取来钥匙。打开门,殷勤领我到寺内各处转悠。光明寺这两年重修,北面修了北殿,北殿后面又修了几间僧房,院子收拾得很整齐。

那两块埋在荒草间的石碑也移到了寺门右侧,并排而立。一块较早,隐约能看到字迹,另一块迟,字迹较为清晰,能看个大概,但两块石碑都是光明寺重建碑记。

我们师徒几人将脸贴在较迟的那块石碑上,仔细揣摩,抠出了“宁远县南三十里古刹有寿峰寺,洪武初奉,建立年远坍塌,遗迹尚存”一行字,后面的字迹又模模糊糊了。双荣聪明,拿来湿毛巾一抹,字迹清晰了些。我们又将脸贴在碑文上,斟酌了一会,看到了“嘉靖乙卯岁遇一僧人,乃徽州人,名明秀,挟徒名真香,游方至此境……”后面又提到明秀徒弟如化,最后提到一个大学生王中选。

从前半断可以看出,光明寺始建于明朝洪武年间,可能在朱元璋初登大位不久。到嘉靖乙卯年(1555年)已败落,徽州僧人明秀和他徒弟真香云游到此。当地居民王从用、李海、尚忠任等恳留师徒于光明寺,修葺寺院,刚修小殿一间,明秀圆寂。真香与徒儿如化秉承师愿,十方募资,至隆庆戊辰年(1568年),重建西正殿三间,内塑三尊大佛十六罗汉,东面建菩萨殿三间,北为龙神殿一间,南为经堂一间,周围砌筑院墙,前后修僧房十间。真香还请奉金佛一堂,印华严经一部、梁武忏三部,并置齐了镜、钵、钩、锣、铃、法衣、架子等法器。到明崇祯五年(1632年),光明寺再次“岁远颓圮”,僧人性玉与信士王嘉进、尚邦用等募捐资赀,再次进行修缮重建。经佛家弟子“刻意苦心,竭力殚财,日夜劳瘁”,光明寺“金碧辉煌掩映,望之伟然而即之竦然”,成为一方胜境。从碑记上看,以前的规模比现在要大得多。这寺还与近代一个叫王中选的人有关,至于什么关系,没看明白。

消磨了半日,两眼昏花,腰酸脖子疼挖出了这点信息,也算不虚此行。早有另外两名学生摘来了核桃毛桃,也算有缘,尝了尝佛前供果。出了寺门,又在寺墙周围转了一圈,和弟子们说了会闲话才下山。

6

回到家,父亲在院子里剥玉米,便和父亲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闲话。有意无意间,话题又转向了光明寺。

父亲说建国初期,光明寺办过学堂。校长为周池湾人,乡间传言的“校长就着点心喝茶”的典故就是他的。另一个教员是杨坪人,乡亲称他“王中婆”,他是不是碑文中的王中选,没有细究,这个不得而知。学堂办了几年后,便撤到了上沟。

那时候光明寺和现在大为不同。古木参天,殿宇整齐。寺门上方一楼,为“天爷楼”。楼上一佛,大概就是天爷佛了,背门而坐,正对着西殿。

正西为大殿,殿内三尊大佛,高丈余,并排而坐。中间如来佛,右边西天佛。西天佛双手搭双膝,头上布满拳头大的小包。左侧一大佛,面目狰狞,怒目而视,手指前方。父亲说,当初进门时这个佛来迟了,乡间传言:“前边来的登上案,后边来的门前站。”因这位圣佛来迟了,大位被人占领,所以心中不满,嗔怪于人。三大佛肚子里皆为书阁,码着大大小小的经卷。小时候听说门后有两护法金刚,一拿铁链,一执铁锤。进门有机关,稍有不慎,便链捆锤砸,将人吓个半死。

南边殿里供奉南海观音菩萨,菩萨大小如二三岁小孩,栩栩如生,站在一朵盛开的莲花之上。一侧供奉送子婆婆,送子婆婆怀抱一男孩,肩头爬着许多小孩。这个我知道,传说送子婆婆两张脸,前边笑脸,后边鬼脸,当送子婆婆笑着送小孩投胎时,怕小孩跟回去,便转过鬼脸恐吓。这是乡亲们求子的地方,为了表示心诚,怀中男孩的小鸡鸡被人摸掉了,连半个大腿都掐没了。

北殿中供奉“十哥哥九姐妹”,皆为尺余小佛。

这就是光明寺被毁前的布局规模了,大概也就是徽州僧人明秀和徒弟真香、徒孙如化们的心血了。

光明寺毁于文革中,当时破“四旧”,光明寺的众佛属于“牛鬼蛇神”,被毁也就理所当然了。

光明寺被毁了两次,第一次拆庙宇砍树。拆下来的柱梁檩椽,砖石瓦片一少部分运到上沟村,修成了教室,父亲就曾扛过小椽。大部分运到四门,盖成了四门初中。九七年我上初中,坐在教室里,一抬头还能看到椽檩上斑驳的油彩。

房子被拆,众佛便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周池湾村陈师傅素有佛缘,看众佛受罪,于心不忍,搭了个茅草苫子为众佛暂遮风雨。这引起了乡上领导注意,带领红卫兵大砸佛象。陈师傅的儿子现为四门三台山主持。

父亲专门提到他的两个同学,一个提着大锤,对着天爷楼上的天爷佛猛砸,砸一下,佛便颤抖半天。另一个同学连续爬上西天佛头往下滑。这两个同学都死于非命。我不相信因果报应,但他们这种行为,从保护文物的角度考虑,确实不应该。

就这样,这座在荒山野岭中冷寂了几百年的古寺在热闹中被毁,逐渐变成了传说。乡亲们将砸毁的佛像放在寺后墙角下的山洞中。

改革开放后,人们肚子吃饱了,思想解放了,又募资重修了一南殿,供奉观音及大大小小的佛。这便迎来了我们小时候的繁盛与没落。

这几年,各处大兴佛事,大建庙宇。乡亲们募资修了北殿及后面的僧房,并在四月八进行佛事活动,只是活动成了广场舞的天下。各村广场舞队在寺内扭腰摆胯,流行歌曲淹没了梵音诵经之声。或许,时代变了,众佛的口味也变了!

一直以来,我弄不明白为何称为光明山寺峰寺。“寿峰”者,当指尖山,“光明”呢?偶然看到《易·谦》上的这么一句话:“天道下济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 孔颖达 疏:“光明者,谓三光垂耀而显明也。”似有所悟,只希望百年古寺在三光照耀下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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