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的车窗外是满簇的梧桐。
接连着几个村落,全都是红瓦尖顶,在高速路往下看,白杨和梧桐粉绿相称,把村庄的天空盖了七七八八。
然后剩下的二百公里,就全是山。
曾祖母去世满三周年,三年前的今天,也是一个晴天,车里是同样几个人,带着同样的怅然回的济南。
时间久了,倒也还好。
四月份的每个周末都算得上节日,随便一棵树都妙不可言,所以,追尾也常见了,不痛不痒的追尾一路上很多,风吹开,变成了一路的唏嘘。
倒春寒结束,洗洗叠叠的棉服重新折进了收纳包,春天的浅色风衣没穿几次就按捺不住短袖的清爽,然后,就忍不住随手淘了两件新的T恤。
主任随和,开始拿到能养活自己的工资,三千块到手的第一个晚上,觉得熬到了人生新的阶段,激动到半夜未睡。单位里同事年纪大些,没有年轻人的小九九,偶尔和小姐妹吃饭谈心,听她说起办公室绿茶,总是更为自己庆幸。
论文答辩接近,大学生的身份很快不再是借口,社会熔炉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但这是长久的归宿,选择就要接受。
远山上的风车在慢吞吞地转。
漫长的夏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