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儿的到来有这样一个故事。
那是入冬的一个月了,特别是在寒冷的劣冬的早晨,天空是湛蓝微明,还顾不及向上瞟一眼那残留的寒月与稀疏明闪的星星,在瑟瑟冷风的胁迫下,只想缩着脖子了,恨不得全身钻进一个棉花团里——暖和和的。马路边站着一个打扮洋气手里抱着一个孩子的女子,那孩子还是在襁褓里,那么长的一小截,在女人的怀里来回地晃着悠着。女人一面饱含深情地望着在熟睡中的孩子,一面抬起脸焦急的向四周张望着。在她的旁边停着一辆轿车。
大安每天都有早起的习惯,不管天气怎么变化,他总是要出来走走的。他顺势沿着马路走。女人很远就望见他了,和他相向着走。大安心里也纳闷儿: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大早上的一个人抱着孩子,她还一直往自己这边看。想归想,他不想招惹什么麻烦,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继续他的散步,漫不经心。女人走到他跟前了:“大哥,帮个忙吧。”乞求的语气,带着哭腔,“这个孩子你就养了他吧,把他当自己的孩子,求求你了……”大安一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有一个女儿,媳妇身体不好,并且医生也强令说了不能再生孩子了。他还想要一个儿子,这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秘密,他也不想让媳妇难过。天上也是不会随意掉馅饼的,他还是有理智的:“这孩子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不要呢?自己亲生的再怎么样也不能随便就送人啊!”女人告诉他说孩子有唇鄂裂,婆婆那边嫌弃他,尽管她有多不舍,她还没有结婚,不能因为这个孩子,把自己的一生都毁了。女人哭着说着,大安有点动心了。他觉得可恨,怎么有这样的人呢,自己的亲人都可以说不要就不要,太荒唐了。他又觉得可怜,可怜这一对母子,虽然送孩子的是这个母亲,可她也是忍痛割爱,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最心疼的还是这个孩子了,刚生下来就被嫌弃了,被他的亲人所抛弃。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呼出的一口白雾气,在他的面前缠绕着。他也想尽力来帮她:“姑娘,先别哭了,别着急啊,办法肯定有的。”有什么办法呢?他心想:去找她的婆家理论一番,他和她非亲非故,会起作用吗?要不自己养?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也做不了主啊!女人一直在求他:“……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就帮帮我吧,养了这个孩子,只要他能活下来就行……”大安把眼转到了孩子身上:孩子在母亲极不舒服的抱姿中,酣睡着,嫩嫩的圆鼓鼓的脸,宁静而安详。他的嘴唇是有些缺陷的,那个缺陷也将改变他的命运。大安又开始心痛了。
他禁不住这样苦苦的哀求:“妹子,你先别哭了,我回去和你嫂子商量一下,毕竟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也决定不了的。”女人听了这些话,立刻转愁苦脸为笑脸了,只是脸上还有眼泪纵横着。她连忙把半屈的身子跪下了,连连说些感谢的话。大安忙把她扶起来了,顺带还看了一眼孩子——没有惊动他。
大安和她一起回家了。她在门口等着,大安进屋去和媳妇商量了。外面的风刮得更紧了,女人连忙拽了拽自己的衣服,把怀中的孩子裹得更严实了。
大安和他媳妇一起出来了,他媳妇连忙走上前去招呼:“姑娘,冻着了吧,要不先去屋吧。”女人又顿时眼泪夺眶而出,双膝下跪:“大嫂,我知道你们是好人,就收养了他吧……”媳妇儿和大安两眼相望:“好好好,我们帮你啊,我们好好养他……”女人这才放宽了心,被他俩搀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把孩子从自己的怀中缓缓递了过去,这时候孩子已经醒了,眨巴着小眼睛,蠕动着身子,大安把手在他的小脸上蹭了一下,孩子就咧着嘴笑了。逗得他们也都笑脸满盈的。女人看到这一幕也辛酸地笑了。然后他们就把她送走了。
大安随即就和媳妇一起去了医院,他们觉得这是上天给他们的礼物,就算是倾家荡产,他们也要把孩子的病治好,给他一个更加纯净的世界。
现在的东儿很快乐,最起码有一个很有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