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涉故地
凌晨的天空还没亮,月亮和几颗星星发出清冷的光,峰峦叠嶂的群山在雾中还没冒出头,在天幕的微光下显出淡淡轮廓。深林里如此寂静,月光透过树荫倾泻出点点斑驳的光,树木和歪扭的枝丫根条像怪物的触须张牙舞爪格外可怖。
突然一阵阵沙沙声从远处传来,声音越来越近,无数黒色的身影穿行于树丛中,偶尔拨动静止的灌木和树木,所到之处群鸟惊起冲向夜空发出嘶哑的叫声。
各个黑衣都带着面具,犹如复制的一般,在最前方一个黑影带领下整齐有序的朝均衡教派的方向奔去。望了眼身后跟随自己的信徒忍众,劫又想起了此次前去的目的。这是他许久没有再涉足的崎岖山路,已不知过了多少年,如今再踏上熟悉的土地过去的点滴回忆便映入眼帘。
二、初见均衡
他本是一个孤儿,他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在艾欧尼亚街头的某个角落瑟瑟发抖,寒风凛冽,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流伴着嘈杂的声音他感到越发的饥寒交迫,没人会去注意这脏兮兮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人们脚步匆匆而过。
他背靠着墙壁环抱着膝盖坐下,将自己的脸埋进臂弯里,这已是他唯一的安全感,这样会感到些许温暖吧,顾自想着进入梦乡,可那依然是一个寒冷的地方,他漫无目的般行走,默默忍受这刺骨冰凉。
只感到一片柔软压上身体,他惊醒,眼前一件藏青色外衣将自己蜷缩的身体覆盖,抬头,只见一长发飘飘的男人对自己微笑,好似初生的阳光般明媚。“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跟我走吧”,说着男人向他伸出右手,那是一只素净朴实的大手,不禁将自己布满裂痕和污垢的小手伸进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就这样他来到了均衡教派,那是艾欧尼亚的上古寺庙,一个古老的组织,致力于维护均衡。规则与混乱,光明与黑暗,万物必须和谐共存,这是每个忍者的均衡信条,也被视为宇宙的真理。原来这个带他来的男人是这里的驻持苦说大师。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徒弟,以后你就叫劫吧”,劫跪拜在苦说大师面前点头如捣蒜,发现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劫扯过脸只见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露出明媚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开朗,劫忘不了初次见到大师儿子慎的情景,忘不了那一双明亮的眼睛。
三、质疑之芽
时光匆匆而过,劫已长大成人,他致力于研习忍术,只为更完善自己以便获得导师的认可。他挑战过寺庙里诸多师兄弟,一一获得了胜利,但这并不使他满足,因为他还没有打败过导师的儿子慎。
一次又一次与慎的过招在平局中收场,劫拱拱手:“下次再较量吧”,慎也亦然,微笑着“随时奉陪”。看着慎转身而去劫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打败他,我会向导师证明我才是最好的。
劫无数次听见师父对慎说“你要撇弃任何情绪杂念,致力于维护均衡,成为未来的暮光之眼便是你的使命”。
导师对慎的关注让劫嫉妒,不,那不止是他的导师,那是一位他视为父亲的人,从他伸出手接纳他开始,他已深深下定决心,要获得父亲的认可和重视。
这一次劫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冲进屋里对自己的导师说“师父,那我的使命是什么?”,“劫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我也想和慎一样”,慎闻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道“兄弟你在想什么呢,你只是收养来的怎么能和我比”。劫气鼓鼓的迅速离开,他想要打败慎的决心更加强烈了。
一日大师接见了艾欧尼亚执政委员会派来的使者,得知在艾欧里亚监狱里一名精神病杀人魔已逃脱数年,得知其在艾欧尼亚南部山区酿下多起惨无人道的恐怖案件,被当地称为“金色恶魔”,但此人隐藏极好,依旧没有被抓到一丝线索,政委想要获得均衡教派的帮助。
由于管辖区的规定,大师决定暗地里调查,一周后带着慎和劫下山化妆成商人的样子开始了搜捕之路。
调查中劫目睹了无数个作案现场,扭曲的尸体,遍布的鲜血喷洒得像一朵暗红的邪恶之花。这些像噩梦一样折磨着他,似乎那个恶魔正在对他微笑,这让他变得暴怒无常。但他知道苦受折磨的又岂止他一人,慎变得忧郁,导师白了一头黑发。
经过四年的调查三人终于抓到了“金色恶魔”,但是恶魔的样子并不凶恶狰狞,其人只是当地舞台剧团名下的一名工作人员烬。
即使烬看起来猥琐腼腆,但劫忘不了目睹过的那些惨无人道的谋杀,恐怖的情景没有一天不让他痛苦,他拿出苦无大喊道“让我杀了他吧!”,不料导师制止了他“你若杀了他那和他有何区别,还是把他交给艾欧尼亚监狱吧”,“可是他不正是从监狱里跑出来的吗?”劫不甘心道。导师摆摆手示意什么也不要说了,劫不甘的看向慎,慎略有动容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无辜的人倒下了,恶魔却还在人间,这就是所谓的均衡吗?从此劫开始了内心的挣扎,他一直崇尚的均衡是什么,啊,慎为何什么也不说,他不是也想除暴安良吗。劫想到,师父从不认可我,就连未来也对我毫无希冀,均衡并不完美,要怎么才能让他相信,唯有更强吗。
四、拥抱暗影
“金色恶魔”入狱后三人回到均衡教派,劫的心中已不再笃信均衡,他依旧会找慎切磋,如往昔般一次次平局。
导师依旧只关注慎的成长,因为慎是未来的暮光之眼,维护均衡的荣耀,撇除一切情绪杂念,公正不阿的维护世界均衡。这在劫看来犹如冷血,他很痛苦,懊恼的想着他的人生。
一天夜里劫独自坐在石凳上心烦意乱忽而听到了阵阵咒语似的声音此起彼伏,又好似为他独有的低语萦绕在他的耳边,“拥抱暗影吧……”劫只听到了这一句,鬼使神差般随着声音进入了蒙蒙的黑夜里。
恍惚间劫来到了一个古老的符文之地,周围是漆黑的树藤,遍布着周围的黑雾久不散去,那是黑雾却又像影子一般移动位置。眼前石台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盒子,这是什么,好奇心驱使他想要窥探一眼,吱呀一声盒子打开了,一团黑影顺势跑了出来充斥了劫的身体,他痛苦的放下盒子,发出痛苦的哀嚎,影子触碰到了他的意念,并展示了被长期隐藏的禁忌忍术。
第二天劫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昨天坐的石凳旁,他顿时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再一次找慎切磋,这一次凭借影分身的瞬移变化他轻而易举的打败了慎,大师走了过来,劫大喜“师父我打败慎了”。
大师看劫身体里有一股影子暗流涌动顿时大怒“劫你干了什么?你竟然学了这种被封印的禁忌忍术,你不配做均衡教派的弟子,你走吧!”
本想得到师父的夸奖和认可,然而却是被逐出师门,忍术有什么禁忌可言,劫不能理解,他黯然下了山,并带着深深的仇恨看了一眼自己曾崇尚的均衡,凌厉的眼里充满泪水,再见了师父。
一个人的旅途总是多磨难,看遍了天下苍生的凄楚劫更是感叹命运的不公,“世上哪有什么均衡可言,骗人的玩意”劫自说自话。
他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一个人流落街头,只是这一次不再有人向他伸出手。他想起了那些恐怖的案发现场,不能理解师父的仁慈,什么撇弃一切情绪杂念,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墨守成规,怨恨的种子似乎在他心里发芽了。
随着一个人的流浪劫经过了罗克萨斯屠掠过的战场,民不聊生,这时候均衡又在哪里,又有谁能阻止这一切。一个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引起了他的同情,那似乎就是曾经的自己弱小又孤独无助。
他向一个个在生命中垂垂挣扎的孤儿伸出了右手,亦如当初他的导师对他的那样,但是他却并没有微笑只是淡淡的对他们说“拥抱暗影吧”。犹如一条明路指引一般,他的信徒越来越多。
从此劫带上了面具不再向外界展露自己的真实面容,他训练着他的信徒们,一切都更趋于完美就像他的影子一样。经年累月劫的忍众已成为了强有力的武器,他称之为影流教派。
“接下来是时候讨伐均衡的时候了”劫号令他的忍者随他前往。
五、影流之主
思绪一晃而过,眼前已是均衡教派古寺,一切都是久违的场景。大门前苍老的大师似乎早已等在了那里,劫颇为惊讶。大师将自己的武器丢在了劫的脚边,像款待客人一般对待劫和他的追随者。
“为师有话对你说,随我来”劫顺从的跟着曾经的导师进了寺内一间房间。师父会说什么呢,我来此地必要推翻均衡的,劫顾自思索着。
进了里屋大师关上门“我知道你对均衡有偏见,但是这个世界上有白天就有黑夜,善恶都各占一边,维护这个平衡有时需要一些牺牲……”
劫沉默听着导师的说教,与此同时他瞄见前方反光铜器里模糊的景象,只见身后是一把明晃晃的武士刀即将落在自己脖子上,影子侵占了他的意念,瞬间劫化作了一个影分身,武士刀落在影子上,劫光束般移到导师身后,手中的苦无一挥划出明亮的弧线,只一刹那回过神来一切都结束了,眼前已是被斩下的导师首级。
我知道师父不会容忍破坏均衡的人,只是一切没想到那么快,劫扑通跪在了导师身边喃喃轻声道“父亲……”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啊!”劫抱着师父的身体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屋外闻声似有动静,劫立马擦干泪水,站起拿着师父的头颅走出,一开门便正面迎来一双特异的视线,虽然蒙着面但劫忘不了这个眼神,这是慎独有的光芒,这个昔日阳光开朗的男孩变得沉稳冷静。影流忍者们看见主人无事顿时平静了,劫将师父的头颅扔到慎的脚下。
“好久不见慎,如今你已是没有情绪且公正的暮光之眼了,你的父亲已被我杀了,你一点不痛心吗”劫戏虐说道。慎的语气没有一点哀伤“你错了劫,他是我们的父亲”。劫略有哀伤,但面具已将其深深掩饰,沉声道“今天我必将推翻所谓的均衡”伴随一个手势,各方忍众已开始了激烈的激杀。
“谁将会死在对方利刃下,现在让我看看暮光之眼的实力吧!”,慎面不改色拔出背后的魂刃,冷言道“你已经死了只是你还没发觉而已”,说着双方已迅速开始了战斗。
……良久慎用刀刃插在地上勉强支撑身体,而劫捂着鲜血直流的胸口沉声道“慎,这些年你果然没有虚度时光”,慎默然不语也许他在强撑自己的理智不让情绪决堤。劫看了看战斗现场均衡教派已所剩无几,这一次均衡教派输了,但是他却和慎再一次平局。
“兄弟,下次再较量吧”,慎似有领会“随时奉陪”。
劫摆摆手战争停止了,慎带着均衡教派幸存者离开了古寺庙。
从此均衡教派的旧地址成了劫的影流之寺,他依然训练并接收他的追随者们:“均衡只是谎言,我们才是真正的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