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44年,崇祯皇帝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做出让人意料不到的选择
“朕自登基十七年,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然皆诸臣误朕,致逆贼直逼京师。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公元1644年3月18日,大明都城北京被李自成的大顺军牢牢围住。大明的宫殿内,失去权威的皇权就像坍塌的火山,富丽堂皇的宫殿变成了炙烤的地狱,惊恐像熔岩一样烧灼着每个慌乱奔走的身影。六岁的昭仁公主被眼前的一切吓懵了,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声的时候,崇祯皇帝的剑就刺向了她。昭仁公主死在了父皇剑下,因恐惧而圆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插进胸膛的长剑,她努力的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父皇的剑。
她的父皇——崇祯皇帝,此刻已经神志不清了,以他看来,他的大臣们和李自成合谋摧毁了他的大明,他恨李自成,更恨那些阴奉阳违的大臣,他们一起夺走了他的大明,让他和妻儿在这世上没有一块可以容身的地方,杀!杀!统统该杀。
精疲力竭的崇祯终于在煤山坐了下来,在这里,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皇宫,此刻已是一片混乱。现在,苟延残喘的他甚至都懒得再多看一眼,他只是感觉想沉沉的睡去。远处的嘈杂的人马嘶鸣告诉他“闯贼”来了,他从嘴角发出一丝轻蔑的冷笑,“与贼议和,朕不能!大明自太祖称制,二百七十年,不称臣,不割地,不赔款。事已至此,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何用多言”。想到这里,他反倒坦然一些,缓缓起身。
大太监王承恩满脸泪痕,跪在一旁,这是他最后一次伺候皇帝,急如骤雨的战鼓响起,不为所动的皇帝兀自走向挂好白绫的老树。在崇祯帝自缢身亡之前,留下了上面那道遗诏。
少年皇帝也曾很很很睿智
天启七年,即公元一六二七年,以皇帝之尊专攻木工的“木匠皇帝”天启帝突然驾崩。这意外来的确实太“意外”,举国震惊。
这场变故将直接改变两个人的命运,他们被推向历史舞台的中央,忠与奸,智或愚,注定以命为笔、以史为书,记录人世这一遭。
信王朱由检和大太监魏忠贤。天启帝下诏十六岁的弟弟信王朱由检继承自己的皇位。很难说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是否曾经在梦中臆想过这一幕,但另一个人是绝对不想这样的,那就是魏忠贤“魏九千岁”。魏忠贤已经习惯了代替天启皇帝做主的日子,对他来说改变就意味着失去。继任的皇帝很可能会拿走他的权力、甚至靠权力维系的禄命,因为权利金字塔顶端只能留一人。
和一个没有任何准备的十六岁少年相比,魏忠贤简直就是黑山老妖,举手之间就可以让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皇帝后悔登基。的确,除了帝王道统的合法身份,崇祯真的是外无强援、内无救兵。冒着生命危险,深入危机四伏的皇宫,怕被投毒、他在袖口内藏着自带干粮,怕被行刺、他从一个巡夜太监那里夺了把宝剑带在身上。
天启七年的某个晚上,崇祯望着桌上的饭菜,心如潮涌,他看看身边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对其中的一位说道:“小毛子,先帝曾对朕言魏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你可愿做朕的忠贤啊”?听到皇帝如此说,小毛子当即跪倒,磕头不止。皇上看他如此模样,心中有数,便将桌上的饭菜赐予他。
魏忠贤的触角可以遍及整个皇宫,他自信小皇帝的一举一动都难逃他的法眼。 恶棍出身,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之位,他的上位之路恶斗无数,被他整倒的人比锦衣卫大牢地上的砖还要多,怵过谁。只是,他忘了这世上,他魏公公可以富贵险中求,别人也可以。从小毛子开始,在新皇帝的笼络下,魏公公的眼线们反倒成了他自己的催命符。
耳目告诉他新皇帝很“知趣”,他魏公公的地位绝对无人可以撼动。犹不太相信的他,于是决定自导自演一出“请辞”闹剧。崇祯一眼看穿了他的用心,为坚其心,崇祯故意苦心挽留。当然,后来的结局大家都知道:落败的魏忠贤心如荒漠,在一家客栈做了吊死鬼。阉党顿时树倒猢狲散。
十七岁的少年皇帝,如有神助,仿佛一夜之间便将庞然怪兽一般的阉党集团逐出了大明朝堂。改天换日,大明似乎春回大地。
16世纪那些风一样的男子们
然而,并没有。 崇祯元年,即公元1628年,袁崇焕向朝廷提出“五年平辽”的战略规划,此言一出,他的同僚们额头冷汗只冒。整个大明朝廷,包括袁崇焕自己都知道:“五年平辽”?不可能的!但是,崇祯皇帝信了。皇帝昭令户部、工部、吏部给予绝对支持,并赐他尚方宝剑、督师蓟辽。
第二年,即公元1629年,袁崇焕斩杀毛文龙。作为大明对抗后金的主力之一,毛文龙屡败后金,战斗力大家有目共睹。文龙亡,战事危,朝廷对其甚为倚重。身为前线最高统帅的袁崇焕当然一清二楚,但他还是率性的斩杀了威震蓟辽的悍将——毛文龙。他让整个朝廷瞠目结舌。
崇祯三年,即公元1630年,后金攻陷永平四城,兵锋直逼都城北京城下。在一片责骂声中,作为帝国中流砥柱的袁崇焕姗姗来迟。这次战役虽然算是有惊无险,却让外强中干的大明朝廷倍感耻辱,从慌乱中缓过神来的朝廷需要给天下一个交代。为了向天下苍生证明高坐庙堂之上的,并非尽数酒囊饭袋,袁崇焕被活刮了。
如同崇祯可以轻易相信他“五年平辽”的鬼话一样,皇帝陛下几乎不用思考就想起了他“市米资敌”、“(私自)与金议和”等前科。杀他几次都够了。
崇祯十七年,即公元1644年,大明在农民军和后金的夹击下,摇摇欲坠。朝廷上正当大家为如何自保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国子监祭酒李建泰站出来一番慷慨陈词。他向皇帝陛下保证凭一己之力,可以将李自成的大顺军消灭于山西境内,而且朝廷不用出一辆军费。崇祯皇帝信了,他把大明的最后的家当和希望一并托付给了李建泰。
结果,尚在行军途中的李建泰听到山西被攻陷后,立马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不再慷慨陈词,先是磨磨蹭蹭,然后东躲西藏,最后干脆降敌。显然,他的记忆力没有比他侃侃而谈的意愿更坚定一些。这次轻率的选择,让崇祯和他的大明丧失了最后的机会,同年,京城被围,皇帝自缢身亡,大明亡国。
曾经,袁崇焕是一个任性的统帅,李建泰是一位感性的演说家,而崇祯?他像一个捧着生意经的皇帝,一位守着朱氏一姓家业的天子。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追逐着爱与恨的指引,有着过人的才情,他们是公元十六世纪风一样的男人们。
崇祯的大明 大明的崇祯
登基以来,天下灾荒连续,崇祯元年旱灾,崇祯五年天下饥荒,崇祯六年水患肆虐,崇祯七年发生蝗灾,崇祯八年西乡旱,略阳大水,崇祯十年全国秋粮绝收。百姓食不果腹,九州饿殍遍野,瘟疫流行,从崇祯十三年持续到崇祯十七年,羸弱的大明王朝逐渐耗尽最后一丝气力。
百姓无以活命,朝廷不能给予任何人以生的希望,民变如洪水一样席卷大明。焦头烂额的中央政府只能被动的做着不得人心的补救:一面不断的征调军队四处弹压农民起义,一面不断增加赋税支撑军队开销。频繁的战乱和沉重的赋税只能激起更多破产百姓加入叛军,如此恶性循环,崇祯的朝政陷入饮鸩止渴的困局。
“鸡鸣而起,夜分不寐,往往焦劳成疾。宫中从无宴乐之事。近御宫人有夫人、婢子、常在、大答应、小答应等号,上皆正色临之,无一戏言。田贵妃婉慧得上意,亦少进御。”
登基十七年,皇帝不抽烟、因为没时间,不打牌、因为没时间,甚至不好太太聊天、因为没时间。他和大明已经人剑合一,大明朝是崇祯的大明朝,崇祯是大明的崇祯。
崇祯一朝,历时十七年,总督被诛者七人,巡抚被戮者十一人,更换尚书十七人,裁撤内阁学士五十多人。
十七年间,满怀热情的少年惆怅为一个刻薄固执的老人,白发已悄然爬上大明皇帝的双鬓。龙座上的他就像一头浮躁的病狮,满朝大臣已生长成随时准备逃命的狐狸。他看他们如同拿钱不干活的奸滑长工,他们看他就如同东家坏脾气的傻儿子一样。
崇祯十七年,在皇帝以拯救大明为主题的一次军费募捐活动中,竟有大臣的捐款数额仅仅几两银子。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七日,李自成围困都城,崇祯皇帝在朝会上写到“文武官个个可杀,百姓不可杀。”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城破之日,皇帝自缢身亡。当时,昭仁公主的血迹犹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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