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第二届全国个人赛的锻炼,我的棋艺又有了很大的提高,从成绩上看仅次于杨官璘,对刘忆慈等高手都赢了。于是我产生了在1958年个人赛夺冠的想法。
回到哈尔滨后,我依然在工厂上班,那时还没有建立象棋队。不过为了备战1959年全运会,体委建立了集训队,于是我又放下工作,被调进队里。这时1958年全国个人赛就开始了,依然是在全国分几个几个赛区,我还是在天津赛区。这时张东禄也从部队转业回来,暂时没有分配工作,我就把他找来,对他说:“来下棋吧,你现在手生,我先带着你练练。”他同意了,我就帮他练了一个月的棋,然后先参加了市里的比赛。市赛我是第一,张东禄打了第二。随后我们又参加了省赛。省赛中张东禄打的不好,仅取得第四,我第一,王汲然第二,言艺第三。不过此次个人赛以市为单位参加,所以我和张东禄代表哈市参加了天津赛区的比赛。天津赛区选手很多,包括华北、东北、内蒙古等地。
天津赛区最后的成绩是我获得第一名,张东禄发挥较好,获得第二名,第三是任德纯,第四是孟立国,第五是王家元,第六是侯玉山。值得一提的是,王家元两次分区赛都是获得第五名,从而失去了参赛资格,非常可惜(前四名才可进人决赛)。王家元棋风好杀,其中与我的那盘棋本来是和棋,如果和下来,他就稳进前四,但他总想着赢,想和我拼一下,结果走输了。
休息了两天后,我们四人就赶赴广州参加全国赛决赛。广州赛区的冠军是杨官璘,这样“南杨北王”又碰面了。
这次广州之行出了一些比较有趣的事。
前两轮,我们四个人没赢一盘。我和张东禄下了两盘和棋,任德纯和孟立国则分别输给了田家树和毕铁珊。孟立国还编了一首打油诗:“四员小将下羊城,未曾出兵先败楼瓜手,誓把杨猴一斩休。”因为任、孟的对手棋力稍弱,所以叫倭瓜手(倭瓜不是面吗)。他们输得都不服气,所以想赢对方最高的棋手杨官璘,好出一口气,这也是年轻人开玩笑的话,没什么恶意。
不过我被张增华逼和那盘棋让我挺生气,倒不是张增华有什么不对。那盘棋到了残局时我仅剩单相,而张增华也只剩下炮低卒。我的相在上,帅在下,而张增华又没有十象,这样的棋谁都知道和定了,我就提和,没想到裁判员却不同意,执意让我们走下去。又走了一会儿,裁判员坚持要我们走完三十着的限着,没有办法,运动员只能服从裁判,明明是在浪费时间,我还要在那儿飞相、落相。
下一轮我对何顺安。我们都以过宫炮开局,到残局时形成了我马兵仕相全对何顺安马低卒单缺象的局面。这盘棋我的赢面也就有三成吧,可是何顺安此时突然提出限着,裁判员就征求我的意见。我说:“这棋怎么能限着,我的兵还没过河呢?”我和张增华那盘棋都官和了,裁判员却不判,这盘棋我还有赢的希望又要限着,我心里嘀咕:“这裁判是怎么判的。”后来裁判又重新规定,我的兵过河以后再限着。我在此情况下,兵走急了,没有吃到他的象,却把兵下低了,只好和棋。我虽然对裁判员有如此明显差异的判决不满,但也并未向大赛组委会提什么意见,反正棋下完了,结果是不能改变的。
再过数轮,何顺安积分开始领先,而张东禄位居第二。张东禄先是战胜刘忆慈,后来又胜杨官璘。胜杨官璘的那盘棋比较有趣,我知道张东禄要遇上杨官璘,就事先摆了一个杨官璘爱走的布局,并把这个布局的新变着法全都告诉了张东禄,而杨官璘那盘棋果真走了这个布局,可谓天意。还剩下四轮时,张东禄的积分已排在第一位,而他剩下的对手是朱德源、何顺安、徐天利,还有一个人我记不清了。这种局面应该说他夺冠有望,谁知道四盘棋他仅和了一盘,剩下的都输了,仅得了第四名。而何顺安赢了张东禄后积分再度领先.,杨官璘和李义庭紧随其后,仅相差一分。这次比赛的规则是如果积分相同,则看谁的胜局数多。
这样一来对杨官璘有利,何顺安想要夺冠,必须要保住这一分的优势。何顺安与杨官璘的对局在文化公园举行,观众人山人海。何顺安在双炮仕相全对杨官璘马炮卒士象全的局面下提和,但杨官璘不同意,因为此时李义庭已胜了我和任德纯,积分领先。如果杨官璘赢了才能得冠军,和了就是第三名,不过这盘棋最后还是和了。
这本是何顺安夺冠的一次好机会,可惜他和棋太多,而李义庭夺冠也有些侥幸,因为最后两轮他的对手已无斗志。
比赛结束后的总结会上,身为广州人的裁判长不满任德纯轻易输给李义庭,致使冠军旁落,在发言时说:“输棋就像皮球泄气一样,连输数盘,不负责任。”并且指责任德纯故意让给李义庭,有要处分任德纯的意思。这时李义庭的教练罗天扬发言说:“李义庭获得冠军,是靠自己赢的,可从来没找人让过棋,但是,1956年曾有人找过我们,求我们让一盘棋,我们没答应。”一句话就把,1956年个人赛上的事抖搂出来。于是大会也没再提处分任德纯的事,草草收场了。
这次比赛我虽然仅得了第八名,不过获悉了1956年的内幕。没让何顺安拿去冠军,也算出了口被他弄掉冠军的恶气。(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