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将至,怀念的泪总是无声,思绪填满了所有的空白,追送着你浓浓的关爱。我的外婆离开我有9年了,总是不敢通透地打开记忆的窗子,生怕那一段段永远也不能忘怀的往事让我的眼泪泛滥,让我心痛、痛到不能自拔、痛到无可奈何......手指在硬梆梆的键盘上颤抖,情感在柔软的回忆里呜咽,心在往事中飘浮,泪在脸颊上纵横......允许自己在这清明之际尽情的释放吧——
小时候,由于父母工作原因,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在我记忆中,4岁之前,外婆一直带着我,所以和外婆的感情格外深厚。外婆是心灵手巧、聪明的女人,她共育有6个子女,听妈妈说,外公打铁,外婆在居委会做事,小时候,家里很穷,经常穷得揭不开锅,一次机缘巧合,外婆见家里的竹蓝子烂了,到杂货铺,刚好看到有人在送竹篮子,而且听说编一个竹篮可以挣五分钱,外婆就马上询问竹篮的编法和竹条的采购,在简单的交流后,回到家,外婆就开始琢磨竹篮的编法,仅仅只用了两个晚上,她硬是学会了,从此,这门手艺便成了家里挣钱的赢生,六个孩子再也没空肚子。
人们都说“娘疼满崽”,妈妈是排行老五,在女儿里面排行最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外婆在她的外孙当中对我疼爱最多。从我最早的记忆里便是如此。
外婆家离我家不远,步行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能到,外婆家在一条小巷子里,每天妈妈都会大清早地把我送到外婆家,然后匆匆走了,每次一进屋,外婆就打开柜子里裹了几层的布袋,拿出很多平时攒下来的好吃的,让我先解解馋。那时候,表弟也时常住在外婆家,我俩年龄相仿,经常在一起玩耍,柜子里、床底上、菜地里、阁楼上到处是我们捉迷藏的身影,一会追赶母鸡,一会挖土堆,脸上、身上常常灰尘满天,有时候调皮的表弟还会趁外婆不注意,翻柜子,找东西吃,这时候,外公总是会指责我:“做姐姐的没个好样,不知道带着弟弟学好(外公有重男轻女的现象,当然这是我在后来长辈们的聊天中知道的)。”外婆就像妈妈一样,总会在事后第一时间过来安慰我,用特别的方式开导我,后来使我慢慢知道了谦让。
1998的秋天,我考上了市里中专,母亲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外婆,外婆高兴极了,表示一定会送我去,去市里的那天,是妈妈和外婆一起送我来的,外婆高兴地说:“我的外孙女是最聪明的,以后一定会有出息”。我背着聪明的名,在三年的岁月里,尽情的玩,尽情的疯,这些外婆怎么会知道呢?三年里回家的次数屈指可算,见到外婆的次数更加少了。每次去看外婆,外婆都是弯着腰慢慢地走路,走不了几步,就会看见外婆额头上豆大的汗滴,妈妈告诉我,外婆年纪大了,腰椎间盘突出越发严重了。我在她身边待的时间也很难超过1个小时。外婆照旧会给我找吃的,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到她身边,而我总是找各种的理由去和姐姐们玩,外婆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挽留,只是好像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
最后一次见到外婆时,我已在离家较远的邵阳待了1年。过年回家,母亲说:“去看看你外婆吧,她特别想你,现在身体也越来越差了,让她见见你。”刚走进家门,就看见外婆躺在床上,床边竖着一根拐杖,窗外夕阳照在脸上,满脸的褶皱清晰可见,额前的一些白发被风吹乱,眼里也没有了一丝光华,嘴唇干瘪着,脸有些浮肿,我想喊一声外婆,却在不觉间嘴角颤动了起来,外婆先开口了:“我的慧慧来了…”曾经一句平常不过的话,此刻却足以穿透心窝。倾刻间,我握着外婆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外婆那双曾呵护我十几年的手为何失去了温度,我想那温度已在无声无息里融入我的生命,温暖了我的一生。
半个月后,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哭着说:“你外婆去了~”在电话里,我哭得声嘶力竭,放下电话,买了一张回老家的车票,我赶了回去,老远就能看到家门口白茫茫的,儿孙们披麻戴孝站成了一片,我上前磕过头,就看见眼睛红透的母亲,母亲一看到我,又掉起眼泪来,我也开始泪如雨下。随着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哭声顿时连成了一片,就这样,街坊邻里抬起外婆走向了最后的归宿,犹如身后的夕阳永远沉入了山的尽头。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又是一年的清明,外婆慈祥的笑容依然存我心中,外婆温柔的声音依稀伴我耳边,亲爱的外婆,您在那边还好吗?您是那默默无闻的春雨,滋润每一个孩子的心灵;您是那刚劲有力的小草,用坚强点缀着明媚的春天。我多想化作夜莺,夜夜陪伴在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