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语 | 蝉声躁动的夏天

脚步丈量过很多地方  /  眼睛会看到很多故事  /  耳朵会听见很多声音

        一年四季,总能听到很多声音,震耳欲聋的,细细碎碎的。可只有那年夏天的蝉声,与心动的频率最为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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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掉闹钟之后,又在床上赖了很久她才不情不愿地起来。在城市中的老城区,这里的人只有早晨七八点钟的时间最为热闹。退休的老人出来买一天的菜,店家早早开了店却在收银台犯困,妈妈们忙着送小孩子上学,上班族骑着单车晃晃悠悠地穿过大街小贩。   

        地铁站--家,走路需要花十二分钟。她每天都要经过的那一段路,两旁都种一些高大的不知名的树木,细直,挺拔。经过一个多雨的春天,嫩芽早已如茁壮的少年,在初夏时节迎风招展,绿绿荫荫。

        在这条街上,最躁动的是树上的那些不知从何而起的蝉声,知了知了地呼唤夏季的到来。仿佛是夏天里遥遥相望的恋人,深深的想念、触碰不到的肢体化成了那一声一声的殷殷嘱咐,嘱咐对方要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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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台风警报过后,预期的台风没有登陆反而转向邻省。早晨的太阳遮了脸,初夏的热辣稍降,而树上的蝉声依然如旧。

        就在躁动的蝉声此起彼伏中,穿着蓝白色校服背着帆布包的干净少年骑着与夕阳一样色调的单车出现,擦身而过的时候,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着洗衣粉的香味,是她喜欢的柠檬味。初见的心动,是因为他好看的笑容如初恋短暂地魅惑了她年轻的眼,还是因为他刚刚好穿了一件带着柠檬清香的衣服,又那么刚刚好地经过她的身边。

        一如初见,这个充满浪漫气息的画面被定格在这破落的老城区中;把画面渐拉渐近,没人看得清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把画面渐拉渐远,没人否认过爱情的猝不及防。垂垂老去,小城把浪漫的情调反复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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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走几步,是每天准时出现在转角的摊贩。劣质的广播,醉人的迷香,每次都让她掩面而逃。晚霞染红天空的傍晚,她看着小贩手中不断重复着“翻面”的动作,无聊而单一,却让她感觉到庸常生活中的可爱。

        晚霞退去,天渐渐露出灰蓝灰蓝的底色。七点十五分,街灯一盏一盏苏醒,像波浪般向远方延伸。不远处,路边有左手拿着烟的少年认真仰起头,读着墙上的招聘广告,而后又低头,拿脚尖若有若无的点着地,似在思索,似在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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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上的火车拉低着声音“呜——呜”而过,树木的年轮偷偷地添了几个圈。生活如水在必然和偶然间流过,生活如沙在宏观与细微中填满。

        在对世界无知的年纪,情绪懵懂,感情激烈,少年在恋人眼中如白玉无瑕。在生命的故事中,后来的我们,离故事的真相越来越近,却再也遇不到这样纯粹的人。

        有限的生命中,脚步丈量过很多地方,眼睛会看到很多故事,耳朵会听见很多声音。但在岁月的长河里,她总能无数次的回想起,小城里的蝉声躁动,但路过的那个少年的呼唤声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比蝉声更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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