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帮助戚家找到儿子,一心想帮着唐环避过灾祸,我找到了唐门的人。本想让他们救出唐环,却意外被唐夫人道出我的身世。我学了戚家的刀,认了唐家的亲,而此时登门的蒋夫人,却又是为何而来呢?
四、赌技大会
原来,这蒋夫人,便是当年离开了戚耀祖的女人,也就是戚长风的亲娘。他二人这一相见,却是让蒋夫人紧张的有些颤抖。原来,这蒋夫人何佩君的娘家就是通天赌坊,她则是前老板何应天的独女。在许配给戚耀祖之前,她便已经算是道上名人,也是个美人。美貌与赌技招来了无数浪荡公子和江湖人物的垂青。
何老板希望这爱女儿从此不再沾赌,便选了当时山西武林名门戚家刀的公子戚耀祖作为女婿,而两人婚前并没有见过面。就在婚后一年,他们便有了儿子戚长风。孩子还没落地之时,戚耀祖家中却生了变故,家里几位长辈,包括他的亲生父亲,掌门人戚端阳在内,接连被人用毒暗算丧命。戚耀祖得到一个可靠消息,是有人雇了四川唐门的夫妇暗下毒手,于是他带上一干兄弟去找唐家血拼。
起初,借着高超的刀上功夫和人多势众,打的唐家夫妇四处窜逃,后来失却了音讯。而唐门的人却自始至终失口否认接过这单生意。
而就在寻仇两年之后,何家又出了事。有人上门挑战何家通天赌坊,赢走了很多银两,和三间赌坊分号。孩子才一岁多的何佩君担心娘家事,就回家了解事情原委。没想到,正碰上西域来的高手和何老爷子约定了几日后的决命比试,而何应天自知不敌对手,在家中吐血当场。
此时可以救得了何家的,就只有赌技更高一筹的何应天大徒弟蒋道义。但是,原来对何佩君一直爱慕有佳的他,就在何佩君出嫁的时候,辞了赌坊的活,告别了师傅,离开了何家,回了山东。此时,他刚被人从老家请回来。蒋道义也表示很感激何家的一路栽培和提携,师恩难报,但是他心已经死了。就是因为何佩君,他人回来了却也无心应战,感觉自己无力出手去赢的了那个西域人。
何佩君为了保住何家的通天赌坊,也为了保住爹的性命,私下应允蒋道义,如果他肯冒出援手,赢了此次的赌命赛,她愿意和夫家离开,回到蒋道义的身边。没想到,蒋道义真的赢了,却也受了重伤。
何佩君也只能履行自己的承诺,心甘情愿的离开了戚家。可就在她刚派人送去了一万量白银和亲笔的书信回去戚家作为赔罪的时候,却已经晚了,戚家被唐门给灭了。从此江湖上没人再没了戚家父子的消息。
前日里,突然听到戚长风的名字的时候,她就是心底一颤。这才来找我核实是不是他的儿子。没想到,却见到了被她抛弃的前夫。戚耀祖没有怪她,因为如果当时她在戚家的话,一定也是死了。而且,他是后来才听说自己的女人,为了救家人,答应了蒋道义的恶毒要求,但是,他答应了唐门不可以再用本名出现在中原地界。
两人说起了他们的儿子,戚长风。我这才知道,戚长风从小就没有娘,性情很是乖张,并且,像她的娘一样,喜欢赌,且嗜赌成性。他的戚家刀功夫也相当了得。去年不知道是什么事,竟然没说一声,突然间离家,再没有回来。出于无奈,戚老爷子才追到了中原。却没想到,他又和唐门纠缠在了一起。
蒋夫人说,这次的比赛是十二年后的选盟主的一次大赛,似乎蒋道义特别的紧张,也没有要夺取这盟主位子的意思。而她听到闫万里和蒋道义的对话,要在这次的大赛里配合着,除掉唐门。因为,他们知道唐门要重回赌坛,并且,已经准备好了要夺取盟主之位。
这消息,听上去很重大,可我在中间又是什么角色?这事与我何干?为何卷进了这貌似一触即发的战斗里呢?难道,是有人知道我是唐门之后?难道,是蒋道义,故意要我参加,之后,再来用我威胁唐门?闫万里,却看着和蒋道义不完全是一心的,他又有什么目的呢?
蒋夫人只希望自己的儿子戚长风可以平安,不要被卷进这场随时可能丧命的乱局之中。她要戚耀祖想方设法,也要把儿子带走。戚耀祖说,现在儿子被很多人围着,并且用了假名,不知是何原由。他也不能冒然跳出来阻止儿子,怕会对儿子不利。两人商量之后,希望我可以赢得这场大赛,最后,把他们儿子输了的话,就可以离开这事非。
蒋夫人很是郑重的回去取来了一本何家祖传的赌技秘籍,叫《八指束龙》。并且给我认真的告诉我,这可能是整个赌界最高深的一本秘籍,而它的厉害之处近百年,也没几个人真的参透了。
戚耀祖则将那把他早已经答应要在找到儿子之后赠送给我的宝刀,也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这才知道,这刀叫虎牙,而硕大刀柄里,还有一个机关,藏了一条精钢打造的九节鞭,名叫虎尾。这是前朝皇宫中的高手锻造的一把宝刀,传说中,还有一把名曰虎爪的宝刃,是一对双钩,却早已经消失在江湖多年。
这一夜里,我糊里糊涂的就变成了他们两人的救命稻草。得了秘籍,得了宝刀,还得到了这二人的真传。并且,他们最主要教我的,就是如何可以赢得了戚长风。
正赛开始了,现场的万头攒动,形形色色的人物将这座原本看上去很大的如烟楼挤像是街边的小赌坊一般。整个的楼里,酒味,烟味,汗味,伴着每个人脸上不同的努气,喜气,杀气,让整个的楼里呼吸都变的不畅快了。
正赛是在夜里举行的,一阵烟花璀璨之后,三十二家赌坊的盟主京城长安赌坊的老板,也是赤焰门的掌门赵世勋,亲自出面宣布最终决赛的百人大名单之后,比赛正式开始。
赵世勋宣布规则,要从三位百人大赛的最终赢家新桂高手里,选出最终获胜的一名赌技高手,作为整个赌坊联盟的副盟主的时候,我有点吃惊。原来就听说过,蒋道义就是十八年前这样在盟主改选的那年,通过新人赛当上副盟主的。
而在外围,押宝的人都已经押好了注在自己眼中的赢家身上。目前,最有可能得到盟主选位的,是通天赌坊的蒋道义,河南商洛赌坊的张平贵,还有就是一个月前突然新成立的西山赌坊的闫万里。最终这三位新桂还要和上一届的盟主以及三十二家赌坊的老板们一起投票,选出新一任的盟主。作为江湖组的第一,我不需要参加前三天的赛式,想来便有时间让我好好练功了。
听到此处,我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闫万里,他不是通天赌坊的二当家嘛?怎么会成了西山赌坊的老板?我看到他只是轻轻的在笑着。再看蒋道义的时候,却也没有看到一点表现出惊讶的表情。我似乎可以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些默契。
第四天,我参加进到最后三十人的晋级对决。通过六个回合的推牌九比赛,我居然凭借这几天学来的功夫,轻松进入了前六。此时一位长像清秀,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也进了前六的阵容之中。正和唐环讲述的戚长风长相很是相似。他就是化名洛凌风,实则是戚长风的人。而他背后不远处,戚耀祖就那么静静的躲在人群里。
我开始在心里对比着这个人和我之间的差距,看上去,他的武功一定是比我高些。可是论起长相和气质,和自己也差不了太多。而且,此人一脸的奸贼相,一看就不是好男儿。我也只能摇摇头笑了笑自己,因为,他与我再比,我也不可能和唐环,我的这个亲妹子有什么奢望了。
今日最后一轮的比赛,对手是从岭南来的一个年轻人,功夫确实厉害,扔骰子的手法,很是高明,连着六局,都没和我分出高下。七局四胜的比赛成了三比三平。我看了眼蒋道义,他却还在楼上喝着茶,和几个人在谈天,根本没有看我这边一眼。
就在对方莫名其妙扔出一个十点的时候,我知道,机会来了,只有十一或是十二便可以胜出。在我扔出的瞬间,感觉背后,有人在我腰间轻轻的拍了一下。我一瞥之下,发现那人是闫万里。再回头看骰子时,居然是个十二点!这时我才想起,刚才对面那人扔之时,也向后看了一眼,那时闫万里还在他身后。
我赢了,而那个化名了洛凌风的戚长风也获胜了。另一组赢家,则是一个山东来的叫李世清的年轻人。三个人都站在了楼梯上,无数的掌声响起。这三个将在下一天先与三位参选盟主的老板进行表演赛,之后,三人将选出一个最终的赢家。
晚上回到赌坊,蒋道义叫我去了他房里。他给我的指令是,明天我要先投票,后在三人中决出副盟主。他要我投票时,给闫万里。我很是奇怪,可是看着他狡诈的眼神,也没好说什么。而下一道指令,是我在比赛的时候,对洛凌风的比试,输赢都可,但是一定要输给李世清。
夜里,我又一次被唐夫人从床上叫醒。这位近几天才突然出现的娘亲,我还不是特别感觉亲近,却也不算特别的生疏的感觉。她告诉我,她也去观看了现场,并且已经发现了曾经的仇家戚耀祖。派人跟着他的时候,发现了唐环就关在城西的一个老房中。她知道,我这边已经找到了戚长风之后,她问我是要抢先救出唐环,还是等威耀祖自己放人。
我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知道戚老头看到儿子之后,至少不会随便的杀了唐环。可是,明天的比赛万一有什么变故,真不好说。我还在思考要不要提前救唐环的时候,唐夫人突然问我是不是认识闫万里。
唐夫人告诉我,这闫万里原名是闫冰,在唐夫人没有嫁入唐门之时,曾经也唐夫人的师弟,也是一直爱慕着她的人。当年,曾在她婚礼上大闹过一场,但是,被新郎,也就是现在唐门的掌门,十色千手——唐不惊当场打伤。
这个人武功物别好,也很是聪明,当时在江湖上有小诸葛之称。但在大闹了婚礼之后,没有太多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如今却一跃成了这赌坊盟主的候选人。
就在此时,突然窗外传来了闫万里的声音,他对着我唐夫人叫出了她的闺名,林玉壁。这一声,很轻,却看到娘的脸上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让我留在房里,出了门跟着闫万里不知道去了哪里。
正式的决赛要开始了,这一轮,规定所有人不得使用内力,只能靠手上的技艺。表演赛非常的精彩,我的对手是河南商洛赌坊的张平贵。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却是手法精绝,连续比试了三轮牌九,三轮骰子,我居然只各赢了一场。我暗中佩服,此人真不愧是三位盟主候选人之一。
接下来的比赛,是在洛凌风和蒋道义之间展开的,同我一样,六局表演,洛凌风只赢了两局,而且还是险胜。蒋道义还在众人面前夸赞了这个年轻人的表现。而他比我要张扬的多,我只带着心事,而他看上去,满心的都是要赢到最后的欲望。
第三场,闫万里。他的表演赛对手,是我从未见过的一位年轻公子。据称是盐商胡海山的外甥,李世清。此人看上去是文质彬彬的一幅书生样,穿着上自是富贵堂皇,可这手上的功夫却也一点也不差。最终他居然和闫万里打成了三比三平手。我可以看的出,闫万里脸上的些许不悦之色和莫名的一种忐忑。
午间所有人都各自去用餐,而闫万里特地叫上了我去和他一起单独喝喝酒。看四下无人之时,他给了我一粒药丸要我服下。说此药是清脑益气的良药,叫做菩提丹。虽然有点担心,但是想想,左右是个死,也便没再犹豫的就着酒服了下去。我看到了闫万里脸上的一丝我完全猜不透的笑意。然后轻轻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终于等到了,就要开始我们三个新人的终级对决。我看着同坐在一排,满脸奸佞的洛凌风和泰然自若的李世清,心底里莫名的紧张到了顶点。我很想知道,在旁人眼里,我现在是什么表情和状态。
第一局,我对李世清。比拼的是听骰子。六只琉璃制成的蓝色骰子,被放在一个黄色的竹筒里,我们两人各执一个,要猜出这最后十二只的点数之合。猜对都赢,猜错为输,都猜对或都猜错,则为平手。这不只是比听力,而是要如何可以制造出假相,给对方以错觉。谁先赢到三场,便胜出。
接连双方猜对点数,三把打平之后,我知道,按照蒋道义的交待,我必须要输掉。可是,当我故意报错点数,要输掉第一局的时候,没想到李世清居然报出和我一样的数来。难道他也是故意的?可是,当骰钟打开之时,全场惊呼,原来,竟是连续四把,我们两人都猜对了。然后是第五把,同样的结果。
我偷偷回头望了一下站在二楼扶着栏杆与我同样惊讶的蒋道义,一个对视之下,他也明白我是不得以的。我看到,他开始在人群里迅速的观察着,应该是在想找出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搞鬼。
由于按照规则,前五轮,一路都是要由我先猜的。这下一把,是他先,我随便说一个不同的便可以赢了。结果,第五把,都是我们两人都没猜对。我的头上开始冒出了汗来。
最后对决时,观众离开这桌子,都须在一丈开外,这如果还能暗中操控,那是多高的内力和听力呀?我暗中观察着李世清,他却还在微微的笑着。我决定,要使出蒋家的绝招了。
我注意到,他每次都会在我听出的点数上少说一点。我故意打出一个三十六点之后,在离开手的瞬间,小指暗暗发力,摇动了点数变成三十五。那是一个无声无息的动作。这就是《八指束龙》的秘密,秘籍上全是八只手指的功夫,而真正比赛的时候,两根从来不用的小指,才是关键。这个秘密,是闫万里在中午吃饭时告诉我的,我想连蒋道义和蒋夫人,估计不知道这个秘密。
果然,李世清说出了一个点数,我比他多说了一点,结果是他赢了。正在得意之际,灾难却发生了。连续的三把,无论我如何说的不同,如何摆弄我的点数,如何静心的去听他摇出的点数,我都会猜对。最终结果,我战胜了李世清,而他却还是淡淡的微笑不语,只是轻轻的作一个揖,就回到座位坐了下去。
我可以想象到蒋道义现在的脸色和愤怒的表情。我还在想他会不会马上就安排人去散步唐环的谣言的时候,洛凌风已然坐在了桌子对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