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明朝末年天灾、瘟疫、战乱让百姓痛不欲生,江南的大户金老爷是杭州当地赫赫有名的大善人。
杭州遭遇百年一遇的旱灾,官府的救济粮根本不足以让民众度过饥荒,看着面黄肌瘦的百姓,有些孩子饿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爬行。
富商金元宝回到家里,立即决定开设粥棚为民众施粥,他的这一行为却遭到全家的反对。
儿子金善说道:“爹,这次饥荒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北方战乱不断我们的生意快做不下去了,库房里的余粮也不多了,现在施粥说不定过不久我们也吃不上饭了。”
“那也不能让乡邻们都饿死啊,能救一个是一个,上天有好生之德不会看着百姓活不下去的,灾荒很快就会过去。
你忘了爹给你讲过我当年是怎么起家的吗?我们受过恩自然是要还的。”金老爷耐心地说道。
金家的粥棚一个个架好开始为乡邻施粥,城里金老爷的几位至交也效仿他设了粥棚,在几个富商和官府的共同合作下,老天爷似乎也真开了眼,当地的饥荒很快过去了。
因为金老爷在饥荒时的作为,当地百姓对其赞不绝口,金家在当地的生意也是顺风顺水。
看到这个结果金善对他爹说道:“爹,还是你眼光长远,我们家能有今天还真离不开您呢。”
金元宝笑笑没说话,目光落在院中玩耍的一群猫身上,陷入久久的回忆中,他想到当初自己身无分文饿得快要死的时候,幸亏一条黑猫救了他一命。
原来金元宝是贫农出身,父亲和他负责给地主家种地,母亲和妻子在地主家打杂,当年也是遇到了旱灾,地里颗粒无收,地主将他们一家赶了出来。
流落在外的日子只能靠乞讨为生,爹娘年迈患病后没钱治疗接连去世,只剩下金元宝和妻子相依为命。
他不忍妻子跟着自己终日住在破庙靠乞讨为生,便在码头找了个苦力工作,想要打工赚钱早点搬离破庙。
金元宝这个人从小就心善,自己本就是挣扎在生死线上,还见不得其他人受苦。
一日他在码头做完工打算回到破庙,走在河边看到一只小猫崽在水里苦苦挣扎,眼见着要沉下去,他二话没说跳进河里捞起了小猫。
小猫瘦得皮包骨,只剩下一个喝得鼓胀的大肚子,他小心翼翼地将小猫捧在手心里带回了破庙。
妻子责怪他:“现在连人都不够吃了,你还带它回来,给它吃什么?”
他憨憨地笑道:“我从牙缝里挤点就够它吃的了,这灾荒年里,它出去说不定还会被人吃了呢,好歹一条生命呢。”
妻子无奈叹气,他却满脸笑意从自己碗里挑点饭喂猫,小猫浑身通黑没有一丝杂毛,他给它起名“黑娃”。
平时将黑娃当孩子养,给它洗澡捉虱子,驮着它到处走,黑娃也十分有灵性,听见金元宝的脚步声就知道他回来了。
慢慢长大的黑娃似乎知道了金元宝家的贫穷,它开始不在家吃饭,每天出去捉老鼠,早出晚归地活像个大忙人。
金元宝当初救它,也只是不忍心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从没想过黑娃有一天会报恩。
金元宝夫妻俩在破庙里住了几年,整天食不果腹风餐露宿,金元宝的妻子余氏身子一向很弱,没钱看病只能一忍再忍,终于在一个寒冷的冬夜余氏病倒了。
看着面色惨白有些神志不清的妻子,金元宝拿出所有的积蓄请了大夫,大夫诊完脉后轻叹口气道:“她这病既好治又不好治。”
金元宝听得一头雾水忙问大夫这是何意,大夫道:“她这病是常年饥饿所致伤了身体底子,平常要好好养着,还要靠药物调理。”
说到这大夫环顾夫妻俩住得四处漏风的破庙,接着说道:“再这样耗下去,神仙来了也难治。”
听到这话,金元宝泄了一口气,送走大夫后,他拿出妻子平时攒下的小米,原本妻子打算攒到中秋,到时候拿到城里换点肉回来给丈夫补补身子。
现在金元宝将小米全都下到锅里,煮了一锅香浓的小米粥,扶着妻子喂她吃了一碗。
扶着妻子躺下后,金元宝独自坐在院子里,一个大男人手足无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黑娃从外回来,走到他身边默默陪着他。
第二天金元宝看着锅里见底的小米粥,看着残破不堪的“家”,走投无路的他有一瞬间甚至想到干脆和妻子一起死了算了,这个吃人的世道也没什么盼头。
中午黑娃从外面跑了进来,嘴里叼着个什么东西,走近一看金元宝发现,黑娃嘴里叼着一支金钗。
金钗上镶着几颗珠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开始金元宝认为这是黑娃从人家家里偷的,坚持等有人找上门后还给人家。
在家等了两天也没人上门,黑娃也不再出门整天窝在家里,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妻子,金元宝想将钗子卖了但依旧有些犹豫。
直到夜里下起了雨,听着屋里被雨水打得叮当响,看着妻子冻得瑟瑟发抖,第二天他才下定决心,先将钗子卖了换些钱给妻子治病,万一失主找上门,他哪怕下半辈子卖身为奴也会还钱。
金元宝没想到黑娃叼回来的钗子这么值钱,买了吃的买了药还有余钱,看着妻子一天天好起来,金元宝拿余钱买了几亩地。
当年秋天粮食丰收还赶上粮价高涨,金元宝手里一下子有了钱,他们买了两进小院子终于搬离了破庙。
金元宝对那支钗子依旧没有忘记,他每年都希望钗子的主人能找上门,还上当初的救命之恩,但那人从没出现过。
金元宝靠着手里最初的几亩地慢慢起家,开始开店铺做生意,生意越做越大,但他从未失去初心,依旧心怀善良,遇到流浪的动物坚持收养。
他家地里包括店铺里的伙计,大多数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年轻时被地主赶出家门乞讨为生的日子,金元宝从来不敢忘记。
他深知流浪的滋味,所以见到无家可归的人总会愿意施以援手,靠着稳扎稳打和真心实意,金元宝的生意做到了外地,名声也传到了外地,人人都知道杭州城里有位姓金的大善人。
金元宝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妻子也为他生下一子一女,当初的小黑娃也成了老黑娃。
金元宝也没忘记黑娃的恩情,要不是当年它的所作所为说不定这世上真没有金元宝一家人了,如今日子好了他对黑娃依旧像对孩子一般,在院子里散步依旧驮着它。
金元宝也常常将当年的经历,当成故事讲给孩子们听,孩子们都抢着抱黑娃,把它举得高高的。
可黑娃越来越老了,年迈的黑娃常常躺在院子里一动不动,金元宝坐在它身边帮它顺毛,还自言自语道:“你说你也不会说话,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当初从哪叼回来的那支钗子,要报恩都不知道上哪报去?”
黑娃喵喵两声算是回应,最终黑娃还是走了,金元宝到底还是不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谁。
佛家有云:“因果循环,自有定数,万事皆有轮回。”
金元宝到死都不会想到,自己当年或许都没注意的一个行为,日后会救了自己和妻子一命。
当年他们一家被地主赶出来后,一度靠乞讨为生,一日金元宝运气不错在一处大户人家门口讨到了几个包子。
揣着包子就往破庙走,路上遇到了一个姑娘,看着姑娘不像是乞丐,但浑身脏污虚弱的走路都拄着树枝,他太高兴跑着回破庙,不小心将姑娘撞倒在地。
扶起姑娘连忙道歉,看着虚弱的姑娘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虽然有些犹豫还是将怀里的包子掏出两个给了姑娘,不等姑娘感谢便走了。
其实那姑娘姓李,是当地知府的亲侄女,李姑娘家里也遭了饥荒父母接连去世,她拿着仅有的盘缠到杭州城找叔叔。
谁知半路盘缠被偷,她也是靠着路上的百姓接济才走到杭州城,到了城里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幸亏金元宝的这两个包子才让她有力气见到了叔叔。
在叔叔家里休养了些时日,李姑娘到处打听也没打听到当初恩人的下落。
李姑娘年过15,由于父母双亡,婚事就在杭州由叔叔婶婶做了主,叔叔是当地知府为她找的夫家自是富贵。
李姑娘婚后夫妻恩爱,日子过得十分舒畅,一次上山到庙里祈福时在山下碰到了在外玩耍的黑娃,弯腰逗弄了一番,便坐轿回家了,哪知黑娃竟跟着到了她家。
李姑娘对黑娃十分喜爱,常拿吃食喂它,黑娃便隔三岔五去她家,这件事金元宝一直不知道。
那天金元宝在家里痛哭流涕,黑娃就在李姑娘家里,它看见李姑娘从头上拔下钗子放在梳妆台上,叼着就回家了。
谁也没想到,当初李姑娘靠着金元宝随手给的两个包子撑到最后,多年以后,金元宝靠着李姑娘的发钗发了家,冥冥之中上苍似乎给善良标好了价格。
金元宝拿出两个包子给李姑娘时,相信他内心从没想过回报,他从河里捞起黑娃时,相信他根本也不会想着日后的回报,可正是因为他的善举,让李姑娘找到叔叔嫁到了好人家,正是当初的善举挽救了黑娃一命。
在他走投无路时,上天恰如其分地让李姑娘和黑娃向金元宝伸出了手。
也正是因为饿殍遍地时金元宝善意施粥,全城百姓都亲眼见证了他的善举,才愿意支持他的生意,让他赚得钵满盆满。
你看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关联,所以在日常生活中,千万不要不以善小而不为,这世间的善良可能就是你我不经意间的一次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