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的骄子
当下,人们将我们这群八十年代生人统称“80后”。我们大多是独生子女,从小衣食无忧,且成长于一个相对单纯的空间,可以说呱呱坠地始就遭遇了市场经济的疾风骤雨,正处在中国社会转型大背景下。我们记事的时候,中国已经进入市场经济的高速发展阶段,因此注定要承受中国经济转型带来的剧烈阵痛。我们苦读12年,跨入大学校门,然而在毕业就意味着失业的现实中,不得不在生存与竞争的双重压力下寻找发展空间。因此我们必然活得比父辈们累,活得孤独。
怀揣探究同龄人暑期状况的想法,我以打工大学生为调查的对象,在姥爷家所在市,一个美丽的湘中小城进行了为期半个月的走访,写出了本文。酷暑难耐,世态炎凉。这是我辛苦付出的结晶,这让我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是艰辛。的确,没有什么方法比亲身经历更能让人成长,也没有什么代价比真心付出更让人成熟,半个月,我长大了很多很多。
随着假期的来临,一股假期打工热潮旋即在大学生中火爆起来。市内各高校学生纷纷使出看家本领和各类业务“套餐”以来吸引众多雇主的眼球。有的大学生更是打出“全能”旗号,期望在这个假期中有所斩获。那么面对竞争如此激烈、如此残酷的现实社会,大学生们有将如何去面对和接受挑战呢?
理想与实际的距离
来自某人文科技学院大二的王同学告诉笔者,自己在假期中希望能找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锻炼一下自己,同时也希望赚点自己的生活费来减轻家中的负担。最大的愿望是能在实际工作中学到一些相关专业的知识,也能把平时自己在学校所学的知识运用到实际工作生活中去,这样一来便能达到假期工作的大丰收。
然而,根据笔者在校园中走访发现,真正意义上找到工作专业对口的学生是很少的,大部分同学从事的诸如业务员、促销员之类的工作,更有一批同学南下进厂做起了流水生产线。
当笔者走进人文科技学院宿舍时,一位姓梁的同学告诉笔者:现在暑期工作相当难找,许多雇主都不愿接收暑期工,最主要的是流动性大。据梁同学自己介绍,去年暑假他与几个同学在怀化找了一份跑业务的工作,因事先没与雇主签好合同,以至于后来雇主以效益不好为由辞退他们并拒付工资,经多方讨要未果后不了了之
相对于梁同学的不公待遇而言,来自衡阳的谢同学则“幸福”多了。在于小谢交谈中 笔者得知。去年暑期小谢因在家无事便提前返校,正好当时娄底广播电视网络中心在市内推广安装机顶盒,需要相关专业的人手,后经同学介绍小谢顺利的进入公司实习。事过一年,当再次提起自己的打工生活时,小谢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同时他还向笔者透露,实习一个月下来,不仅仅锻炼自己,而且还提高了自己的专业水平,还为自己赚取了一笔可观的生活费。
笔者见到陈同学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在烈日下忙碌的一整天的他早已疲惫不堪。简单寒喧后小陈便将笔者带至他所居住的出租房内,进屋后笔者没有发现想象中的大型海报,没有过多的装点,只有一把电扇、一张床和一个老旧的皮箱。小陈向笔者说:“由于近来气温持续攀高,至使原本清冷的街道更是迹稀少。所以在外奔波了半个月的他还没有找到一份合适的家教”。虽然已是大三学生的小陈在谈及自己过去的打工经历时并没有太多的兴奋,笔者问到曾做过哪些工作时,小陈笑称要借用笔者的双手帮忙数数。小陈说:“大一暑期的时候,抱着想出去走走的想法,孤身一人来到广州,举目无亲的他达到广州的第一件事便是想尽快找到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 。据小陈自己回忆到,当时他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中介公司,事后小陈告诉笔者,当时之所以选择那家中介公司是因为那家公司的门面在周围来说是最上档次的一家了,也就没有多想什么了。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便交了二百多元的中介费,告知他回去等消息。当自己满怀欣喜的走出这家中介公司后他才发现这家中介公司在他交完费后什么都没有给他,并且也没让他留下电话号码,心生疑虑的他连忙返回中介公司,却发现原本门庭若市的公司顷刻间变得冷冷清清。讲完后小陈便陷入了沉默之中,笔者无意发现,在小陈的眼中透露出来的是些许的无奈。随后,他向笔者表示说:“今后出去找工作一定要多留个心眼,一定要查清对方的营业执照和相关证件,再也不能糊里糊涂的上当受骗了”。笔者追问他如果接下来没有合适的工作会不会回家一趟时,小陈坦然说道:“想过这个问题,但毕竟自己是从农村出来,而此时家中的同龄人都已外出打工或读书,这个时候闲赋在家是会被人说的,还不如出来看看”。
当笔者结束采访准备离去时已是万家灯火,小陈从褪色的背包里拿出一袋面条,凑合着一些凉菜便是他今晚的晚饭了。笔者提出一同出去吃时,他婉言谢绝了,他说:“还是等我找到工作时早请你吃吧”。因为他晚上还要继续出去试试运气,毕竟他一天的生活费还不到7块钱。
在困难中前行
刚上大二的伍同学在笔者眼中看来略显青涩.但在与笔者交谈中他多次慷慨激昂地提到这样一句话“知识改变命运”。出身农民家庭的他比起其他同龄人有着更多的故事与经历。
进过工厂、当过普工、跑过业务等等。可说到令自己记忆最深的便是在深圳打工的经历。“每天六点起床,简单整理后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小伍回想起工作的情景时这样与笔者说道:“每天所面对的是一整套死板的机器,日覆一日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没有交流,没有笑语,只有不停的生产。到了晚上加班便是他们唯一的‘娱乐’活动,一天下来工作十五六小时是很正常不过了的”。提及生活状况时,小伍并没有马上回答,片刻之后说道:“工棚房,铁皮屋,没水没电似牢房。夏无风来,冬无暖,摇摇欲坠似危房。浴室房,脏兮兮,污水横流气难闻。伙食“好”,青菜汤,叮叮铛铛不见荤” 。小伍自己讲到:“刚开始的时候自己很不习惯,但时间久了也就无所谓了”。说到待遇问题时,小伍并没有多说,只是轻描淡写的给了一组数据,而正是这组数字让笔者惊讶!白天3元/小时,晚上1元/小时。小伍还说:“那边的工头的态度很差,他们大多只有小学文化, 最大的感受是觉得在厂里做事自己的书完全是白读了,在流水线上,只要你手脚不笨,不傻就能完全满足作业要求,学历和知识好象派不上用场”,小伍补充说。
困难和快乐都是相互的。在打工时最让小伍快乐的便是放假,自己一人独自出去溜溜,顺便给家里打个电话就以很开心了。临别的时小伍说:“现在找工作最主要的是不要盲目,要明白自己想干什么,能干什么。在找工作时要注意黑中介和黑招工,切实保护好自己的合法权利” 。
在前进中盛放梦想的花朵
来自浏阳的刘同学假期求职的最大愿望就是做家教。据小刘介绍,自己假期外出打工已不是第一次了,进过厂,做过销售的他坦言干过很多工作后才发现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做的,也许只有家教这份工作才适合他这个有点腼腆的大男孩吧!谈及暑假其间自己如何去找工作时,小刘突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来“中介”。根据小刘的回忆,半个月前,自己的朋友来玩,想在城区找一份事情做,但因当时自己忙于期末考试,无法抽出太多时间陪同,朋友有急于想找工作,情急之下在附近找了一家中介公司。当时去这家公司是因为该公司的证件较为齐全,加上又是“消费信得过单位”便当场交了50元的登记费。他清晰的记得在交完钱后,工作人员拿出一个本子,打了一个电话后边便告诉他们一个电话号码,让他们自行联系。小刘和朋友在第一时间拨打了电话,但对方说要他们等两天再说。然而,两人在焦急的状态下苦等了两天后没有接到任何通知,当他们在次打电话去询问时,对方的手机已成为无人接听状态。带着失落感的小刘和朋友又一次来到中介公司,双方经过协调后中介公司安排他们去汽车南站一家饭店工作。小刘回忆当天的情景说:“因不熟悉线路,和朋友坐错了车,在询问情况后,一位好心的司机告诉我们汽车南站那边尚未完全开发,而且人烟稀少,去了怕不安全”。在听到劝告后两人立即返回了中介公司,当时十分气愤的小刘找到工作人员时,对方也非常不耐烦,双方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后中介公司再次安排了一家饭店服务员工作给两人。在于饭店老板见面时双方谈的都比较融洽,可谁知当晚十一时饭店老板打来电话说因店里一位服务员还要半个月才走人,所以现在暂时不要人手了。小刘对笔者说这明显是极度不负责任的行为。带着无限愤怒的小刘和朋友再次来到中介公司,两方在充满火药味的交谈中最终答成一致,找了一家新开张的饭店做服务员。事后小刘告诉笔者,朋友现在算是稳定下来了,可中介这个词却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烙印。
在采访中,笔者还获悉, 7月4日,小刘和同学在市内某电脑城找到一份销售工作,本不想去应聘的他们却被工作人员以看看为由硬拉进了办公室。当时工作人员向他们简单推销了一下自己的产品,并给了每人一张宣传单说你只要花400多元买一份产品卖出去或发展你自己的代理人你就能成为公司的会员。听到该公司的销售方式比较特别后,他们便开始怀疑起来,最后找了一个理由溜了出来。笔者问小刘现在是如何一种心态时,小刘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了,希望能尽快找到一份家教就好了。”
见到胡同学时,他刚好从外面结束工作回来,满头大汗的他还未来得及搽去额头上的汗水,便开始了与笔者的交谈.。来自邵阳的小胡今年刚好20出头.他说刚接到电话时还以为是家长打来咨询的电话呢!心里还高兴了好一阵.据小胡自己介绍到,最开始是与同学一起出去找家教,但后来别的同学因条件不合适便转给他一份,就这样他便"抛弃"了其他同学,一个人去战斗了。据了解,在外做家教的他每天都是骑自行车去上班的,为的就是锻炼身体,感受飚车的快乐。小胡说:“自己家里的条件其实不错,假期出来找工作就是希望能让父母觉得自己能自立了”。笔者追问他每天上班是否会迟到时,小胡爽朗的笑声顿时打消了笔者的疑问,他骄傲的对笔者说:“从学校到学生家一趟也就二十来分钟吧!市区路还是比较好跑的”。听到小胡如此的回答,笔者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并再三提醒他安全第一。
在交谈过程中,小胡还主动向笔者透露他在贴广告的遭遇。据小胡回忆,半月前他与室友一同外出张贴广告,当他们一行到达仙人阁时,拿出广告准备贴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名保安。保安制止了他们的行为,并没收了他们手中的广告,并对他们进行了一次严厉的批评教育,方才放行。小胡笑道:“当时心理一下没谱了,加上保安态度恶劣,便把手中的广告给了他”。这次事情发生后,小胡说自己的心还真受了点伤,不过相比之下他们的一位学长因广告贴的过于猛烈而被城管直接封了号码,自己则算是幸运的了。小胡说:“现在的话就是尽可能的再找一份家教,通过自己的努力,开学的时候给自己换一台电脑吧,这样就很满足了”。
本文中,主人公都是实实在在,活生生的小人物,他们离经叛道,但遵守游戏规;他们有梦,一个个奋斗的梦,有梦就有希望。他们离开家庭温暖,走出熟悉的环境,只身闯荡。他们哭过,消沉过,动摇过,但从来没有后悔过。面临生活压力,不抱怨,不放弃,乐观向上,默默前行。他们中一个人说得好:“人不应该总是埋怨客观环境,只要你努力了,就能出成绩,这个社会就承认你,越得到承认,你的心态就越平和,就越出成绩,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寥寥数语,却也代表着我们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