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斯

   儿时,夏日傍晚,渐渐褪去的燥热的空气以及丝丝清风,时光就这样慢悠悠的,如斯如缕的荡漾着,关于旧时的一位老人的记忆愈加清晰。

   那时就是在同样的季节,老太太就坐在胡同口的那块平整的大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根小拐棍儿,那样安静的坐着,看着偶尔有人经过的路,很专注的样子。

   老太太当时已经年逾古稀,发已花白,牙齿凋零的厉害,以至于嘴唇凹陷,说话要稍费些力才能让人听的清楚。但身子骨还算硬朗,自己一个人生活在一个没有门的小独院里。两间小矮房子和一间茅草做顶的清冷的厨房,院子一角是一片菜地,菜地旁是一口压水井。她是有子女的,但是子女也都是到了做爷爷奶奶的年纪,各自忙着自己家里大大小小的一摊子事儿,偶尔来给她送些米面吃食。

   天气好的时候会有邻居到她家院子里坐在一起拉家常,她也和那么许多人围坐在一起,不怎么说话。她的听力好像时好时坏似的,有时听得格外清晰。而有的时问她什么,她都以听不清别人说的什么来作为回答。但只要有人来她的小院子,她就是高兴的,眼睛也比往常有光彩。

   平常无事时,她最爱的事情也就是去胡同口坐着了,胡同里边有户人家的小孙女当时已经六七岁,爱在胡同里跑来跑去,她就会拿小拐棍指着小女孩说:疯丫头呀,疯丫头。小姑娘也不示弱,回敬她两声:老太婆呀老太婆。这时她的听力又格外好了,拿小拐棍在地上用力点,跟小丫头说:按辈分你爹爹还要叫我老奶奶呢,你个臭丫头片子。”小丫头就会对她吐吐舌头,做鬼脸。和小丫头拌嘴竟也成了她平静无波生活中精彩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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