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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2019年到来之际,祝各位朋友新年快乐!
谨以此文,献给比特币诞生十周年。
一、创世
2009年1月3号,一个化名中本聪(Satoshi Nakamoto)的人启动了比特币的主网,并生成了比特币的记账账本(后人称这个账本技术叫“区块链”,也就是“一串区块组成的链条”,a chain of blocks,其中的一个个区块就是一本本账本)的第一个区块,创世区块,Genesis Block。
Genesis这个词来源于《圣经》的“创世纪”,“创世纪”这章的英文标题就是Genesis。
为了向后人证明比特币启动的时间,中本聪在创世区块,也就是比特币的第一本账本里,写下了当天泰晤士报的头版头条标题,Chancellor on brink of second bailout for banks,财政大臣正处于再次出手拯救银行的边缘。
二、债务周期
桥水基金(Bridgewater Associates)的创始人达里奥(Ray Dalio)基于过去三十多年驰骋资本世界的经验,总结出今天我们所处的全球经济运行模式是一个简单而机械的债务周期模型。他还做了一个非常生动活泼、浅显易懂的动画片来给大家讲解他的这个模型(动画片位于www.economicprinciples.org )。
在达里奥的模型里,简而言之,整个世界经济由三股力量推动:生产力增长,短期债务周期,长期债务周期。而债务周期,则主要是由信用的增发和销毁所推动的。信用(credit),就是债务(debt)的一体两面。一个人从银行借钱,他所借到的其实是信用货币,同时背负了对应的债务责任。
生产力增长是缓慢而稳健的,因此导致经济周期波动的主要是后两种力量。一个完整的短期债务周期大概是5-8年(半周期是2.5-4年),而一个完整的长期债务周期则长达75-100年(半周期是37.5-50年)。
读到这里,大家可以稍微多停留一会儿。注视着这幅图,思考一下,2018年这个出乎意料的年份,全球经济究竟是站在悬崖边上、正在滑下悬崖、还是已经触底呢?
三、出乎意料的2018
2018年初的时候,中金公司发布过一个十大预测。到了年底,被网友吐槽说错了九个半,剩下半个是第2条预测A股双位数,确实是双位数,只不过方向反了。
对于这个神不准的预测,中金分析师王汉锋同学的回应倒是不失风趣:
“这让大家知道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在年初有怎样的憧憬,在年底又有怎样的失落。”
相较于2017年底的极度乐观,2018年的寒冬里,2019年经济形势必将更为艰难仿佛已然成了一种新共识。
四、十年之前
2006年初现苗头、2007年底爆发、2008年波及全球的、发端于美国的次贷危机和全球金融风暴摧毁了数万亿美元的财富。
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2008年10月,中本聪在一个世界顶级密码学小组中提交了他的论文《比特币:一个点到点的电子现金系统》(Bitcoin: A Peer-to-peer Electronic Cash System)。提出了一种去中心化因而不至于被轻易摧毁的、总发行量有上限因而不能超发货币造成通胀的、不允许双花和透支因而不能凭空创造信用的“电子现金”——比特币的发明构想。
金融危机后,美国先后进行了数轮QE(“量化宽松”,就是印钱)。达里奥称之为“和谐的去杠杆化”。最新的经济学术语叫做“熨平经济周期”,仿佛央行的工作和裁缝铺子竟有些异曲同工。2017年1月25日,道琼斯指数收盘突破2万点,涨幅创下历史记录。
哈耶克在他出版于1976年的书《货币的非国家化》里写到,“货币量的增加最初之所以会具有普遍的刺激作用,只能归因于下面的事实:人们会突然发现,价格、因而利润都高于预期。每项投资冒险都成功了,甚至包括某些本应失败的项目。”“为了维持温和的通货膨胀所创造出来的经济活跃程度,货币当局不得不加速通货膨胀率,并且不得不一次比一次的增加幅度更大,以使通货膨胀率能够压过人们的预期。”今天读起来,更像是对于当今货币不断宽松的预言。
2017年底,比特币的价格一度摸到2万美金的高点。此后一路下行,一年时间已经跌去7、80%。过去十年,是比特币初步成长为一个投机性资产的十年。期间创造了些许财富的神话,然后这些神话被精明的人所利用,创造出更多的金融骗局。
下一个十年,比特币共识的金融属性或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五、中本聪的生日
中本聪在他发表论文和帖子的网站p2pfoundation上留下的生日是1975年4月5日。这当然是虚构的。但是中本聪又怎么会放过又一个给世人留下隐喻的机会呢?
在历史上,1933年的4月5号,时任美国总统罗斯福签署了政府法令6102,规定美国公民持有黄金非法。通过这一法令,美国政府把全体美国人手里的黄金全部没收充公,强行换成美元。之后,美国政府立刻让美元贬值40%,强制推高金价,让美国的债务贬值,以对抗经济大萧条。这意味着,一夜之间,美国人的财富被洗劫了40%。
1971年8月5日,美国总统尼克松宣布中止美元与黄金的固定兑换比率,放弃金本位,从此美元发行不再受到黄金储备的约束。美国的这一行动,也宣告了创立于1944年的、承诺美元与黄金挂钩的布雷顿森林协议(Bretton Woods Agreement)体系的解体。
1974年8月15日,福特总统签署了“黄金合法化”法案。从1975年开始,美国人又可以合法地拥有黄金了。但是请注意,6102法令依然作为法律有效,美国人获得的黄金拥有权,只是一种privilege(特赦),而不是right(权利)。美国政府,或者说美国总统,随时可以撤销这一特赦令,从而处置任何一个美国公民手中的黄金。
黄金和黄金美元的时代结束了。法令美元(fiat dollar)的时代开始了。
自此,失去了黄金约束的美元开始了一路贬值的狂奔。正如哈耶克所指出的,“人们时刻会以发钞者所发行的货币赎回黄金的可能性,不过是对发钞者施加了一种纪律约束而已,这能迫使他们将货币数量控制在适当的水平”,“金本位制只是在我们还没有找到约束政府的纪律的时候才勉强使用的一种办法而已”,“黄金纯粹是控制某种货币数量的方法而已,货币数量才是决定货币价值的真正要素”。
正如达里奥所指出的,自此以后,经济系统中所流动的货币(currency),则只有一部分是钱(money),而大部分都是信用(credit),可以凭空创造和毁灭的信用。而中本聪所要发明的,是现金(cash),是更好的钱,具备更多特性,比如隐私性、比如不能被没收、比如发行总量有限,等等。
六、互联网模式的本质是信用机器
也许可以追溯到1998年,后来有着“互联网女皇”称号的Mary Meeker把“眼球(eye balls)”和“PV(Page View,页面浏览量)”列为互联网公司的重要财务指标,并在报告中写道:“雅虎每年吸引4000万对眼球访问,这公司应该值100亿美元。”几个月后,她将雅虎25%的PV增长放入“五大关键财务指标”。
她的模型创造性地解决了互联网公司没有利润如何估值的问题,因而深受华尔街喜爱。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互联网公司的估值从此与财务效益脱钩,可以以远高于传统模式的估值上市。
后来到了用户为王的移动互联网时代,人们又找到了所谓梅特卡夫定律来证明用户数是可以作为互联网模式的估值模型的。
经过大家共同的努力,新一代互联网公司历史性地开创了先烧钱换用户,然后拿着用户数获得高估值,直至走向上市的康庄大道。
互联网模式创造了一种新的信用来源,不同于传统金融需要“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担保才能授信,互联网拿出大数据就可以获得所需的信用。从这个意义上讲,过去30年,互联网行业发展成为了一个超金融行业。传统金融就好比实行金本位的美元体系,而互联网行业,则相当于创造了一个与黄金脱钩的美元体系。
所以马云说,阿里巴巴最有价值的资产是大数据,大数据就是信息时代的石油。
过去20年,最值得进入的三个行业就是金融、房地产和互联网。第一个是放水的水源和水渠,第二个是蓄水池,第三个最牛,从蛮荒之地挖掘出了石油,大家都愿意拿水来换。
但是就像石油危机是一个人为炮制出来的神话,互联网估值也成了一个凭空创造信用的神话。信用增发驱使劳动力和资本投资投入某些项目,“而只有在通货膨胀继续加速的条件下,这些项目才有利可图”,“正是这种效应,导致了严重的失业浪潮”。
2018年末的寒冬,仿佛是对40多年前哈耶克这一论断的呼应。
七、大变局
历史给到我们的借鉴,就是历史经验不可以简单借鉴。历史从来都不会简单重复。
债务周期理论建立在对于债务货币时代的经验之上,因此我们在借鉴这一经验理论并用于指导实践时,要看到未来30年的大因子、大变数。
称得上大因子的变量大略包括如下一些:全球气温,自然资源分布,国家政治体制,大国关系,战争,颠覆性的科技,新的生产关系。
比特币,将很有机会,作为一种位于颠覆性科技和新生产关系交集处的、不可逆转的新发明,一种未来货币,在下一个十年、二十年,脱离投机资产属性,成为更好的价值储存载体,以及,全球性的价值交换手段,给全球经济周期演进规律和发展模式(paradigm)造成深远影响。
八、未来已来
今天,比特币已经走过了10个年头。在这头个10年,比特币浮浮沉沉,起起落落,死死生生,不断开创着历史,不断进行着自我实现的证明。从2009年1月3号启动以来,每10分钟发行一笔,每4年一减半,无论春夏秋冬、风霜雨雪,从未改变自己坚定向前的步伐和节奏。在全球顶级黑客众目睽睽注视之下,承载千亿美金的资产,安全、稳定运行至今。可以说,过去10年,比特币区块链已经初步证明了这门技术的先进性和可靠性。
凡是过去,都是序曲。下一个10年,必将会是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但是,比特币及其开创的区块链技术这个领域非常新,发展变化迅速,概念纷繁芜杂,这就造成了大多数人想了解而无从入手的现状,很多朋友都听说过比特币或者区块链这个概念,但是真正搞懂、搞明白的却相对比较少。哪怕是看过一些书、听过一些课程讲解,也是似懂非懂,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这正是我开发《比特币原理》(Bitcoin Principles)这门课的初衷。希望用10节原理课(不包括第一节导论课)的篇幅,精简掉区块链技术的旁枝末节,只抓本质,深入浅出的和大家一起剖析比特币区块链技术最为核心的要点。
当大家学完了这门课,能够说,真正搞明白了比特币和区块链技术的原理,进一步的,能够向其他人解释清楚比特币的工作机制、中本聪的设计思想到底是怎样的,这门课的效果也就达到了。学习本课程并不需要计算机编程功底。本课程侧重于产品和逻辑层面的剖析,目标是让人人都能听懂并且理解。当然,本课程还配套有课后习题,对于有编程功底的朋友,全部完成之后应该可以做出来一套接近中本聪原汁原味的、极简的比特币系统了。
希望这门比特币原理课,能够成为你进入区块链世界的第一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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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2019新年快乐,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