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男女》:隐藏在亲情背后下的‘私心’

读书,是阅读别人的人生,电影,是见识别人的世界。《饮食男女》可以说是一部老电影,九四年拍摄,距今已然过去二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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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一部电影当时看不知道好在哪,再回过味一下,才会恍然大悟,里面的确蕴含着一种广大的悲哀。

李安是讲故事的高手,人的一生,丢不开的就是食与欲,李安用镜头将生活平凡朴实却又极具矛盾的展开,我们既是在看电影里的人,也在通过他们反观我们自己。

饮食男女自然离不吃,电影一开场便上演一场舌尖上的美食,蒸炸烹煮,即细致又讲究,每一处都调动着人们的味蕾,同时也调动着人们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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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也不复杂,讲的都是家长里短,朱爸是酒店大厨,镜头下一张张的照片揭示他不一样的地位,为了能维系父女之间的感情,每周做一次豪华盛宴,还要求女儿必须要准时回家吃饭。

餐桌,是一个家庭最重要的地方,但餐桌之上她们并没有相处的愉快,气氛反倒尽是严肃和压抑。他们的餐桌,只是宣布事情的场所,表面一派祥和,暗地里早就风起云涌,各有各的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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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女儿朱家珍,是一所学校的教师,老气横秋,刻板保守,忠实的基督教徒,为了守护朱爸,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谎称自己被男朋友抛弃,从此不再相信爱,不再愿意结婚,却在餐桌上宣布已经跟一个体育老师结了婚,最后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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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儿朱家倩,是三个女儿中最漂亮的一个,做得一手好菜,最先提出要搬离家,最想逃离,内心深处却也最恋家,为了照顾朱爸,放弃了到阿姆斯特丹升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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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女儿最小,在家中看似不起眼,但最数她的心思深沉,一开场就明里暗里夺了人家的男朋友,未婚先孕,嫁入豪门,在第三次餐桌上吃饭时,就宣布要搬出去住,当晚冒着雨搬走了行李,最先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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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大多数人都像家倩,对于自己的原生家庭,想要割舍却又割舍不掉,想要逃离却总会有牵绊。

各有各的考量,各有各的曲折,各有各的戏。每天围绕着家展开、伸缩,或远或近,或浓或淡,或离或散,或真或假。

从纵切面来看,家庭里的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各有各的生活,各过各的日子;从横切面来看,一家人又彼此挂念,彼此担心,相互粘连,相互牵扯。

对于家的引力,所有人都想过要逃离,想要挣脱,就像朱家倩说:虽然搬到几公里以外,但好像搬到另外一个世界里去了。语气里有一点骄傲和欣喜的感觉,仿佛明天就要离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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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看家长的脸色生活,的确是一件辛苦的差事,内心极度的压制着心中的紧张与不安,只会展露出开心高兴的一面,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地想要逃离。

李安的每一个镜头都不是多余的,我们都会在影片的最后大吃一惊,他竟然与朋友家的女儿锦荣私下有情,其实,开头的那通电话就已经埋下了伏笔,还每天为锦荣的孩子做午餐,刚开始以为是同情与怜悯,后来才明白其中也有讨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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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用儒家的观点来说,都代表着人性,人性里当然有欲望。

谁都会为自己打算,难道不是吗?

在旁观者的视角下,朱家三姊妹的每个人都在某种程度上苦熬着,为爱情,为亲情,为挣脱,为自由,为生活。电影永远充满了真实的荒诞,但生活却都是荒诞的真实。太阳下永远没有新鲜事。

人一生要学的就是人情与世情。正因为人与世界有接触的张力,才能对生活有解读的空间,也因此更加懂得和慈悲。

都说家是幸福的港湾,心灵的栖息地,可家庭的关系也最是黏稠复杂,除了血缘的连接之外,心里的算盘都打的噼里啪啦地响。

月亮之所以美,是因为有一半处在黑暗中。

李安的镜头下暗藏玄机,他不会将最真实的人性直接暴露出来,他会用含蓄的方式表达,留给你足够的空间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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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宝贝说:在时光中辗转反侧,经历了诸多的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逐渐明白父母对自己的爱,是唯一不会有条件和计较的感情。

当初最想逃离的地方,越是多年以后想要寻找的地方。

影片的最后,每个人的生活都在继续,不会因为某件事的发生而终断掉,家宁生下孩子,家珍在教堂注视周明道成为基督教徒,朱爸和锦荣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家倩一个人做着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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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为家?正如朱爸所说:一家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照样可以各过各的日子,可是从心里产出的那种顾及,才是一家之所以为家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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