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冷的日子往往是秋冬更替的时候”涛那天说的,他用他那高于常人的地理与历史知识,让我打了个冷颤。原来,今天是所谓涛说的日子。
涛是我大学同学,那时就有人问我们两,你们是为上大学而来还是为你们前世欠下的缘分而来。我笑了,涛也在笑,他笑的很傻,笑的很富有表情,有时我真的能从他笑的嘴形中清楚地察觉到他普通话说的如此瘪三的理由。
我和涛不需要理由,大把空廓的时间留给我们挥霍,装饰起来,足以抵拼那些现在那些空中狂舞的白色垃圾。风在涛的心中是可怕的,所以他把最坏的日子总是预先算好,等恐怖的天气到来之前,再萧洒的穿行在风中,因为他裹着的大衣,肥厚的毛裤,我总是笑他很傻,就像我嘲笑他的普通话永远拖湖北地区的后腿一样。
不知道谁说风是单薄的,再加个寒字,风还是单薄的,薄如纸如丝如发如所有我能想到的软弱的东西。涛常常说我单薄,我问他,我和风谁单薄。他说风很单薄,比你单薄,但你永远比寒风单薄。我反问风和寒风有什么区别,难道寒风不是风吗?他傻傻的笑着。
大学的那两年,我选择在室内沉默,在室外奔放,以至与涛总说我的双重性格给他带去了莫名的伤害,我骗他,我人一直这样。
没办法的事情需要一个人的牺牲,同样,没有牺牲的人需要伤害另一个人。
涛选择倾向于室内,这样说,我自己都感到了狂妄。尽管我们的书没有一丁点联系,却有太多太多的必然,论班,我突然想到的一个词,不在乎错的对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撇开这些理论,更重要的一条,书是他的宝是我的贝,且,我们都很单薄。
涛说张之洞如何聪明,曾国番怎么狡猾,说北京的邯郸,荆州的人口,上海的GDP排名全国第一。我说鲁郭茅巴老曹。他说你对历史是老鼠对猫——怕,对地理是青蛙坐井——只知道你家,对政治是冬蛇出洞——找死。我说那你知道张平是谁,他说山西省副省长,1954年生于西安,我说错,张平明明是你的初恋,他狂骂不已,我也暗自庆幸还好没有问他刘醒龙(涛是黄冈人)。
室内的确是天堂,是我们两个的天堂,寒风,即使我比你单薄,你抵挡不了墙体的温暖,涛发誓说这个星期闭门不出。
……
大学有三年,我看了两年的书,打了两年的球,和涛做了两年的纸下英雄,我懂了,这个社会,对人的等级划分的比显微镜下的细胞还要细腻,我说这话给涛听的时候,他继续看他的张之洞曾国番,然后摇头,傻笑,把不会说普通话的嘴形也露了出来。
我们都忙着寻找自己的未来,忙着面对室外残酷的生活,寒风紧吹,我们如此单薄,却不情愿被风摇散!
注:这是一星坏男以前写的文章,前文已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