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参加了一场婚礼,主角(新娘)18岁。
让我们来回忆一下自己的18岁,那会儿你在干什么?
是在校园一隅和同学三五结伴谈天说地?是在操场看心仪的男生打球?此刻晚霞锦绣,映红了你充满朝气的脸颊,那个他球打的很棒,别人为他鼓掌呐喊而你心里扑通乱跳如同鹿撞脸上却故作平静;还是静静的在图书馆的角落捧起心仪的书籍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亦或是情窦初开心里幻想着未来白马王子的样子?
总之,18岁的年纪,美的如同人间四月天,如含苞待放的花蕾,在这么美好的年纪,在如今的社会我无法把她同新娘这种身份联系在一起,我所能想到的都是极尽美好的情景,青春如野花般恣意生长,充满了活力与激情而不是过早的绽放,快速的凋谢。
虽然我回老家也会经常听说谁谁家的姑娘初中没毕业出去打工了,谁谁谁家的才十七八岁已经定了婚要结了,我总会有些震惊,总感觉这不该是现在社会能发生的事,但毕竟只是听说也不会在意。
我也不知道是哪门子亲戚,本来是婆婆要去的临时有事我就去了,在去的路上同去的亲戚们叽叽喳喳谈论,我也就听着。
“听说新媳妇儿才18岁,这么小得娃咋就不好好念书,给人家当媳妇可怜得”,二大娘说。
“女方家里都不同意,要了14万8的彩礼,男方条件不好,女方希望男方主动放弃,但是女儿不同意最后要了8万多”,婶子说。
“唉,这娃娃不听大人话以后有的苦吃”,一个嫂子说。
看来这是一场大部分人都不看好的婚姻,因为没到法定结婚年龄结婚证都领不了,只是举行个仪式让亲朋好友见证一下,这就算名正言顺了。
18岁,我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这个数字,同时这些谈论也让我心里颇为好奇,想快点见到这对新人。
到了男方家,我们准备上礼,新郎新娘迎了出来,这个18岁的新娘打眼一看小巧玲珑,个子不高,大眼睛,圆圆的娃娃脸(本来也还是娃娃)穿着红色的喜服,脸上洋溢着愉快的神情,迎着骄阳在门口迎接宾客。
不顾家人的阻挠要嫁给眼前的男子,今天终于得偿所愿,心里的愉快应该是真的吧。
可是傻姑娘啊生活会在以后的柴米油盐中一点一点露出它残酷的本质,你真的准备好承担这一切了吗?我心里这样想着跟着大家就落了坐。
农村的婚礼,现如今也赶时髦,请了婚礼主持,仪式也是一套一套的,只是我看到那个留着长发,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打扮的流里流气的司仪操着蹩脚的普通话讲那些在农村人听来肉麻的台词,走流程一样搞那些形式的时候,我心思又开始乱飞,我很想知道多年以后这个今天成为新娘的人回忆起这一幕幕心里会不会觉得可笑?
吃席群众并不热心配合司仪,大热天得坐太阳底下大家巴不得快吃了席走人,没几个人关心这些洋不洋土不土的仪式,只有新娘的同学在哪里起哄,因为这群孩子跟我邻桌我看他们都是学生模样应该还在上学今天是周末就来给老同学捧场了,我又想几年后新娘的今日的这些同学她们从今后就开始渐行渐远,几年后他们大学毕业有了不同的环境与生活,今天的这位新娘会不会后悔这么早就结婚,使自己的人生少了那么多种可能。
仪式到最后是给双方父母敬茶,改口环节。男方父母早年就离异是单亲家庭,女方听说因为女孩的妈伤心没来,只有她父亲登台,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只是人前勉强撑着,结果男方的父亲因为多年又当爸又当妈这一刻终于了了一个大心愿,心情激动眼圈有些红,女方的父亲估计本来心情也难受低着头,两人也不像别人并排坐,坐得有些开,这个两亲家本该相亲相敬环节反而显得冷落。
终于开席了,我的嘴在动脑子也没闲着,婚礼的一幕幕仍在心头重播。
在宴席结束后,新郎新娘出来送客,新娘主要是送娘家人,我坐在车上老远的看见新娘哭了。
我不知道此刻她为什么而哭,是预见了自己的命运?是因为此刻一别就隔断了自己之前的血脉亲情?还是因为要哭娘家的风俗习惯?
或许都有,也或许都不是,她就是情不自禁吧。
因为她还不知道以后等待她的将是什么样的生活,而我作为一个半岁孩子的宝妈我知道,她将后会面临什么。月子要人伺候,孩子要人帮你带,男人婚后像变了个人,你只有不断的衡量不断的妥协,而这些事情就算是去我这样心智成熟有个相对比较好的婆婆的人都疲于应付,何况这个仅仅18岁才从学校出来之前所有的生活都是在父母的爱与包容下的孩子,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要去包容别人的人。
而这些,我知道,一路上聊天的大娘,婶子,嫂子也都知道,她们知道一个女人结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别人都会把你当大人看待,意味着你要生儿育女程担责任,意味着你的行动自由都要从大局出发和另外一家人的步调一致,所以她们才会惋惜,才会替她难过。
此刻,我只愿她倾心相对的那个人真的爱她惜她体贴她,如此才对的起她辜负的美好年华,辜负的父母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