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三妖,一东洋留学生,一新军,一资政院谘议局。三妖之中,尤以第一种为诸魔之母。”——《恽毓鼎澄斋日记》
历史总有一些事情是巧合且循环的,唐宋元明清,亡国之事百年一轮回;地震、台风、洪水,千年可遇的灾害几年一出现。有这样一个标签,更是每隔几年就会出现一次,这个标签叫“垮掉的一代”。
先有夫子咨嗟“礼崩乐坏”,芳草仍犹在,周礼不长存;千年后有翰林学士叹号“亡国三妖”毁我大清;好像无形中有一个似“九斤老太”的人,守在每个年代旁指点“一代不如一代”。
19世纪90年代后,让当世鸿儒不解和惶恐的除了洋鬼子的坚船利炮,还有后生崽们口中的“共和”与“民主”。不管是出身豪门的少爷小姐,还是山野乡村的青年学生;有离经叛道的知识分子,也有一无所有的普通工人;他们嘴里、书上喊得皆是“光荣梦想未来”,手中举的尽是“共和民主自由”。
要什么民主,皇帝都被你们赶了还不够吗;要什么共和,枪杆子都没拿过的瓜娃子知道子弹穿身的滋味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撵了天子还有没有祖法?男女平等恋爱自由,剪了辫子还要解女人的裹脚布?无知后生晓得什么!
有人端了武昌老爷府,有人炸了南昌城门楼,有人拿着俄国人的理论宣扬共产,有人揣着汉阳造的步枪要建立新中国。周遭称他们为妄人,权贵笑他们是愚夫;更糟糕的是,除了所谓的新思想新梦想和自己构想出的未来,他们一无所有,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能不能成功、有没有未来。旁人叫嚣“难不成凭你们学的那点东西,还想翻了这天地、搅了这山河!”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而这群“妄人”便是百年前的“90后”,那批“垮掉的一代”。
其实“垮掉的一代”远不止“90后”一代,“60后”如此说“70后”,“80后”又接棒自“70后”;每一代人都想以十年为界来划定一代人,我虽然不知道“90后”之前的“x0后”能否用清晰的被划定,但是我知道1899年过去,中国再无“90后”,因为根本他喵的不存在。
罗胖子讲“再看如今嘴上还挂着‘90后’的人,要么是老迈不堪的60、70后们,要么是糊涂的90后们。”
诚然我们都出生在90年至99年的这十年里,但是在这十年早已被断裂成了无数代。“95后”没有玩过“90后”的玻璃弹珠,“98后”没有看过“95后”最爱的《动画城》,而“99后”都可以被“00”后称为老年人。尽管我们也很想成为一代人,不幸的是“代沟”已经出现,我们还在互相嫌弃着。
到底什么是90后,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也许多少年后会对这一代人下一个定义,但此刻我身处其中,注定无法窥其全貌。
与百年前惊人的相似,我们同样深处在一个充斥着不确定性的时代。周其仁先生对不确定性下过一个定义“不能根据以往的经验对未来事情发生的概率做出确定的估计。”犹如晚清人对民主的忌惮,无论是不是90后,立足当下,面对涌向未来的滚滚洪流,都只能战战兢兢的说出一句“我看不懂。”
南方有一片叫做富士康的厂区,大众一度声讨其工作压力和工作环境,对资本的唾弃让人想起曾经的工人运动。但最后的结果并不是郭台铭因此改善了整个工厂,而是引进百万台机器人,劳资不带你们玩了。
玛德我真看不懂,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可他丫的就这么发生了,管你懂不懂。
也许现在年轻人还在踏着舞步向老一辈炫耀着青春,相信一切都是新的,全新的机会、全新的可能,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时代;老一辈感叹年轻人的少不更事,未来的现实会教会他们做人。紧接着下一秒,所有人全部傻眼,老少爷们纷纷咋舌,90后如何,80后如何,70后又能如何。
90后面临的非议,是前人已经面临过的,也是后人注定必将面临的。“垮掉一代”,只是前人对后人的不屑,后人对前人的抗争。
面对新世界、新观念、新现象,过去的经验不够用了,大家都会本能地留恋、迷茫、排斥。“90后”不会是第一批“垮掉的一代”,同样也不会是最后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