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的呓语20161112
(四十九)
水手哥发来信息:我回来啦,晓东也回来啦,约不?
有气无力地回了一个:约
水手哥又很体贴地问:想见谁?
谁也不想见,除了化学系同学。
(五十)
安每次聚会都带来各种各样的酒。
我都怀疑她会魔法,点水为酒。
大家都说安和我长得很像,嗯,是有些像,安像三十年前的我,简单的,安静的,乖乖的。
安今天拿了红酒和白酒,白酒是她家乡的特产。
最近心脏非常不舒服,那种心痛的感觉,喝了酒后更是痛得无法呼吸。
赴约之前,下了决心打死他们我也不喝一口酒的。
可是当安拿出她的家乡的酒的时候,我又不知死活地把自己的誓言抛到脑后。
没有分酒器,安说一个玻璃杯是3.3两白酒,我取了一满杯。
(五十一)
一共七只小伙伴,都是我喜欢信赖的人,包括我自己。
好几年没见大胡了,他的出现,真有些意外。
大胡是我们同学中的传奇,大胡一直是我的好兄长。
大胡从化学跨界到娱乐业,有一次,我们很没节操地央求他在影片中让我们露个脸,当个路人甲路人乙啥的,哪知他完全不顾四年同吃同住在一个校园内的情谊,很嫌弃地直接给我们翻了个白眼。
我喜欢大胡,大胡是从良了的大流氓,跟他说话,一点儿也不累。
你不管跟他说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不管跟他忏悔啥,他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样的前大流氓,多可贵的伙伴啊。
(五十二)
喝下最后一口酒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声音开始在千里之外。
心脏又开始一阵一阵的绞痛。
好烦,我知道不会出人命,可是这么折腾也是一件极讨厌的事情。
隐隐约约听着那些坏伙伴们在讨论拍打那个穴位可以缓解心痛。
这些伙伴比上次的萝卜王子下手狠多了,她们摘下我的手链,开始狠狠拍打她们认为对的地方。
血点点一点一点浮现,痛。
突然想起KIM,每次给她做治疗的事情,她都吱哇乱叫喊痛。
每次我安慰她很快就会过去的时候,她都会说:果珍,很痛,可是什么痛也比不上我这儿的痛。
我知道,她最痛的痛在胸口,她的肺部严重感染,已无药可救,肺部的积水使得她无法平躺正常呼吸。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是用尽全力,都是剧痛。
我的胳膊上的痛,也远远比不过胸口的痛。
(五十三)
那个我非常喜欢的小姑娘一直在照顾我,她一直喊我果珍姐姐,给我热水,给我糖果,使劲用她稚嫩的小脸蹭我的脸。
她的体贴更让我泪奔。
(五十四)
恶心,想吐。
可是完全吐不出来。
坐在厕所冰凉的地砖上,迷迷糊糊。
敏在外面敲门,我说: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
过了多久啊?不知道,反正后来貌似听见男同学都进来了。
不想出去,就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呆呆地坐着,只有这里让我感到安全。
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呆着。
晓东在捶门。
我出来,扑在晓东肩头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又坐在了地上,晓东一直没有松开拉着的我的手,他的大手,很温暖。
我看见,有几滴泪,在我的滂沱大雨外。
这是你的眼泪么?
(五十五)
晓东送我回家。
出租车里,晓东本来是坐在副驾上的,看我一副晕晕乎乎接着要吐的样子,他又窜到了后座。
师傅很担心我会吐在他车上,我自以为很潇洒地挥挥手:不会的,如果吐你车上了,我赔偿你!
车开出一会儿,胸口又翻江倒海,赶紧让师傅停车。
师傅说:你坚持一分钟啊,我马上靠边。
依稀中,我跟KIM说:亲爱的,再坚持一下下啊,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再坚持一下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蹲在路边,晓东说,你吐不出什么来了,都已经吐完了。
我知道没有,还有最苦最苦的苦没吐出来。
回到出租车上,头枕着晓东的大长腿,睡着了。
迷糊中还不依不饶地跟司机说:师傅,你应该在车上放几个呕吐袋。
师傅很无奈地说:我几乎没碰到过喝多的呀。
(五十六)
睡醒,好饿。
嫂子做好了海鲜粥,我很傲娇地表示就在床上喝。
手边有温蜂蜜水。
好吧,我已满血复活。
九点多了,要去南站接我的合伙人Cookie了。
初冬的帝都街头,灯火辉煌。
这是我的舞台,我们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