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去处理我那两颗坏了的智齿。据医生说,智齿对人来说,没有任何作用,我实在想不通人类在进化的过程中为什么没有淘汰它!
医生说,好多人都只有一颗两颗智齿,我却有四颗!我觉得自己不算完美主义者,为什么牙齿却要追求这样的完美???
这四颗智齿在十年前就开始折磨我——每年长一颗,长一次牙龈肿一次,痛得我食不下咽,睡不安生!(我至今还记得亲家母熬了稀饭陪我输液的情景。)
十年后,它开始淘气,我每吃一点东西,它都要来纳税,甚至还要在凹槽里留点存粮。发展到现在,喝点水,吃点甜食,它就开始刷存在感。
在做了好几个月的心理建设预约了若干次牙医之后,我终于不再当逃兵。当我坐在沙发上等医生的时候,心里说不出来的忐忑,还有一点期待。漂亮的官二姐给我拿来消炎药和漱口水,让我做好准备,可是程序上的准备简单,心理上的准备却那么困难。
大概等了半小时。接待我的是一个漂亮而温柔的女医生,姓陈,穿着白大褂戴着蓝口罩,温和地提醒我躺在椅子上。我看着这可怕的机器人,圆圆的机器,方形的屏幕,还有六只金灿灿的眼睛盯着我,本能的恐惧感一下子飙升。
先注射麻药,美丽的女医生给我戴上一副黄色的遮光眼镜,然后命令我“张嘴”,我紧紧地握住拳头闭上眼睛,感觉冰冷的器械伸进我的嘴里,碘伏消毒,又苦又涩,针头刺进我的牙床,左边刺了又刺右边,连续注射了三次麻药。我感觉到针头的冰冷和带给我的疼痛,慢慢的大牙以外的牙齿感觉变得清晰起来,好像上下牙都碰撞在了一起互相挤压。我的唾液和药水混在一起,让我恶心的想吐出来。这时候账单出现在我面前,好吧,485人民币,难道这时候还能不签字?我再次埋怨着人类对智齿的进化失败,并签好了账单——希望我能活着去付款!
好吧,我知道接下来医生要放大招了。她在我的脸上涂了几圈消毒水,要求我不能用手碰脸,不能吐唾沫。接着一把大钳子伸进我的嘴里,抓住我的右侧智齿开始左摇右摆,医生反复地问着“疼不”,我感觉有点刺痛,于是又被注射了一针麻药。钳子继续用力地摇摆了两三分钟,然后听到一声“拔下来了”,却没有想象中的剧痛,然后又是反复的清洗和消毒。
另一侧的牙坏了一半,据说只剩一点外露的牙根了。医生用钳子拉了几次,都不动弹,然后好像换了一把更大的钳子,我感觉自己的嘴角好像要被撕裂开来。这时候另一个医生用两手固定了我的脸,陈医生的大钳子继续拉着我的顽固的左边智齿往外拽,我的整个牙床好像都要被拉变形了。。。我在心里默默地跟它商量着:“智齿啊智齿,别折腾我了,快出来,快出来!”也许过了五六分钟甚至更久,医生用轻快的语调说“拔出来了”,接着是牙齿掉到盘子里的声音,我的手缓缓松开,发现手心里全是汗。
等我从手术椅上下来,医生把拔下来的两颗智齿给我看,它们俩静静地躺在盘子里,满身伤痕,还附着血迹。。。好吧,你们再也不能折磨我了,是不是有点颓丧??我的下颚如此麻木,我用手狠狠地一掐,竟然不能感到一丁点的疼痛。我想回身过去对温柔的陈医生道谢,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只好用眼神示意了。
跟我了十年的智齿,再见了!我会谨遵医嘱,今晚不刷牙不洗澡,三天不吃烫不吃油腻,一周不大补不吃麻辣。。。
原来,拔牙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痛苦那么可怕。人生中确实有许多我们不敢舍弃的毫无用处的“智齿”,如果有足够的勇气去战胜它,我们也许会幸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