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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在开学的人潮涌动中瞳孔里映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身影,直到被报名的人群踉踉跄跄挤进办公室才移开目光,自此偶遇,阿玉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和他相识,第二天拿着班主任给的班级号找到教室,顺着老师安排的位置走过去惊讶地发现正在擦拭课桌的同桌竟然是他,突然听到biu的一声,那是被丘比特射中的声音。“你好,我叫李瀚”柔顺的刘海乖巧的趴在他的额头,眼睛透着的光亮像藏着神秘银河。
那个时候听歌流行的是mp3-手机还是最简单的小灵通。
在班级里有台mp3是一件很奢贵的事情,李瀚无论春夏还是秋冬一直钟情穿着长袖,只要上课就喜欢侧着头单手撑着,眼神透着飘渺与忧伤,一度让阿玉觉得是个耐人寻味的男生,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把耳机线藏在衣袖里,耳机握在手心,侧头听着歌,有时听到好听的歌曲,会激动的拉上阿玉一起欣赏。阿玉哪敢挑战老师权威,只得使劲摆手示意不听,李瀚故意把拿着耳机的手放在阿玉的耳边,吓的阿玉连忙拉下他的衣袖压低声音说等下课再听啦!李瀚抿着嘴偷笑。
阳光慵懒的躺在窗台晒着太阳,头顶的吊扇呼啦呼啦地吹着,汗水渗出额头,滴落在试卷上混合着黑色墨水晕染出一个小圆圈。阿玉的手心汗涔涔,眼珠子眼眶快速运转 ,用余光打量着监考老师的走向,监考老师一个转身的时间,阿玉把手中的纸团丢向翰,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划过考场,球进了!李翰牢牢接住,阿玉低下头长抒了一口气,提在嗓子眼的那颗乱蹦的心终于回到原处。走出考场,李翰拉住阿玉,在她的额头轻轻的留下一个吻“谢谢你”这个大男孩咧着嘴笑的很甜,拽着书包扬长而去。
留下站在原地的阿玉内心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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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的时光总是相同,连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姿势大家都是如此惊人的相似,阿玉是班级里为数不多坚持听课的人,翰用右手捧着脸对着阿玉傻笑,无名指那闪闪发光的情侣戒,把阿玉的心勒的生疼,阿玉盯着黑板没有搭理翰。除了假装听课不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翰喜欢隔壁班的班花阿玉是知道的,当翰的跑腿去隔壁班送情书,帮翰一起出点子追班花,现在翰终于修成正果有一半还是阿玉的功劳。翰知道阿玉功不可没,所以不论阿玉怎么找理由都还是推脱不了翰两口子邀请阿玉吃一顿饭。饭桌上的翰两口子一声一句感谢一声一杯酒,推杯换盏之间,阿玉的意识开始恍惚起来,朋友间都有个特性,当自己摆脱单身之后,会开始撮合身边单身的人,好像光自己谈恋爱有点离经叛道的意思 ,得普渡众生才能心安理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个急匆匆的身影赶来,翰站起来朝门口挥手,"不好意思,来晚了” 这个男生叫做阿雨,小麦色肌肤。校篮球队的主力,阿玉苦涩的笑了一下,仰头灌下一杯啤酒,她知道这场邀约不仅仅是答谢,更是帮她从单身的行列里强行分离出来。阿玉对眼前这个阳光的大男孩并无心动之情,却是附和应场,只因生怕自己的心声被暴毙在现场。
从餐厅走出来,阿雨主动提议送阿玉回家,路灯把影子拉的老长,阿雨找着所有能想到的话题,阿玉只是低着头敷衍的回答“嗯”快走到阿玉家门口的时候,阿雨眨了眨眼睛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人。”阿玉惊得抬起头望着阿雨,又快速收回视线望向旁边的树干,“你喜欢的人是翰,对吧."阿雨声音很轻柔,却字字击打着阿玉紧绷的神经。“你不准说出去”“好”阿玉和阿雨道别,阿雨看着阿玉上楼直到七楼的一个房间亮起一盏灯他才缓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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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挤着日子,时光飞逝,高三新学期开学,阿玉的同桌被毫无征兆换成了另一个人,而教室的任何角落都找不到翰那张熟悉的脸。阿玉急忙打电话给阿雨问他是否知道翰的行踪,“翰被父母送去英国了和她的女朋友一起。”阿玉挂掉电话,比以往听课更认真,晚上的时间就呆在画室,一呆就是四五个小时,阿雨担心深夜阿玉独自回家不安全,则静静的坐在阿玉身边,她画画他看书。阿玉画累了揉揉眼睛看看认真的阿雨有那么一瞬间放佛看见了翰的侧脸。
备考时期,课桌上的书本越堆越高没过人头,每一张桌子都像一座座城堡,大家都埋头苦干。而此时,阿玉背上画材前往杭州画室进行培训,除了和家人必要的通话外,阿玉几乎断了和其他人所有的联系包括阿雨。正值冬季,手上沾满各色颜料顾不上干净,手被冻伤全是血口子,画画成为阿玉的全部,当收到由家乡寄过来的一箱的暖手贴和护手霜看到寄出人姓名栏是阿雨时,阿玉不禁湿了眼眶。但她没有时间去呵护干裂的双手,恨不得把睡眠都省掉把时间都拿来画画,同宿舍的画友笑问她怎么这么拼命,阿玉摇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
高考结束,毕业晚会大家围坐一团,回顾高中生涯,酒水变成眼泪从眼眶涌出来,抱成一团说着以后一定要保持联系 年轻的诺言哭成泪人,那一瞬间所有的爱恨情仇因离别而握手言和。阿玉也喝了很多酒,从班级宴席走出捂着嘴跌跌撞撞走向厕所,刚好碰见阿雨从另一个包厢出来透气,阿玉准备打招呼张口就吐了阿雨一身,随后就不省人事,醒来时已经在自家的大床上。头疼欲裂。顾不上回想断片时发生的事情,索性闭上眼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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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考上央美去到北京,阿雨前往上海财经大学,上海和北京相距1320千米。而中国和英国隔着八小时时差。
新的环境总能让人短暂的兴奋,阿玉穿梭于校园,步伐轻盈。阳光透过树叶的隙罅温暖着阿玉的脸,阿玉突然想起在杭州那赤冷的寒冬室友问她为什么那么拼命,当自己伫立在梦想的土地上才明白那是想成为更好的自己跟上他的脚步。即使他不知道,现在不知道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阿玉加快脚步前往校园设计赛颁奖地点。她是设计比赛的第二名,抱着奖牌从彩带飞扬的台上下来,拿出手机准备拍照传给家人看,阿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把娃娃塞进阿玉手里“阿玉,真棒!”阿玉抬头捂着嘴睁圆了眼睛看着面前嘴角上扬的阿雨,还没来得及问阿雨怎么从天而降就被阿雨带出人群去往XX餐厅,“给你开庆功宴,祝贺你取得好名次,”“谢谢阿雨”“我订的位置是35号桌 ,你跟服务员去,我去下洗手间”说完阿雨转身离开,阿玉离35号桌越来越近,发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桌旁手捧鲜花,“好久不见,阿玉”说完便递上手中的鲜花,阿玉呆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活生生站着的是2年不见的翰,阿玉湿润了眼眶,翰走上前把阿玉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好久不见,最近好吗?”阿玉在翰的怀里直点头,欲言又止的是那句“其他都很好,除了偶尔想起你”站在远处默默注视的阿雨嘴角笑出一抹苦涩。
阿玉握着勺子搅拌了会咖啡,抬头对我说“那个时候不是不知道阿雨喜欢自己,只是心里牵挂着李翰,为难了自己也为难了阿雨”我心急的问“然后呢,最后你和李翰在一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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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久违的重逢之后,阿玉了解到班花被蓝眼睛的外国人拐走了,而李翰也已经回国发展,和自己在同一个城市,阿玉生活轨迹开始时慢慢的改变,不再是单一的教室画室宿舍三点一线,经常和李翰游走于北京大街小巷,画板上李翰的模样也雀跃于纸上,阿玉小心翼翼的框好这幅油画,打上一个精美的蝴蝶结,那是给李翰的生日礼物,餐桌前的李翰拆开蝴蝶结,“我喜欢你,从高中到此时,我一直喜欢着你。”阿玉结结巴巴说完这段话,脸蛋儿通红。李翰放下手中的油画,吻向阿玉。
“你终于和你的梦中情人修成正果了”我打趣说道,“相反,我和我爱的人失之交臂了。”阿玉看向窗外.
和李翰在一起的那一年里,和阿雨也渐渐联系的少了到最后是音信全无,日子过的很快介于踏实与失落之间,可又说不上来那种失落感来自哪,反倒是李翰仿佛就像另一个自己,知道我的每一个皱眉知道我爱吃什么知道我最爱的是哪首歌,阿玉问李翰“你真的去英国了吗?怎么对我的喜爱了解的那么清楚,就像和我一直生活在一起一样”李翰笑笑说“虽然去英国的这几年断了联系,但是一直向人打听你的生活。”说着李翰不知道从哪变出阿玉最爱的草莓蛋挞替给阿玉,阿玉像个孩子搬扑进李翰的怀里撒着娇品味这幸福的甘甜,12月26日,是阿玉和李翰交往满一年的纪念日,阿玉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去到李翰订好的餐厅里,赶到时看见李翰瘫坐在门口,脸埋在臂弯里,阿玉急忙跑过去扶起他询问怎么了,李翰泣不成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阿玉。阿玉打开盒子的那刹那泪水奔涌,她脱掉高跟鞋,冲到附近的站台上打车,坐在车里,耳边一直回响李翰说的那番话,阿玉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赶到机场时,飞机已经带走了阿雨,阿玉蹲在角落失魂落魄。从盒子里掉出来的小灵通屏幕上亮着这样的一行字“阿玉,即使牵你手的人不是我,我也向自己许诺就这样陪着你一直走下去。对不起,我要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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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聚会那晚阿玉吐了阿雨一身之后就彻底断片,阿雨脱掉都是阿玉呕吐物的外衣,拍拍阿玉的脸试着唤醒她,阿玉顿时就两眼泪汪汪哭的稀里哗啦边哭边拉着阿雨的手喊着李翰的名字,阿雨反身背起阿玉,阿玉使劲扯着阿雨的头发,疼的阿雨嗷嗷只叫姑奶奶,“为什么你一声不吭就走了,你会回来吗?你说话啊”“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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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雨的父亲把不仅把全部家当全投进了股市还借了高利贷。因据朋友透露的内部消息,X股会在一星期后猛涨。阿雨的父亲满怀期待的等待那天的到来,却等来了一场空欢喜,不久高利贷那边就派人上门来收债,二次要债未果,第三次带上铁棒准备给阿雨父亲一点苦头尝尝,短兵相接,阿雨冲进人群挡在父亲前面,铁棍狠狠的打在阿雨的右手,热滚滚的血液顺着手臂滴向地面,父亲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待那些人宣泄完离开,父亲心疼的扶起阿雨赶紧收拾行李,飞去外地先避避风头。
阿玉的泪水滴进咖啡,眼泪渗入咖啡变得苦涩。我递过去一张纸巾,阿玉继续说“后来,李翰告诉我,我的喜好与习惯都是阿雨告诉他的,我真是个傻瓜,在往后的几年时间我尝试了所有能联系上阿雨的方法,都无果。直到那个时候 我才明白李翰的出现让我想成为更好的自己跟上他的脚步,然而 有些人再也追不上因为不在同一条路上,有些人再也不用追是因为你和他已都不想追赶,而我依旧不会停下脚步,既然我找不到他,那我就让自己变成钻石光彩夺目,即使在冰冷的黑夜里也能让他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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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玉结束聚会的第八周星期一在朋友圈看到阿玉发的一张照片:一盒精致的草莓蛋挞静静的躺在办公阿玉的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