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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下的路边过时,闻到一阵桂花香,幽香淡淡,好像天空中朦胧的月亮。现在已经是深冬了,怎么还会有桂花呢?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寻着花香过去,花坛里确实还有些零星小花在深绿的叶子中间,冬日里的小黄朵,好像有了温度,看起来异常的可爱,
这个花坛应该是去年才有的,具体是什么时候也记不太清了。猛然看到它的时候,应该是在秋天,那时候黄色的菊花开得鲜艳,将整个花坛都覆盖了,像大地为路过的人献上的一堆花,充满了欢喜,很难不让人注意。那桂花树被栽种在边缘,严格说起来,也不算是桂花树,只是些不高的枝丫,跟那些高大的树和鲜艳的的花比起来,实在是没那么明显。不过花香袭人,闻到花香,便会看到。
不过栽种在这路边缘,实在吃亏,严格来说,是实在吃灰。车子唰唰从旁边一过,扬起的灰尘就纷纷扬扬落到了它们身上。深绿色的叶子上都是灰尘,想想它们在森林里的兄弟姐妹,简直就是天差地别,那里才是它们的家,动物嘻笑,雨露恩泽。好在老天爷下雨,经过雨的冲洗,能把一身的狼狈洗去,便可以重新露出绿油油的叶子和硬朗挺拔的枝丫。好像一个小孩,摔倒在地上,爬起来之后,利索地拍拍身上的土,像没发生什么事一样,蹦蹦跳跳地接着往家走。
我们这里很少下雪,没想到昨夜下了一夜,瑞雪兆丰年。第二天起来,白茫茫的一片,雪把山,把森林,把房子,把菜地都一一盖住了。温度肉眼可见的低了,哈出的气马上就成了白雾雾的一团。我把最厚的羽绒服拿穿上,还裹了围巾。要不是迫不得已,天寒地冻,真不想出门。
路过时,都是白花花的雪,便没去寻桂花枝丫上的花儿在哪儿。季节的时令没让它们调了,冬日的寒冷没让它们凋了,今日的大雪恐怕它们受不住了。
本来花期已过,可它凭借着自己的坚毅,又为自己争取了几个月,灿烂得像阳光一样。
雪只停留了半天,下午就全化完了,化雪的时间,温度更低了,脚底心凉得很,鞋底好像被放了一个冰块,我的事忙完了就匆匆赶回家了。再次经过花坛时,已经是两天后了。没有闻到花香,但枝头的那一团一团的黄色,却那样的明媚和耀眼。
我走进,伸手想去摘些下来,终究是止住了:它好不容易走过了秋天,走到了冬天,挨过了寒雪,可不能在我这里折了。虽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但它们已经不是秋天的桂花。凑近了闻,花香更为浓郁,都围绕了花朵上,仔细一看,一朵花四个小花瓣,花瓣很厚实。
山河无恙,来日方长,风霜终过,人间值得,它们还没看过春节的烟花,如果能坚持到那时候,便一享人间繁华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