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剑悲歌》第十一回 空手归

几人在林中寻了高处坐下,郑千岳挥了挥手,两头白虎低吼一声跑开了,随后靠在一棵树上打坐。两人和郑三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小半天过去了,王去病与赵大先生腹中饥饿左右看了看林子内空空如也,出了些许野果之外别无他物,两人倒是有些银钱,但是这荒野地界也没个买吃食的地方啊。面前倒是有一条河,两人想了想还是下河抓鱼吧,和郑三绝打了个招呼,两人便向一处水浅处走去,削了几个树杈做了俩鱼叉,两人站在河边拨开芦苇丛,也不往里走,站在水边定眼观瞧,水中杂草纵生,眼见这一条条小鱼游进游出,两人站了一会却无大鱼,叹了口气,退出芦苇丛,走了几步远远瞧见郑三绝向两人招手,原来是郑千岳的白虎不知在哪叼回一头羊。两人帮忙洗剥干净生了堆火烤了,四人围着火堆坐下,边吃边聊天。

郑千岳突然说了句:“听说过日月盟吗?”

“日月盟!?”王去病惊呼一声看向赵大先生,赵大先生却是低头不语,只顾着吃肉。

“恩,日月盟,一个极隐秘的门派,其实也就是以前的拜火教,本身非我中土门派,不过最近好像动作挺大的,不少江湖上的小门小派都被日月盟灭了,这一段时间小门派人人自危,不少已经举派加入日月盟。”郑千岳说完,赵大先生一皱眉:“前辈对日月盟熟悉吗?”

“不算熟悉,这日月盟行事隐秘,加入这门派的中原高手我倒是知道几个,最近的动作这么大,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嘛。”郑千岳看了看赵大先生说道,正在这时,一声大笑响起,站在林外有两个人,一长髯老者身着道袍手持长剑,一紫衣大汉腰挂双刀站在老头身后。

长髯道长看了看郑千岳说道:“郑兄怎么在此处?真是缘分啊,别来无恙啊!”

郑千岳面带愠色,冷笑一声:“一尘老鬼,你还活着呢!”说罢走到此人面前突然是一抬手印上了的心口,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长髯道长倒是没有显得惊慌失措,体内真气凝在心口,俩人较上劲了,也就是一息的时间,一尘道长身后紫衣大汉拔刀便冲向郑千岳,郑三绝甩手一镖,紫衣大汉听见风声退出一步,手中双刀护在身前,眯着眼睛望向郑三绝。

此时郑千岳与一尘道长已经各退三步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再动手,一尘道长缓缓解下背后的长剑,看自己这把剑,他这把剑,长三尺三,样式古朴无华,剑不解鞘指向郑千岳说道:“郑兄!要试试剑吗?”

赵大先生王去病两人一看此人便知这是高手,剑术怕是不在大师伯叶仙石之下。

郑千岳此时心里暗想这人要是和我斗起来怕是一场大战,耽误了我寻觅神蟒如何是好,敛了敛心神凝视着对面一尘道长,本不想与之争斗,可此时一尘道长右手把剑横在左肩前,起手是一套烂大街的飞蓬剑诀,飞蓬剑诀只是个江湖上三流的剑招,唯一可取之处就是简单易懂,郑千岳皱了个眉头,心想看来是避免不了了,罢了,那就和他比试比试吧,空手应敌,两人比斗起来。

此时那紫衣大汉望着郑三绝来了句:“敬则必安,犯则无救。”说的是自己手里这双刀的来历。

“紫无常王启!”郑三绝一下就想起此人来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紫衣无常鬼王启,王启咧嘴一笑:“三绝仙子还知道小人名讳。都说三绝仙子剑法一绝,轻功一绝,暗器一绝,今日必当好好领教一下。”显然他是知道江湖上三绝仙子的名号的。

“哼哼,只怕你领教完了就得死!”郑三绝手中短剑在胸前改横剑为立剑,手一抖一剑直逼此人面门,速度极快,王启举刀招架,紧跟着一个侧身一刀砍向郑三绝,郑三绝一档,王启随后紧接着又是一刀,手中长刀乱舞如波似浪,不停斩向郑三绝,郑三绝手中短剑本身便吃亏,此时更无法招架如此刀法,连连后退,赵大先生看郑三绝眼看便招架不住,赶紧拔剑去救,单手一转,断云剑剑尖直指王启,连刺一十三剑,刀剑相撞叮当作响,郑三绝缓了口气退了下来,王启此时连连格挡后退,赵大先生看此人刀法力大凌厉且速度极快,心中便知万万不能被此人抓住了套路,否侧极易被此人斩于此地,便散开了手脚,舞起了断云剑,一会是三清剑法,一会是斩龙十剑,一会又是什么工剑,绵剑,甚至还有醉剑,只要是自己以前练过的剑法都用上了,让王启感觉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渐渐火起,啊的一声大喝,双刀乱舞的狂风一般,毫无章法,赵大先生心中一乐,脚下一点,退出几步远,望着此人,几个呼吸,王启双刀便慢了下来,赵大先生猛地向前手里断云宝剑连连点刺拨划斩。

郑三绝此时在后,手中扣着一枚月牙镖,却不敢打出,怕误伤了赵大先生,王去病长剑在手,随时准备帮赵大先生,那么说怎么不现在帮忙呢,是因为王去病深知赵大先生脾气秉性,此时帮忙无异于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王启此时双刀自上而下一个力劈华山,赵大先生心说不好,横剑去挡,后退一步才堪堪顶住,两人便僵持在那,说时迟那时快,郑三绝手中月牙镖直奔王启的右肩,伤了右肩这人可就拿不稳刀了,可没想到的是王启右手一松,伸手一探,把这镖抓在了手里,就在他伸手抓飞镖的时候,赵大先生自己一个箭步直冲向此人,近了身前一个转身,王启前胸贴着赵大先生后背,抬手一肘撞在了王启的三寸咽喉,随即手中长剑跟着过来,割开了王启的咽喉,紧跟着一个铁山靠,撞开了王启,王启此时发现不对,但为时已晚,喉头一甜身子不由得向后倒去,刚想伸手给赵大先生一刀,却被赵大先生手中断云剑把手中长刀打落在地,一脚踢倒在地上。赵大先生甩了甩剑上的血,望向郑千岳与那道士两人。

一尘道长也看到王启倒地身亡有些分心,被郑千岳隔开长剑一掌逼退三尺,立在远处剑目圆瞪皱眉稍,气惯长髯乱摆摇,大骂王启废物,冷哼一声:“哼!道爷不是怕你们,今日实有要事在身,告辞了!”说完向林外跃去。

“哼哼,滚吧!”郑千岳冷冷说了一句。

“前辈,这位一尘道长却是何人?怎么会与您结仇?”赵大先生问道。

“此人也算是个人物,少年时原本是盗墓小贼,在一大墓中寻得一把宝剑名叫惊鲵,乃是当年越王所铸八把宝剑之一,此人将此宝剑献给当年武林泰斗岳清真人,岳清真人便收了此人做弟子,此人学艺二十余载后竟然刺死了岳清真人,又夺了惊鲵剑跑下山来,岳清真人座下还有几个弟子,竟无一人是他的对手,便由得他在外逍遥至今,是个亦正亦邪的家伙。曾杀过我一命爱徒,没想到他会在这。”

“哦,此人会不会晚上来偷袭?”赵大先生点了点头又问道。

“无妨,待到天黑我便唤回白灵虎,那两个畜生嗅觉敏锐,有异物靠近便会低吼报警。”郑千岳摇了摇手,示意大家不必担心,他如此一说王去病两人便在无异议,过了一会天便黑了下来,郑千岳唤回两头白虎,卧在自己身前,四人坐在两头白虎身后,可是这一夜风轻云淡月明星稀,哪里有什么巨蟒的影子。第二日清晨,王去病和赵大先生便与郑千岳父女分别,继续赶奔北平城。郑千岳看了看这两人眼睛转了转,与郑三绝上了白虎奔走而去。

赵大先生走在这路上便笑个不停,“师兄你笑什么?”王去病看见赵大先生如此大笑,便问道。

“哈哈哈,这短短一段山路,咱们俩来来回回走了三四趟了,不好笑吗?”赵大先生说完,王去病也笑了起来,两人便这么边聊边走着,还特意绕过了那吃人脑的庄子。

这一日便走到了一个王去病的老友的住处,万梅山庄。

这万梅山庄庄主叫西门千山,是个使棍的高手,这个人的年岁比赵大先生还大个几年,是王去病至交好友,王去病曾在这万梅山庄里住过一阵子,如今路过不能不进去看看,西门千山的父亲和叔叔西门白枫,西门白桦,想当年也都是江湖上有一号的人物,人称西门双杰。

此时庄前有四个劲装汉子,手持包铜长棍,站在门前威风凛凛。

王去病上前一步未曾开言,一劲装男子赶忙拱手道:“敢问这位大侠来我万梅山庄何干?”

“哦,不敢,还请小兄弟通传一声,就说中州王去病来拜会西门千山庄主。”王去病见来人客气的紧,便也客客气气的说道。

“哦,那请您稍候,我去通传一声。”说罢男子反身快步进了庄内,不一会,院内脚步声响起,来了一队人,为首一中年男子,身长八尺,面色白净且少须,来到门前大笑道:“原来还真是王老弟到了!多年不见无恙否?”却正是那西门千山。

“去病一切安好,西门兄近些年可好啊?这位是我师兄,赵金鳞。”王去病手指赵大先生,赵大先生指了指自己空空的左袖子笑了笑说:“久仰西门兄大名,赎我身有残缺不能行礼。”

“赵兄多礼了,多礼了,千山不敢当,不过赵兄名叫金鳞,江湖上有一铁剑大先生也叫赵金鳞,不知?”西门千山连连拱手,却想起铁剑大先生来。

“西门兄还听过这名字,江湖朋友抬举罢了。”赵大先生面无悲喜。

“哈哈哈,赵兄谦虚了,看了今日我这庄上来了两位贵客啊!来人啊,摆酒宴,请公子过来。”西门千山边说边走下来抓过两人的手往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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